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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正文 第十八章 黑魔法的两大法则
    三舅看作业本,身子突然一歪,我赶紧扶住他:“三舅,你没事吧?”
    三舅脸色不好看:“这股迷烟儿很是霸道,恐怕的有日子我才能恢复了,法术已无法再用。”
    我说:“三舅,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去找那个孩子。”
    三舅看了看我,点点头:“好。那个孩子其他倒没什么,只是有两个地方让人胆寒,不得不防。一个是心机,一个是能控灵。你去找他的时候,把铝片衣服穿着,这样能有效的保护自己。”
    我答应一声。
    三舅叹口气:“我有预感,那孩子估计已经走了,就算去找也找不到。”
    我问为什么。
    三舅道:“陈旺为什么死了?他是那个孩子的傀儡,孩子知道陈旺已经被跟踪,所以在关键时候他舍弃了这个傀儡。”
    我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孩子控制陈旺跳楼的?”
    “是的。”三舅说:“关键时刻这孩子能丢卒保车,真是不简单。他控制陈旺已经七八年了,必然得心应手,水到渠成。可关键时候说杀就杀,此人腹黑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咱们现在要再找到他的几率很低,他估计已经远走他乡。”
    他看看作业本上的姓名:“咱们兵分两头,你去学校问问,我再找找周围的线索,看能不能找到关于这个孩子的信息。”
    天色已晚,我们没有回村,在镇上就近找了家小旅馆歇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九点多钟就到了镇中心小学。过了门岗,让我去二年级的办公室,我和教导主任说明来意,自称是孩子李普的亲戚,昨晚孩子在我家做作业,把作业本落下了,怕耽误学业,我一大早就来送还作业本。
    教导主任估计经常和孩子打交道,人很真诚,没有怀疑我的身份,说道:“大兄弟,你不知道吗?”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知道什么?”
    教导主任说:“今天一大早,李普的叔叔就来了,给孩子办了退学手续。”
    “什么玩意?退学了?”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教导主任说:“一大早他叔叔就来了,心急火燎的办手续。”
    我赶紧问他,孩子早上到学校了吗?
    教导主任点点头:“他叔叔说,孩子以后要到上海那边上学。”
    我问他叔叔是什么样的人。
    教导主任描述一番,说:“你们都是亲戚,你不认识这个人吗?我看他们爷俩挺和谐的,李普一直抓着他叔叔的手,应该不是胁迫。”
    我心往下沉,暗暗后悔,应该早点来,或许能把他们给堵着。
    教导主任描述的那个人形象,我从来没见过。我隐隐的做出了判断:这个所谓的叔叔,估计是孩子李普控制的新傀儡!
    教导主任絮絮叨叨说:“其实按照流程,退学手续还得几天工夫,可不知怎么的,今天特别顺畅,一路畅通就给他们办好了……”
    我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李普会不会连这些老师主任什么的都控制了,控制他们尽快办出手续。
    我在学校又呆了片刻,正赶上二年一班下课,教导主任的引荐下,我和班主任聊了聊。据班主任说,李普是个很老实,不怎么起眼的学生。在班上几乎不怎么说话,经常一个人做作业,很少和同学混在一起玩,学习成绩不好也不坏,中不溜。
    总而言之,是个混在人堆里就让人想不起来的学生。
    我暗暗吃惊,李普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韬光养晦,他明显就是装的。这孩子还不到十岁,他是从哪学来的法术,又是怎么磨练出如此的成人心机,简直匪夷所思。
    就打刚从娘胎里落地,他已经开始修炼,也不过八九年的光景。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姥爷已过世十多年,而李普满打满算不到十岁,为什么姥爷遗落的手稿会出现在他的手里,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难道李普还有师父,中间藏着某个关键的环节?
    我在学校没查出太有用的信息,只好回到旅店,三舅不在,我一直等到天黑,他才回来。
    回来之后我们退了房间,他什么也没说,带我坐着小公汽回到了村子。
    在路上我几次想发问,他都摆摆手让我什么也不要说。到家之后,老妈问,你们爷俩一走就是两三天,去哪了。
    三舅对老妈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告诉她,他带着我出去转悠转悠,考察一下市场,想投钱让强子做个小买卖。
    老妈听了特别高兴,我在家游手好闲的快一个多月了,老妈最挂念的就是想让我有个正式工作。
    三舅对我做个眼色,我们他的房间。一进屋里,三舅的疲态尽显,他靠着墙坐着,有气无力的,脸色蜡黄。
    “三舅,你没事吧?”我担心地说。
    三舅闭着眼说:“强子,给我来支烟。”
    我把烟点上,塞到他的手里。三舅抽了几口,这才说道:“我去走访调查了一圈,李普的情况大概做出一个推断。”
    我静心听着。
    三舅说:“我找到破烂王,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李普的人,他回忆了很长时间,告诉我,还真认识。那是在十几年前,他旁边住着一个打工的年轻人,叫李普。这人没什么钱,又喜好读书,经常去破烂王那里,翻捡旧书,有时往回带几本书,想掏钱买,破烂王碍着交情就没收。只要他拿的数量不多,拿就拿了。他们两个互为邻居,大概能有一年的光景,这个李普突然消失,似乎一夜之间这人搬家走了,此前一点征兆也没有。”
    我眨眨眼说:“三舅,你认为这个年轻人和我们见到的那孩子是同一个人?”
    “很多迹象表明确实如此。”三舅说:“不过,细节都是我推断的。李普当年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你姥爷安仕昌的手稿,他拿回去以后按此修行,不知怎么的竟然返老还童,成了小孩子,并练就了一身邪术。目前来看,这是最符合逻辑的一种推断。”
    我把在学校的调查告诉了三舅。
    三舅神色若失,一脸愁容。
    他的仇人已经快来了,要找到他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后果无法想象。我经历过两次斗法,三舅和纸人张,三舅和妖人李普,这两次都是九死一生,心惊动魄。
    说到法术,我没有张宏的那种兴奋,就觉得这是高危行业,保不准哪一天就无声无息让人弄死了。
    三舅挥挥手让我出去。在我出去的时候,他忽然道:“强子,你跟张宏说一声,这些天你们低调一点,不要再来找我。我能感觉到危险已经越来越近,不能拖累你们。”
    我点头答应。
    这几天里,三舅明令谁也不准到后院来找他。张宏来过两次,都被我挡下了。张宏连叫可惜:“我的黏土小人快完工了,本来还想拿来给师父看看呢。”
    我不相信:“这么快?黏土需要的材料很多,又是骨灰又是坟头土的,你这么快就备齐了?”
    张宏洋洋得意:“我是谁啊。对了,等小人弄好之后,我给你看看效果。肯定不比师父的差。”
    我对黑巫术心有芥蒂,随口应付把他打发走了。
    白天帮着老妈把家里家外收拾收拾,晚上没事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姥爷留下的手稿。
    真是可惜,大部分都被撕毁,页面残缺不全,不过连猜带蒙,我大概能看懂一部分脉络。
    姥爷对黑巫法的研究极深。黑巫法简单来说,就是邪恶的法术。姥爷的手稿开篇就点明题意,世无正法邪法,不分黑法白法,全看施法人的用意。害人即为黑巫术。
    黑色巫术在全世界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民族都存在着,中国的叫道法,叫茅山术。西方的叫黑魔法,东南亚叫黑衣派,日本叫密宗阴阳道。
    黑巫术种类很多,有诅咒他人,有盗取钱财,有报复仇敌的,还有召唤恶魔、恶灵死灵,用活人献祭等等。除了这些,黑巫术还有两大基本法则。
    第一个法则叫类似法则,就是说类似的事物将会衍生出类似的效果。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诅咒人偶,中国古代叫扎小人。在人偶上贴上你恨的那人的生辰,然后天天用针扎,就能让他痛不欲生。张宏做的黏土小人就属于这种的。
    中国古代有一起最著名的案件,汉武帝太子巫蛊案,就是因为这种法术而起。
    正文 第十九章 谈判
    第二种法则叫感染法则,大意是某个整体的一部分,拆解开来,对其中一部分作法,另一部分就会有反应。降头术大多是这样。作法前需要搜集被害者的指甲、头发、随身衣物这些东西,然后对着它们施法,被害者就会有反应,生不如死。
    姥爷的日记上对这些法术的讲解鞭辟入里,深入浅出,我看得津津有味。
    姥爷写着,法术本来是一对一的事,也就是只有法师和被害者。但是后来的情况变得复杂了,加入了第三者。
    这第三者就是神。
    也就是说,法师认为天下运动的一切都是由神主宰,要用法术害人,先要诉诸神灵、恶魔或是其他众灵,然后才能获得力量,无往而不利。
    姥爷考察了很多地方,从日记里看,他没去过西方,只是就亚洲范围内的法术类别进行详解。在亚洲范伟内借助神明力量最明显的法师门派是萨满,一种极古老的原始宗教。
    姥爷在西藏尼泊尔地区游历的时候,认识了好几个著名的萨满大法师。
    我看得津津有味,下面章节写他当年在西藏的见闻,说这话是一九三几年的事,读起来颇有历史沉淀的韵味。
    看到关键时候,我再一翻页,没了,后面的部分被撕毁了!
    嘿,给我急得抓心挠肝,又没有办法,想知道后面的情况,必须要先找到李普。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部手稿在李普手里多年,他会不会已经学会了《万经之经》?那可是三舅梦寐以求的孤传法本。
    一想又不太可能,三舅跟我说过,此法本晦涩艰深,光有解本也不行,还要知道古缅甸的母语,进行两下对比。
    两下对比……我喃喃念叨着,突然灵机一动,冒出一个想法,我知道李普哪去了。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极有可能去了缅甸。
    三舅会古缅甸语,却没有法本的解本。而李普有解本,却不会古缅甸语。
    我想把这个想法告诉三舅,透窗看过去,后院的房子熄着灯,三舅休息了。
    我想想,这件事暂时先不提,三舅如今中了迷烟儿,想去缅甸也去不成,就算堵着李普,也没有胜算。等他恢复恢复再说吧。
    三舅告诉我们,这些天不要打扰他,我很少到后院去,每天就是给他送送饭,他也不让我进屋。
    马上周末了,老妈让我抓一只小鸡,周末熬鸡汤,给三舅补补。
    我坐在院子里烫了一盆热水,正在处理鸡毛,张宏鬼鬼祟祟进来,哀求地说:“强子,跟我走一趟呗。”
    我把鸡拎起来,意思是走不开。
    张宏道:“一会儿就行,中午就能回来。实在不行我赔你们家两只老母鸡。”
    我懒洋洋伸个懒腰:“啥事啊,这么急。”
    张宏说起来,他想去小杏家村他老婆的娘家,把离婚协议给签了。他老婆自从去娘家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动静,没说离也没说不离,就这么拖着。
    我说:“她们家到底怎么打算的,过不下去为什么不离婚。”
    张宏一摊手:“不知道啊。昨天她家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谈谈,我寻思着这是到人家的主场,我一个人身单力薄,怎么也得有个帮手,你跟我一块去吧。”
    “草,”我骂了一声:“好事你不找我。这次去说不定都能挨揍。”
    张宏拍拍随身的包,打开让我瞧,里面有个黑糊糊的东西。我问是什么,张宏神秘地笑笑:“我自己做的黏土小人,还没试过呢。有这个东西在手里,他们还敢炸毛?还不是咱们说什么是什么。”
    我觉得不妥,看看后院:“不好吧,三舅可说了,这段时间让咱们低调点。”
    张宏还挺会套词:“这东西就相当于咱们的核武器,主要是震慑作用,能不用就不用。”
    张宏是好哥们,遇到这样的事我当然义不容辞,答应他一块过去。
    回到里屋跟老妈打了招呼,我们两个就出发了,坐着小公汽,到了小杏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