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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辛嬷嬷一直以来都是个知趣的。
    “老奴只是觉得自家主子,与太子爷关系过近了些,主子甚至还说……”
    “说什么?”
    笙河不想再等辛嬷嬷支支吾吾。
    “主子说要与那太子爷一起共死。”
    听到这,笙河的眸子愈发眯了起来,他的头轻轻歪向一边,面具下的脸冷若冰霜,他手上笛子的动作愈发快了。
    “所以,你与本君说这些,意欲何为?”
    笙河自然是知道辛嬷嬷的意思,但是比起这件事情,他更在乎的是悠宁身边的人是否有二心。
    辛嬷嬷在喉中哽了一下,她并没有想到笙河会是这种反应。
    “你的主子是郡主,并不是本君。”
    辛嬷嬷的眸子瞬间暗了一道,整个人脚下也是一颠簸,甚至隐隐有些跪不住了。
    “是,是老奴多嘴了……”
    笙河轻轻扬了下下巴。
    “本君不是你主子,本君不罚你,但是若还有下次,你这张嘴还能不能说话,本君,可并不能保证,滚。”
    辛嬷嬷身形有些不稳,但依旧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待开门离去的那一刻,辛嬷嬷整个人面容有几分凝重,她在宫中是品级很高的女官,来伺候悠宁以后,更是从未被人如此数落过。
    虽说面子上挂不住,但她也不后悔来这一趟,陈皇刚才越是那样说,越证明他在乎主子,他越是在乎主子,便越好。刚才那几句话,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住的。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心尖上的未过门妻子,与其他男子私定终生?
    辛嬷嬷脸上带上了些许寡淡的笑意,伸手拂了拂自己膝盖上的灰尘,转身朝冬月的房里走去。
    另一边。
    裴子玄房内。
    他的动作依旧不慌不忙,进行着制香最后一阶段的步骤。
    “此时用这烛台即可,最后一步,是熏。”
    裴子玄的声音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从喉咙里窝出来,然后在嘴里嚼碎了几瓣,最后漫不经心地飘荡在空中。
    悠宁是个心里装不住事情的,此时已然是心下焦灼万分,甚至手上的动作都不稳了。
    裴子玄眯了下眼睛,看着她几乎有些颤抖的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专心,不然会烫伤。”
    悠宁的手腕突然被裴子玄的手一握,整个人重重一颤,手里拿着的夹子轰然松开,夹子上还滚烫着的香丸,摇摇晃晃朝着悠宁的裙摆扫过去。
    若这香真的落在了悠宁的裙摆上,势必要把她的裙摆烫一个洞,紧接着的,她的小腿定然会被烫伤。
    只不过还未等伤痛来临,裴子玄直接两指并拢,顺着力道一拍,直接将那掉落的香丸打落到了地上。
    他这一招并未用内力,而是实打实肉接触到了那滚烫的香丸,他的手指尖瞬间泛红,之后指尖两个水泡缓缓涌出,只不过整个过程,裴子玄,眉毛都没动一下。
    “老师……”
    “没事,制香已经结束了,他找你,你去便可。”
    裴子玄的声音淡淡的,手里依旧烧制着自己那枚香丸。
    “那,老师会走吗?”
    裴子玄挑了下眉。
    “客栈交了银子,为何要走。”
    悠宁抿了下唇,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临开门,她转过头。
    “等我。”
    裴子玄没有回话,也没有看她,只是把自己手里夹子夹着的香丸轻轻翻了下。
    悠宁垂眸转身,走了出去,裴子玄的房间,和她的房间,只有短短十步左右的距离,她却走得格外漫长,悠宁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笙河。
    但是该面对的,最终还是要面对的。
    对于悠宁的气息,脚步,笙河也早已是心中了然,他站起身,细细听着门外人的脚步,之后伸出手,解掉了自己的面具。
    待悠宁走进房间的时候,笙河一席红衣,静静地站在一处,没有面具的脸,显得格外清俊。
    “来了,丫头。”
    悠宁有些听不得他的声音,只是浅浅往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笙河看见了,只是轻叹出一口气,伴着半声笑意,略显出一丝丝的凄凉与无奈,只不过,这一切都被他掩饰得很好。
    他爱她,但他的爱永远不会是强迫的。
    “丫头,还要和老师回陈国吗?”
    笙河虽然早已知道答案,却还是依旧不死心地问出了口。
    悠宁张了张口,带着迟疑,情绪里满满的犹豫。
    未等她把话说出口,笙河嘴边一丝笑意,他拉过悠宁的手,让她直面着他。
    “为师的丫头长大了,便不听老师的话了。”
    “老师,我没……”
    笙河的声音一直都是温温柔柔,似乎缱绻着整个人生中最温暖的阳光一般,他明明笑着说话,却让悠宁听到了一种撕心裂肺。
    悠宁的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哭什么,多大了,还哭,罢了,不与为师走,便不与,想做什么就做吧,无处可去的时候,记得老师永远都在。”
    “老师……”
    悠宁的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
    笙河最后深深看了悠宁一眼,然后伸出手揩掉了她脸上的晶莹。
    “拿着这个,以后有事,他护不了你,来陈国,找我。”
    笙河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玉笛,仔细看去,与他手里的那方只有大小的区别。
    “老师……”
    悠宁终是除了叫一句老师以外,再也没有什么话能说出口,她看着笙河带上了面具,重新变成那一副冰冷的模样,看着他握笛,拂袖,转身离去。
    她低下头,握紧自己手上的竹笛,缓缓蹲了下来,失了所有力气。
    另一边。
    裴子玄房内。
    他刚把那香丸烧制好,装进了锦盒中,便听到了那边推门而出的声音。
    裴子玄手上的动作一缓,一双墨色的眸子眯了眯,转身,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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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应该会在jj稍稍有一两章的样子,也可能没有。
    但是会缓缓在围脖把番外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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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笙河似乎预料到裴子玄会出来一样,在看到他的时候并没有丝毫惊讶之感。
    两个人,一人红衣负手而立,另一人玄袍手持锦盒,背都挺得直直的,没有过多的言语,互相之间只是凝神对视。
    许久,裴子玄的眸子眯了眯,笙河唇角勾起一丝轻笑。
    依旧没有任何一句话,无限言辞都在几个凝神之中。
    几息过罢,笙河转身踩进风中,很快便没了踪迹,笙河走后,裴子玄在那里站了一息的时间,狼牙舔唇,旋即,他轻挑了下眉尖,唇边漾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
    裴子玄看了眼手中的锦盒,然后朝着悠宁的房间走过去。
    推门而入,屋内的小人儿已然哭成一个泪人,裴子玄眯了下眼睛,心尖仿佛不留痕迹地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把锦盒塞进袖中,上前,朝着蹲在地上的悠宁伸出手。
    悠宁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几分颤抖着把自己的手握了上去,这一次,他的指尖冰凉,她亦如此。
    “哭?因为舍不得?”
    裴子玄的声音和往日没有差别,但是仔细听来,却还是依稀能辨别出少了几分漫不经心,多了些隐隐的询问之意。
    “不是舍不得。”
    悠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是愧疚,过去,我与老师说过,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那时候说,让我等他回来,他回来了,让我与他一道离开,我也应了。”
    “如今,我却食言了,虽说宁儿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也明白成为一国之君是多么的不容易,他做到了,来接我离开,我却拒绝了,如此想着,总是觉得心上对不住,可这对不住三个字,实在是太过无力太过苍白。”
    悠宁一直一个人说着,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流,裴子玄就在她旁边站着,听着她的言语,并没有发声。
    良久,悠宁话毕,屋内的气氛重新变得分外清冷,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裴子玄微微睁了下眼,伴着眉尖挑动,他朝着旁边走了一步。
    “你若想与他一道,本座不会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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