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柔凝愣愣的看着苏庭，随即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画了好久的纸张，什么东西需要大量的钱财投入？还是那种只投入不能回报的？兴建大型陵墓就是个极其赔钱的生意。
    假设易酉是打算兴建陵寝，那么需要多少钱呢？国家管控土地，哪怕是山林土地也不可能让你随便建筑，那么想要建筑——掩人耳目！
    “今天早晨，廉导同我说，周澜那边不单单会给两个亿，而且一处正在建筑的仿古度假村也可以借给肖导拍摄。”郭柔凝一瞬不瞬的看向苏庭。
    “怎么？”
    “建造度假村是不是非常耗费钱财？”郭柔凝没回答，而是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
    “当然，首先地皮就是个问题，现在地皮很贵，其次各种建筑材料以及人工都不便宜，还有就是审批资质，这个需要打点人脉，也是不菲的花销。至于究竟花费多少也要看度假村的风格以及面积。”
    郭柔凝点点头：“如果上面建筑度假村，下面建筑陵寝，瞒天过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对吧？”
    苏庭满脸震惊，不太懂郭柔凝的意思。
    “我一直搞不懂易酉为什么要继续贩毒，贩卖人口，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没有一个动机。”
    “你的意思是易酉在建造陵寝，甚至是帝王陵，以度假村做掩护，而这两种建筑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所以他才会不择手段的去赚钱。”苏庭一下子就猜到郭柔凝的意思。
    “对，应该就是这个样子。”郭柔凝沉着脸：“所以易酉应该很老了，或者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能一点一点的去赚钱修造，所以才用违法的方式来赚快钱。”
    “如果是这样……”
    “周澜的那个度假村恐怕就很有问题，也许你可以安排人去调查一遍，不对、还是不对。”郭柔凝皱眉：“如果那个度假村底下瞒天过海建陵寝，那应该是担心被人发现才对，剧组人多又杂乱，周澜为什么还答应肖导可以去那里拍戏呢？”
    苏庭想了想，摇摇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两个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看看今晚对方什么态度。”
    “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的态度。”郭柔凝冷笑，周澜这个小心眼的，
    “那暗访不了就明察。”
    “明察？”郭柔凝有点儿懵。
    “消防，安全，各种视察……”苏庭阴阴的一笑：“总有一种办法可以去，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去。”
    郭柔凝沉默，她怎么忘了，苏庭是个警察，还是个做的不错的警察，嗯，背靠政府好乘凉，古人诚不欺我。
    肖导安排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见，显然这是照顾到郭柔凝的作息时间，而周澜也有配合，这说明周澜也是想谈的，并不想彻底得罪死郭柔凝。
    “你现在人气很高，我自己一个人去吧，免得你被人认出来。”
    “没事儿，这是申城，我不会暴露的。”苏庭极为自信。
    郭柔凝没反驳，这里是苏庭的一亩三分地，确实方便许多。
    顺利来到约定的酒店，苏庭和郭柔凝被侍者引入包房，两个人是提前五分钟到的，典型的礼貌时间，周澜和芮枫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到，脚前脚后。
    两伙人在包房门外正好撞到一起。
    “郭顾问，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我很抱歉，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聊聊。”
    “没关系，我也希望我们能好好聊一聊。”郭柔凝颇有风度，完全没有被胁迫的不悦。
    侍者把门打开，肖导和廉导已经在里面了，见两拨人同时了进来，两个人赶紧站起身顺便观察两方人的脸色，然后齐齐的松了口气，脸色看起来都还好，希望事情能顺利。
    “郭顾问，周先生，请坐。”肖导赶紧招呼两个人。
    最后是肖导和廉导挨着，郭柔凝一边挨着廉导，一边挨着苏庭，周澜一边挨着肖导，一边挨着芮枫，芮枫和苏庭挨着，不过圆桌够大，只有六个人，因此两个人之间有很宽的距离。
    “先点一些东西，一会儿我们边吃边聊？”肖导提议。
    周澜和郭柔凝都不反对，点餐很顺利，周澜彬彬有礼，一切以郭柔凝的为先，郭柔凝也很谦虚，并没有拿乔。
    对此，廉导和肖导在心里又松了口气，觉得这两个人把矛盾化解掉绝对没问题，可惜，很快，这两个人就知道，他们太天真了。
    “郭顾问，当着明人不说假话，这一次我用这样不光彩的手段请你过来主要还是为了堕天使的羽翼，那件首饰我真的找了许久，所以我希望郭顾问能够割舍。”周澜说的特别恳切。
    “周先生，那件饰品对于我来说也是意义非凡，所以我能冒昧的问一下，周先生为什么需要这件饰品么？”郭柔凝也认真的反问周澜。
    周澜一顿，似乎有些为难，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说：“堕天使的羽翼是十三年前菲迪亚品牌推出的典藏版，那时候我有一名恋人，她很喜欢，可惜我当时没有多少钱，只能遗憾错过，后来我运气变好，投资赚了不少钱。”
    周澜说道这里长叹一声：“东西消失，伊人也不在，如今东西出现了，我想买下送给她，给她陪葬。”
    好痴情哦，简直就是个情圣，如果身边不坐着芮枫，这番说辞也许能让人感动，可惜身边坐着一个情人，实在让人感动不起来。
    “周先生的感情让我感动，可堕天使的羽翼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非凡，原本这就是长辈送我的成年礼，堕天使的羽翼代表了我的成年，现在堕天使的羽翼对于我来说又有了另外一层含义。”郭柔凝笑着看了苏庭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周澜的脸色很不好。
    郭柔凝一点儿也不顾及他的脸色继续说：“周先生，我相信您的爱人对于堕天使的羽翼是真心喜欢的，我也相信与其将堕天使的羽翼给她陪葬用不见天日，她更希望堕天使能够继续展现在世人面前，绽放独属于她的风华。”
    周澜的脸色忽青忽白，好半天没啃声，廉导正要开口劝劝周澜，周澜苦笑：“郭顾问说的很对，只不过堕天使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心结，一个走不出的心结，这些年我夜不安寝，常常失眠，所以我依旧希望郭顾问能割爱。”
    “这不单单是对我爱人的一个交代，也是解开我自己心结的一个机会，只要郭顾问肯割爱，我会尽我所能满足郭顾问的条件。除了太阳之心，钱，我还有其他的珠宝都可以用来交换。”周澜眼睛看着郭柔凝，一副非堕天使不可的表情。
    郭柔凝摇摇头，满脸都是遗憾：“周先生，珠宝，钱这些我都有，堕天使的羽翼对我来说太有意义，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郭顾问，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拥有堕天使这么多年，如今转让给我，结一份善缘，如何？”周澜的说辞堪称谦卑。
    郭柔凝却寸步不让：“周先生，君子有成人之美没错儿，可惜我是女子不是君子，反倒是周先生，不妨做一把君子，如何？”
    周澜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廉导和肖导也都没了吭声的意愿，很显然，周澜和郭柔凝都不想妥协，他们开口就会成为炮灰。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最低点。
    服务员这时候刚巧上菜，面对屋里这种寒冰一样的气氛，这些服务员把手脚放的更轻，就担心这些人迁怒，只不过还是有两个没忍住，眼睛悄悄的看向苏庭。
    菜都齐全了，却没有人动筷，肖导作为东道主，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周先生，郭顾问，先吃饭，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谈谈。”
    周澜没坑声，却也给面子的拿起了筷子，郭柔凝自然不会驳肖导面子，何况，今天这个事儿肖导才是无妄之灾。
    苏庭给郭柔凝添了一点汤，然后才问了一句十分外行的话：“山川，你同堕天使的设计者不是认识么？堕天使的羽翼可不可以再做一个？”
    廉导和肖导眼睛一亮，眼睛纷纷看向郭柔凝，芮枫低下头吃菜掩去嘴角的嘲讽，堕天使的羽翼再做一个？能再做就不是独一无二了。
    “堕天使的羽翼如果说重新做羽翼应该是没问题的。”接话的是周澜，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苏庭，仿佛猎人一般的目光定在苏庭身上。
    苏庭瑟缩了一下，周澜很满意，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难得的是羽翼下面的那颗钻石，那是一颗紫钻。”
    廉导和肖导的心同时咯噔一下，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发现也许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周澜的眼神不对。
    郭柔凝正在喝汤没看到，芮枫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安稳的做个花瓶，一生不吭，十分乖巧。
    郭柔凝喝了汤之后转头看向肖导，笑吟吟的说：“四亿。”
    “嗯？”肖导一愣，没反应过来，等看到郭柔凝笑吟吟的样子，又看到周澜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奇差无比，顿时明白了郭柔凝的意思。
    咽了咽嗓子，肖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郭柔凝，四个亿，郭柔凝的意思是愿意出四个亿？他真的没幻听，没听错？
    周澜狠狠的握了一下筷子，他没想到郭柔凝竟然是一块油盐不进的硬骨头，芮枫则还是那副样子，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事业前途。
    扫了一眼肖导，周澜冷冷的说：“五亿。”
    肖导打了个激灵，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郭柔凝眼睛看着周澜，正好看到周澜那宛如猎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郭郭柔凝声音淡淡的：“看来周先生很不喜欢苏庭。”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当初我还邀请他上我的节目呢，可惜被廉导捷足先登，去了他的剧组。”周澜眼睛看向郭柔凝：“说起来，郭顾问运气真的好，不但东西好，身边的人更好。”赤/裸/裸的挑衅。
    肖导眼睛看向廉导，廉导一脸崩溃，周澜看上过苏庭？这事儿他根本不知道。
    郭柔凝没生气，反而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对周澜说：“我的运气自然是好的。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好。不过我不单单有运气，也有实力。”顿了一下，对着周澜说：“十亿，我独资。”
    眼看周澜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乌漆墨黑，郭柔凝笑得越发得意：“周先生以为如何？”
    以为如何？去他的以为如何，周澜恨不得破口大骂。
    吧嗒——周澜将筷子摔在桌子上，一甩袖子，直接离开，芮枫站起身意义不明的看了一眼郭柔凝，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最终没出声，转身快步跟着离开。
    肖导有点儿懵逼，廉导也缓不过神，他们愁的头发都快白了的资金问题解决了？郭柔凝刚才说了啥？十亿？他们的预算是八亿，这还多了原本的四分之一，那可是两个亿，不是两块钱。
    “肖导，剧组原本的投资不多吧？”郭柔凝开口。
    肖导打了个激灵，迅速回神：“是，不多，因为这部戏拍摄周期长，耗资又多，因此投资的人不多。”
    “原本你有多少投资？”郭柔凝自语自语道：“我猜猜看，两个亿有没有？”
    砰——正中红心，肖导一脸见了鬼似的看着郭柔凝具体拉到多少投资只有他自己和姐姐肖红知道，包括现在投资的人以及老朋友廉导都不知道，郭柔凝怎么知道的？
    “猜的，肖导对这部戏如此重视，如果缺的钱不多，怎么可能开带资进组这个口子，所以我想肯定是缺很多钱。”郭柔凝笑吟吟的，一双笑眼弯成了月牙，也更像一只小狐狸。
    “郭顾问高见，这两亿还是我和我姐舍下老脸拉来的投资。”肖导很光棍的就承认了。
    “签合同了么？如果没有，那就不用签了，我这边出十亿，另外我会给你安排相应的拍摄场地。”郭柔凝说完又追加一句：“放心，绝对不比周澜提供的场地差。”
    肖导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都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这却是因祸得福了。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那两亿投资还没签合同，如此，我就同他们实话实说，暂时不用他们投资了。”能不欠人情，肖导很乐。
    “好，你那边拟好了合同就可以发给我，如果没什么问题，我这边就立刻就会把钱打给你。”
    “郭顾问，我的预算是八亿，十亿多了，而且当初八亿里面是包含不菲的场地费的，现在如果你提供场地，那么八亿都是用不了的。”肖导非常实在。
    郭柔凝满意于肖导的实在，点点头说：“没关系，我先把钱给你，多了你退给我即可，服装道具什么的尽量用好的。”
    “好好好，谢谢郭顾问。”如果不是郭柔凝在屋子里，肖导绝对能乐的蹦起来。
    廉导这会儿终于回神，看了一眼苏庭，悄悄的拽了一下肖导的衣服，插言问：“郭顾问有什么要求？”
    “对对对，郭顾问有什么要求？”肖导压下兴奋，瞬间把心提到嗓子眼，他很怕郭柔凝开口要男主，可，就算要男主也拒绝不得。
    “两个，一个是周澜那边的人全都不许用。”郭柔凝相当小心眼的说。
    “这个肯定的。”肖导非常实诚：“原本除了芮枫别人也没打算用，演技太差。”
    “另外一个是我要东皇太一的角色，剩下的我都没意见。”郭柔凝眼睛看向廉导：“廉导同我合作过，知道我的习惯，我不会指手画脚干预你拍摄的。”
    东皇太一！肖导松了口气，不是男主就行，东皇太一就东皇太一吧，苏庭拍不好，那就一点一点的拍，浪费钱也是浪费郭柔凝的。
    “好。”肖导一口答应。
    “我和苏庭还有事，先走一步。”郭柔凝说着站起身，苏庭也站起身。
    “好的好的。”肖导和廉导同时起身相送。
    出门就看到服务员正好提着打包盒过来，肖导和廉导对视一样，原本他们以为郭柔凝是不想同他们吃饭的托词，现在看，似乎是真的有事，还是急事。
    郭柔凝和苏庭上车之后，苏庭一脚油门直接奔飞机场去。郭柔凝问：“什么事儿？这么急？”
    “芮枫，芮枫临走的时候说的是唇语，他说小心羽翼。”苏庭脸色暗沉：“很显然，周澜不拿到堕天使的羽翼不会罢休，甚至可能会用阴招。”
    郭柔凝恍然：“怪了，芮枫为什么要提醒我们？”
    “不知道，但是我认为他的这个提醒很有道理。”
    “嗯，如果对方用诡术来偷盗的话，那真是防不胜防，堕天使的羽翼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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