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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毛巾热度和湿度刚刚好,擦过林暖娇嫩的肌肤,的确让人舒服了不少。
    林暖心里难受,鼻翼轻轻煽动,眼睫就沁出了泪水。
    她喉咙胀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越过鼻梁沁湿了枕头。
    卧室内只亮着一站壁灯,昏暗的灯光下,林暖鼻梁上的泪痕晶莹,枕头上也是一大片神色,小手紧紧攥着被子。
    傅怀安叹了一口气,把毛巾搁在一旁,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环住林暖的细腰,把人抱在怀里。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两人刚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闷了一路,就像是较着劲儿,就看谁先绷不住。
    到底是傅怀安见不得林暖掉眼泪,先开了口。
    傅怀安这是变相低头,林暖心里的委屈也没忍着……
    她紧拽着被子,闭眼开口:“傅怀安,我说让你别插手白晓年和陆津楠的事情,是不想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你却说我也不插手才公平,你这话说的诛心不诛心?!陆津安好好的什么事儿没有,白晓年躺在床上到现在还没醒来!你让我别管?!是不是只有你的朋友在你心里是朋友,我的朋友就什么都不是?!活该被你朋友祸害是不是?!”
    林暖哭腔浓重,鼻音几乎到了化不开的地步。
    傅怀安把人抱紧,吻住林暖的长发,道歉:“我道歉,抱歉……我这话说的不对!别哭了,别伤心了好不好?!”
    林暖抱着被子哭的肩膀都在耸动,傅怀安半撑起身子,看着林暖咬唇忍着哭声的样子,把人扳过来吻住她的眼睛和唇。
    林暖的抗拒,让傅怀安停下动作,他看着闭着眼只顾流泪的林暖,拇指拭去林暖的眼泪,压低了醇厚的嗓音:“小暖,我们站的角度不同,但我并不是就丝毫不考虑白晓年,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论事实如何,我个人认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应该是想办法善后,把事情的伤害最小化,如果这真是陆津楠做的,应该看陆津楠能怎么补偿……”
    “你这话不就是想要替陆津楠开脱的意思?!”林暖突然张开眼,定定望着傅怀安,泪水像是凝滞了一般。
    “我这个说的是第一种解决方法,比起把陆津楠送进牢里,白晓年作为公众人物变成众人谈资,不如拿到实际的补偿……”
    望着林暖逐渐凉下去的眸子,傅怀安抿住唇没有把话说完,怕林暖再次情绪失控,他开腔:“如果真的是陆津楠强要了白晓年,导致白晓年跳楼,这是处理方式的其中之一,我并没有劝你必须这么做的意思!”
    林暖紧抿着唇,脸色煞白。
    爱得和命根子似的
    明明壁灯的光线如此柔和,林暖却还是觉得光线刺得人眼睛疼,而且疼得厉害的那种……
    她想要转过身去,却被傅怀安死死按着,无法挣脱,她闭上眼,不去看。
    傅怀安擦拭她的眼泪,却像是怎么都擦不完。
    “小暖,白晓年还没有醒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还没弄明白,报警先不着急,我们都暂时不做出处置,目前第一先照顾好白晓年,第二想办法瞒住白晓年生病过的父亲,然后等白晓年醒来之后,我们尊重白晓年的意思,只是目前还不能把事情闹大,你想想白晓年和陆津楠两个人都身份特殊,一旦闹开……必定是满城风雨!到时候就瞒不住白晓年的父亲了,你觉得这样办行么?!”
    两个人都心平气和下来,说的话彼此也都能听进去。
    陆津楠已经承认了强一暴白晓年的话,林暖终究是没有能说出口。
    这不是表示在这件事儿上,林暖让了步……
    只是,她觉得傅怀安说的对,第一照顾好白晓年,第二……得瞒着白叔叔不能让他知道,怎么瞒得住,林暖还得想个办法。
    白晓年的母亲,就是不堪受辱跳楼的,如果让白晓年的父亲知道……白晓年是同样的原因跳楼,他怎么承受得了?!
    林暖没吭声,但算是默认同意,她忍着双眼的疼痛,张开眸子又问:“那如果,晓年醒来,要报警呢?!”
    傅怀安想起陆津楠今天说的,如果白晓年要他的命他给,要他去坐牢他去的话。
    “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办怎么办……”傅怀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插手。”
    听到傅怀安这句话,林暖眼底才有了神色,她凝视着傅怀安半晌,终于泪水还是冲了出来。
    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带着雾气,里面全都是红血丝,让傅怀安看着心疼不已。
    “真的?!”
    林暖这话问得有些孩子气。
    林暖心里知道,傅怀安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存正义的男人。
    他曾经是律师,律师本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林暖之前没有刻意留心,都听说过傅怀安拿了天价律师费替被告打官司,硬是把黑说成白,逼得原告全家跳楼自杀的事情。
    “恩……真的!”傅怀安点头,把人抱紧,“一边是你,一边是陆津楠,小暖……”
    林暖没等傅怀安说完,整个人转过身来,直往傅怀安怀里扎:“我只要你不插手就好!”
    傅怀安吻住林暖的额头,唇瓣久久没有离开,就这样把人抱在怀里。
    林暖从来都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她懂得分寸……
    站在傅怀安的角度考虑过后,林暖才提了这么一个要求,其实一点儿都不过分,可傅怀安能感觉到……她还是充满了感激的抱住了自己。
    林暖对他们之间感情的在意,傅怀安能感觉到。
    这让傅怀安烦躁的情绪里,生出一丝甜意来,吻细细密密的落在林暖的面颊、唇瓣……和颈脖……
    顾及着林暖的心情,傅怀安到底没有过分的举动,最后也只是拥着林暖就那么睡了过去。
    ……
    凌晨三点,傅怀安电话振动。
    傅怀安一向浅眠,手机一振他怕影响林暖睡眠,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按灭屏幕。
    林暖睡得不安稳,稍稍动了动,紧皱着眉头又睡了过去。
    傅怀安拿着手机轻轻起身,见是唐峥的电话,他去阳台关上推拉门,接通……
    “怎么了?!”傅怀安隔着玻璃门,侧头深邃的视线注视着昏暗壁灯下还在熟睡的林暖。
    “老傅,我刚在夜宫听别人言之凿凿的说,看到陆津楠的女人跳楼了?!陆津楠哪儿来的女人?!怎么回事儿你知道吗?!”唐峥声音是一脸懵的,“我打陆津楠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傅怀安听到这话湛黑的眸子瞳仁骤然一紧:“听谁说的?!”
    白晓年坠楼的事情,傅怀安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把消息封死了。
    而且,不管是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是他们知情的人,所知道的……一概是陆津楠强一暴了白晓年,怎么都不应该会被传成陆津楠的女人跳楼这么离谱。
    唐峥站在洗手间门口,抽了一口烟,视线打量着四周,注意到没有人才开口:“城西王家的少爷……”
    傅怀安攥着电话的手一紧,本就低沉醇厚的声线中带着一抹凉意:“请王家少爷去包间儿好好坐坐,半个小时内……我要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陆津楠女人跳楼的。”
    这么严重?!
    “西城王家的少爷,那可是……”
    唐峥欲言又止,最后吸了一口香烟,把烟蒂按灭在垃圾桶顶端的烟灰缸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唐峥把手机装进口袋,松了松领带,双手插兜从洗手间走廊出来。
    一个穿黑衣服的保全正在对耳麦说这些什么,只见不远处唐峥眉头紧皱单手插兜对他招手,他连忙跑了过去。
    唐镇单手掩着唇,在保全耳边说了几句,保全点头:“是老板,这就去办!”
    ……
    傅怀安余光察觉林暖翻了个身,他看了一眼,朝着远处走了几步,斟酌片刻,拨通了省公安厅副厅长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睡意浓重的声音:“傅总这个点儿打电话,方某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傅怀安淡淡开腔:“抱歉啊,方局长这个时候扰您清梦,今天我的助理从夜宫出来,在路上捡到了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城西王家的公子,王公子昏迷不醒,王家又一向宝贝这个孙子,最近我们凯德集团和王家都在争市政改造的项目,这要是说不清楚,我这儿和王老没法交代,我知道您和王老有些私交,所以才这个点儿给您打电话,想托您查一查市政交通监控,看看王公子今天去哪儿,有没有什么线索。”
    “哪个不张眼的把王家小枫打了?!”方副厅长那头一个激灵,清醒了一大半。
    王家就这么一个独苗,王老的儿子儿媳都已经不在了,王老就守了这么一个孙子,爱得和命根子似的……
    已经吐干净了
    “这也正是我想查的,王老年纪大了,我还没敢通知王老,想着等查出来了,一并告诉王老,省的这会儿通知王老,让王老还疑心我们凯德集团……”
    听傅怀安这么说,方副厅长开腔道:“傅总放心,我现在就让人去查,有了消息给您电话,这件事儿我不方便出面亲自查,就辛苦傅总了!王老那里您放心……回头我会去向王老说明。”
    “好,那就等方副厅长消息了……”
    挂了电话,傅怀安敛了唇角那抹弧度,目光阴沉难懂。
    趁着林暖睡觉,傅怀安拿了香烟和打火机,一直在阳台抽烟。
    方副厅长那边儿很快查到的监控,傅怀安让发到了助理小陆的邮箱。
    隔了没多久,电话一振。
    傅怀安接通,唐峥压低了嗓音道:“老傅,王家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不经打,已经吐干净了,和监控也对得上……”
    “怎么说?!”傅怀安弹了弹烟灰问。
    “你还记不记得光夏制药被凯德集团吞并的事情?!”唐峥问。
    傅怀安自然有印象,这些年陆津楠为了在凯德集团坐稳位置,很多事情上做的都称得上狠绝,为了替凯德集团拿下光夏制药,陆津楠硬是打折了光夏制药老板的一条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人签了字。
    后来,光夏制药的老板娘跟小叔子跑路,光夏制药的老板以不可思议的低价把光夏制药卖给凯德集团从此销声匿迹。
    “王家那个小子新交的女朋友,是之前老陆下了狠手吞下的光夏制药老板的女儿,这小子伙同他的新小舅子想要给老陆一点儿颜色看看,故意弄了老陆的车,原本是准备把老陆打一顿给他点儿教训,谁知道老陆的车一路往郊外开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们就一直跟着……”
    傅怀安吸了一口香烟,垂着眸子听得认真。
    “王家那小子说,在郊外他们车不敢跟的太紧,等他们找到老陆坏在路上的车……找到老陆的时候,正好看见老陆忙着系皮带,又给衣衫不整的早间新闻主播白晓年穿他的西装,他们没想到陆津楠竟然和女人在这种地方野战,听说陆津楠去车上取水,他们就动了歪心思,想抓了白晓年威胁老陆,要老陆自断一条腿,白晓年一听宁死不从,就从二楼跳了下去,他们三个人见白晓年昏死过去,他们怕闹出人命,也怕手上沾着人命的老陆发疯弄死他们,就赶紧跑了……”
    傅怀安烟吸的很急,白晓年如果真是被陆津楠强一暴的,应该和王家小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何必在乎陆津楠一条腿,从楼上跳了下去?!
    “好,知道了。”
    傅怀安望着被皎皎月光穿透树叶枝蔓间隙,落在别墅小院鹅卵石道路上的斑驳树影,咬肌绷得紧紧的,捏着香烟的大手手背皮肤紧绷。
    “那,王家这小子怎么办?!”
    傅怀安开腔,嗓音凉薄,尽是冷静:“方副厅长已经听说王老的孙子被打的不成人形昏迷不醒,被我的助理在夜宫附近捡到了……”
    傅怀安这么说,唐峥就知道该怎么办事了。
    “王老的孙子被打致残,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总要有人背锅……”傅怀安点了点烟灰,话里意有所指。
    电话那头,唐峥回答的丝毫不拖泥带水:“明白,光夏制药的前小开穷困潦倒,借着自己妹妹攀上王家公子的事情,想要从王家公子这里讹钱不成,恼羞成怒,把王家公子暴打了一顿,纠缠间王家公子失足坠楼,光夏制药的前小开和妹妹怕被查出来倒霉,开车载着王家公子到市区,丢在繁华闹市,等别人发现送往医院,他们自己逃离海城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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