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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江随几个瞬息后画好了,把铅笔丢给她:“以后别随便让人改你的画。”
    第13章
    谢三思中午来画室,照常瞅瞅其他人的画,瞅到陈遇的,他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卧槽卧槽卧槽,随哥竟然给陈遇改画了!!!
    改的是投影。
    一眼望过去,忒明显了。
    那大神线条混在陈遇的菜鸟画上,非常的格格不入。
    谢三思掰掰手指头数随哥最近的罕见行为,越数越吃惊,他从背包里摸了个小圆白萝卜出来,拽拽屁股上的根叶,“咔嚓”啃一口,小声说了一句。
    “随哥,我看潘琳琳应该不会来了,要不你坐过去?”
    江随蹲画架边整理工具箱,眼皮不抬:“我吃饱了撑的?”
    谢三思也蹲下来,嘿嘿笑。
    江把美工刀丢工具箱里:“笑你妈。”
    说话间,他随意瞥向女孩,发现她在挠脚。
    烟灰色牛仔裤腿捞上去一截,露出一点纤细脚踝,上面落了好几道浅浅的指甲痕。
    江随的目光从她身旁的空位子扫过,又扫过去,停留几瞬才转开视线。
    然而谁也没想到,请假一周的潘琳琳下午过来了。
    当时江随正在听歌打瞌睡。
    谢三思拐了拐他的胳膊,示意他看门口。
    江随困得不行,满脸阴沈:“什么玩意?”
    谢三思说道:“潘琳琳。”
    江随朝门口偏了偏头,眼里的倦意瞬间消失无影。
    潘琳琳杵在门口,脚步因为房间里的古怪低气压而僵住,迟迟不敢迈进去,她头一扭,跑去全是女子军的第一画室打听情况。
    “嗨嗨。”
    六个女生都在画画,没人搭理她。
    潘琳琳凑到靠门的女生身边:“蔡秀,我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蔡秀说没什么事。
    潘琳琳拽她胳膊:“那怎么我回来,气氛怪怪的。”
    蔡秀被拽的手腕一抖,笔尖在画纸上刺啦一声响,一条过重的线条毁了球体的反光,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气的挣脱开潘琳琳的手:“你也说了是你回来咯。”
    一般人会尴尬,难为情,下不来台。
    潘琳琳却跟没听懂似的,嬉皮笑脸地推她一下:“什么呀。”
    蔡秀厌恶地坐回去,擦画上的反光部位。
    “诶,我一周没来,你们都学这么多了啊。“潘琳琳叹气,“看来我要努力追上你们了,得熬几个晚上才行。”
    房间里几人都当她放屁。
    画的差,属于没天赋型的不说,还没耐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嘴上说。
    潘琳琳扒着蔡秀肩膀:“刘珂,你画的好好呀,不愧是咱原木的顶梁柱,no.1,妥妥的准大学生,明年肯定是各大美院随便挑。”
    刘珂一个眼角都没给。
    潘琳琳也没指望能有回应,她过了嘴瘾,对蔡秀嘻嘻道:“借我根铅笔呗。”
    蔡秀挪动画架的动作一停:“没有。”
    潘琳琳依然笑着:“那借我一点橡皮泥。”
    蔡秀说道:“也没有。”
    潘琳琳趁她不注意,快速去翻她的工具箱:“这不是有嘛。”
    说完拿了橡皮泥跟铅笔就跑。
    蔡秀都没反应过来。
    “没削的不拿,就拿我削好的。”她扣紧手中的铅笔,气红了眼,“那是我削的最好的一支了,我都舍不得用。”
    “橡皮泥也是,很大一块,全拿走了。”
    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得安慰。
    “算了,为那号人气不值当,算了算了。”
    “回头我帮你找她要回来。”
    “下次她来的时候,注意着点,别再让她得逞了。”
    安慰着,几个女生就有感而发了起来。
    “说真的,找她要东西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要命。”
    “双手赞同。”
    “她回回都是一脸赔笑,但东西就是不还,怎么要都不还,人笑着脸,咱还不好意思发火,等咱耐心全磨完了,真的发火的时候,她就还了,下次还那么来,一言难尽得很。”
    “有时候她还不是当面借,是偷偷拿,画室谁工具箱里不是经常被她翻啊。”
    “她那样的,绝对的一言难尽,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要我说,就不该顾忌她是个女生,直接叫她不要脸,厚脸皮叫起来根本没杀伤力,她都不当回事,还嬉皮笑脸。”
    “就是,有次我吃面包,她找我要,我没给,她就跟人说我是小气鬼,真的是,我晚饭就那么点面包。”
    “……”
    几人说着说着,把自己给郁闷上了。
    一直没说话的刘珂来一句:“她怎么不在我这赖皮?”
    大家一时语塞。
    心说,因为你嘴毒啊,自己不知道么?
    几人谁也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都在默默吐槽。
    刘珂这个人,画室排名第一,深得赵老师喜爱,经常最后一个走,第一个到,她的世界除了画画,其他都是浮云。
    不对,浮云不包括陈遇。
    整个画室,刘珂只给她面子。
    刘珂看了她们一眼,把她们看得心虚,好像自己的吐槽被听见了似的。
    没等她们说些什么缓解氛围,就听刘珂嘲讽:“自己是包子,就别怪狗惦记。”
    蔡秀感到难堪,她咬咬唇:“我哪里是包子了。”
    其他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包子,觉得遭到了羞辱,纷纷辩解。
    “这根本不是包子不包子的事,潘琳琳都没自尊心,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没用啊。”
    “对啊,不管说什么,她都嘻嘻哈哈的,能怎么办?”
    “很难听的我都说过,她仿佛失忆。”
    “能有多难听?”
    刘珂的言语是一贯的犀利直白:“你们私下里吐槽潘琳琳,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出来跟她撕破脸,觉得丢人,没面子,怕被男生们说,就想别人能把她撕的在画室待不下去,不想自己揽上那个事。”
    几人被说的脸通红,无法反驳。
    “不止是你们几个,画室其他人也一样,都这么想,潘琳琳看准了你们的虚荣心理。”
    刘珂皮笑肉不笑:“要么抹开面子杠,要么就忍着。”
    说完就没再开口。
    潘琳琳路过第二画室,抢了个橘子,几块牛轧糖。
    “哟,厚脸皮来了啊。”
    潘琳琳笑嘻嘻的,两个麻花辫随着蹦跳的动作一甩一甩,她又去第四画室逛了圈,最后才揣满了兜回自己画室。
    “陈遇。”
    潘琳琳把兜里的吃的用的全掏出来:“我的画板怎么是倒着放的?”
    陈遇眼皮一跳。
    中午江随用那画板画了个蛋挞,她放回去的时候没注意。
    潘琳琳不依不饶,声音又细又尖:“跟你说话呢,是不是你……”
    后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我弄的。”
    潘琳琳立即噤声,问都不敢问。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动静。
    “靠!是婚车!”
    不知是谁喊了声,几个画室的门哐当哐当响,大家全跑了出去。
    陈遇揉揉橡皮泥,挨个擦着纸上圆柱体周围的几处铅灰。
    江随坐在凳子上转过身,叠在一起的腿踢踢她的工具箱,饶有兴致道:“刚才我如果不出声,你打算怎么说?”
    陈遇挠脸:“没如果。”
    江随没什么意义地“啧”一声,话到嘴边,视线却先落在她的脸上:“转过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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