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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节

      付敏好像知道她的为难,自顾自说下去:“小菁的爸爸醒了,虽然现在行动不便,以后终归会好起来,也不需要我再操心什么,反而是小菁,以前我只顾着她爸爸,太过忽视她,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该好好的弥补她。”
    “郁菁向来很乖,会明白大嫂的用心良苦。”
    付敏微笑,笑容里有欣慰。
    随后,她看着宋倾城:“小菁昨天已经告诉我,你有发短信问她爸爸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宋倾城没否认。
    “我也是15日那天才知道他醒了,他事先找过小菁,我没有察觉,这两个月里,我没再住在医院,除了我自己,另一半时间都由护工在照顾小菁她爸爸。”付敏解释着:“还有庭川辞任总经理的事,我已经问过祁东,他说他那天投的回避票,不管怎么样,在这件事上,是他对不住庭川。”
    听到这些话,宋倾城没有感到愤愤不平,可能是人之常情,在有钱人家里,兄弟要争公司的管理权并不稀奇,她理解郁祁东醒来后的做法,却不能认同。
    付敏道:“小菁得知她二叔辞去在恒远的职务,很自责,哭了一晚上,这两天的精神不怎么样,我让她和我一块过来,她不肯,认为是她害他二叔做不成总经理。”
    说这话的时候,付敏的语气内疚,夹杂着叹息:“我不想为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争辩什么,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庭川在董事会上请辞,或多或少是他们间接造成的,更甚者,也有我的部分原因。”
    如果她没把股权转到郁菁名下,那些董事不会把算盘打得那么溜。
    “已经过去了。”宋倾城说:“就像郁菁说的,谁来做恒远的老总都是郁家人,庭川这几天在家挺好的,月底我要去洛杉矶度假,现在他离开恒远,等处理好手头工作就能去陪我。”
    主卧内,有片刻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付敏重新开口:“还有joice。”
    付敏提起这个孩子,有些欲言又止,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却也像郁老过世的时候她在墓园说的,没办法对慕清雨破坏她家庭的情绪转移到一个聋哑孩子身上,哪怕这个孩子身上留着一半她丈夫的血。
    “可能我这样要求有些过,毕竟joice不是庭川的骨肉,况且现在,孩子的父亲已经醒过来。”
    付敏稍作停顿又道:“祁东是15日傍晚来的付家,已经到我这个年纪,不会再和他歇斯底里,如果是在九年前,我知道真相,肯定会和他不死不休,现在,特别是慕清雨死了,我就算想要发泄什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缺口。”
    “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了,提到joice,他只是沉默,没说要抚养这个孩子,也没有打算去北京看一看。”
    宋倾城闻言,反而理解郁祁东对待joice的态度。
    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付敏,在一时情迷后已是满心懊悔,又怎会对这个可能导致他妻离女散的孩子有感情,恐怕是恨不得这个孩子没在世上存在过。
    付敏有着犹豫,但还是开了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joice以后都是庭川的孩子,不要让他认回祁东这个父亲。”
    “……”宋倾城抬眸,对上付敏素净的眉眼。
    “我和祁东从认识到相恋再到结婚,已经快要三十年,我很了解他,他不会要joice这个儿子,加上joice听不见不能说话,就算他们相认,也不会是一对关系亲密父子。”付敏话里有惆怅:“我的心不大,容不下婚姻里的第三个人,可是那个人就那样自杀了,我觉得这一切是时候该划上句号,至于孩子,不该让他的余生再活在旁人的指指点点里。”
    顿了一顿,付敏道:“可能我自己也是母亲,对待那样一个孩子,终究无法真的硬下心肠。”
    付敏走的时候,没让宋倾城送下楼。
    宋倾城独自坐在沙发上,还在想付敏那些话。
    付敏说,郁庭川一直认着joice这个儿子,让宋倾城这个郁庭川的妻子有委屈,也让宋倾城腹中的孩子委屈,只不过,这是郁家的家丑,她不是维护自己的丈夫,做了这么多年郁家的儿媳,终究不希望郁家因为这桩丑闻分崩离析。
    其实就算付敏不提,宋倾城也明白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
    她已经知道郁祁东醒来好几天,却没和郁庭川提过joice的身世问题,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没有急切的希望郁祁东把孩子认回去。
    或许,真的像付敏说的,这是人性里善良的部分。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倾城主动道:“月底我跟你一起去北京吧,到时候我就和jocie直接从北京出发,不必再转道来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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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要高考了,文里的日期有提前,所以倾城考完了,在这里和参加考试的追文高三党小仙女们说声加油!暂时别看小说,安心备考(^_^)不听话的,让小郁先生拖出去非礼一百次!
    第401章 一个老总的位置,让了也就让
    不再转道南城,可以避开某些人和某些事。
    既然当初接纳了joice的存在,现如今,宋倾城没想再因为joice和郁庭川去争执什么,同时也相信在joice的问题上,郁庭川会有正确的解决办法。
    郁庭川问她:“自己决定好了?”
    “嗯。”宋倾城点头:“我长这么大只去过一次首都,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虽然那里现在雾霭严重,不过还是想再去看看。”
    闻言,郁庭川不免失笑:“想去北京,以后还怕没机会?”
    “就当是避免些麻烦。”
    宋倾城如实道:“刚才大嫂和我说了些话,她希望维持现状,可能现在这样,对joice来说是最好的。”
    她觉得,付敏和郁庭川单独谈话,谈的事情里应该包括了joice的身世。
    付敏打算远走他国,何尝不是对婚姻失去了信心?
    像郁家和付家这样的家族,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说法,一有点风吹草动,恐怕会很快传遍整个圈子,况且郁祁东才刚醒没多久,付敏虽然没直接提出离婚,不表示她真的可以原谅丈夫,只不过是考虑得更周全。
    郁庭川看着她,眼神带了温暖:“我一直认着joice,会不会不开心?”
    宋倾城摇头。
    随后,她开口回答:“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真相都必须大白的,特别是不牵扯违法犯罪的问题,很多时候,适当的隐瞒也是一种的保护,因为有些真相,只会给人带去不愉快,也有这样的说法,当事人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可是这份权利,不该建立在伤害之上。”
    见郁庭川没接腔,宋倾城又道:“上回我在书房找书看到一句话,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在抚养教育自己的小孩时不应忘记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不是做人要没有原则的去善良,而是说,哪怕什么都不做,守住自己的底线不去伤害别人,也是一种善良。”微微停顿了几秒,她再度开口:“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joice已经是你的儿子,现在的情况,不过是继续这种状态,不是么?”
    说到这里,她的左手往前伸过去,握住郁庭川放在桌上的右手。
    指腹轻轻抚着男人手背,精瘦的感觉。
    宋倾城望着他道:“不管你做怎么样的选择,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品味着她通情达理的话语,郁庭川反手捏着她细软的小手,稍稍加重力道,没有过多的解释,心里却有着动容。
    关于joice是继续做他的儿子还是认回郁祁东这个父亲,郁庭川确实有考虑过,包括慕晏青,得知郁祁东醒了后也给他打过电话,郁祁东对joice会是怎么样的态度,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都能猜测出一二,哪怕是亲生骨肉,也不一定真会有感情。
    已经不是年轻冲动的年纪,想事情不再停留在表面。
    现在把joice是郁祁东儿子的消息公之于众,百害而无一利,时间带给人的不止是阅历,还有成长,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三十几岁的郁庭川,比起二十几岁的他,处理问题的手段只会更稳重。
    如果郁祁东想认回这个孩子,郁庭川也不会占着孩子父亲的身份,说到底,他只是孩子的叔叔,哪怕对孩子有照顾,终归不会像疼爱孩子的生身父亲那么周到。
    在思考关于孩子的问题时,大人会生出这样那样的顾虑,孩子的成长过程里,即便不能充满愉快,也不该被束缚太多的东西,joice本身就有缺陷,性格极其敏感,如果他知道自己不被亲生爸爸所喜,加上慕清雨已经离世,难保不会变得自闭自卑。
    就像宋倾城白天说的,不是每个人经历过磨炼都能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面对打击,更多的人是从此一蹶不振。
    郁庭川不想拿个孩子去做试验,这些年过去,也把自己放在孩子父亲的位置上,他认下joice这个儿子,不是为郁祁东,不否认考虑到整个郁家,但更多的,如今是希望这个孩子好生长大,为孩子的余生着想。
    要是孩子长大后哪天来问他身世,郁庭川不会做隐瞒。
    当joice学会独立,有了自己辨别问题的能力,他这个父亲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到时候,孩子要做怎么样的决定,他不会去干涉。
    至于请辞恒远老总的职位,不仅是董事们的反弹,也不单是郁祁东醒来的问题,郁庭川有着自己的考虑,是出于他身体的考虑。
    这天晚上,顾政深也过来了一趟。
    宋倾城第一次在云溪路八号园见到顾政深,按照巩阿姨说的,以前顾政深常常过来,在她搬进这里后,顾政深就没再上门。
    在慕清雨坠楼自杀后,这是宋倾城第二次见顾政深。
    上一回,是在郁老的葬礼上。
    顾政深瞧见来开门的是宋倾城,神情有些不自在,但仍然主动和她打招呼,还算客气,宋倾城知道顾政深对她的成见不小,除了慕清雨的原因还有顾衡阳的事,既然对方先递过来橄榄枝,哪怕是为郁庭川,她都不能给人吃闭门羹。
    所以,宋倾城往里让了让,又朝楼梯口道:“顾先生来了。”
    没过两分钟,郁庭川就从二楼下来。
    他手里还拿着个喷水壶。
    配上那身居家的穿着,倒也不显违和。
    反而是宋倾城,嘴边噙着淡笑,当郁庭川步下台阶,她立刻上前,接过空空的喷水壶,不忘问一句:“都浇好了?”
    郁庭川笑了:“如果有怀疑,自己上楼去看看。”
    “不去,现在露台上蚊子很多。”
    宋倾城说完这话,拿着喷水壶去了卫生间。
    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郁庭川转身走进客厅,和顾政深各自在沙发坐下。
    “大晚上怎么还特意过来?”
    郁庭川开腔问。
    顾政深看着他说:“你的胃有问题,要动手术的事,如果不是江迟今天说漏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所有人?”
    “不是什么大的手术。”郁庭川拿起水壶,为顾政深倒了杯凉开水。
    以前家里一个人住,没有太多讲究,现在有了另一个人,原本单调的别墅似乎变得不太一样,宋倾城喜欢淘些漂亮的小东西,譬如水壶和杯子,看着彩色涂鸦的阔口矮脚杯,郁庭川的语气缓和少许:“胃溃疡而已,休息大半个月就能康复。”
    “你主动辞去恒远的总经理位置,也是因为这场手术?”
    在顾政深看来,郁庭川在董事会议上的请辞,不止那些董事惊讶,就连其他生意人都无法理解,就算郁祁东醒了,凭郁庭川这几年在商场上攒下的人脉,不至于对上郁祁东没有一争的可能。
    再说,恒远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没想象的那么齐心。
    顾政深今天中午外出应酬,在酒店碰见恒远的那一位黄董。
    对方说到郁庭川请辞,语气满是可惜,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在话里,黄东认为,郁庭川是受不住激,直接撂下担子走人,完全不管恒远十几万员工和股民的死活,太过冲动也太意气用事。
    坐在酒店的休息区,黄董的原话是:“我去过他住处,他不肯再插手恒远的事,话说得很明白,他现在不是恒远的总经理,况且手头还有别的事情,对恒远无暇兼顾,虽说董事局任命他大哥为总经理,当时是没别的办法了,算是权宜之计,要不然,恒远比现在只会更乱,现在郁祁东的身体没有康复,他又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年,公司的业务都需要了解起来,一时半会儿,肯定做不了什么大的决策。”
    说到这里,黄董再次叹息,他认为郁庭川是管理恒远的最好人选,如果其他董事真觉得郁庭川权利过大,那么就设立coo(首席运营官)或者cfo(首席财务官),彼此相互制衡,也好过现在这种兄弟相争的局面。
    提到董事会议上的投票,黄董又道:“梁国松他们几个提出罢免总经理,属于临时性的决定,不符合公司的规章章程,哪怕投票结果真是于郁总不利,我和其他董事也会提出异议,免不了重新召开董事会投票,到时候想办法拖延董事会议,完全可以给他争取到更多时间,再说,郁祁东手里只有股权的托管权,那20%的恒远股权持有人是他女儿,郁总和他侄女关系不是素来不错,那个丫头只要持中立态度,有些董事也会继续观望,顶多投个回避票,情况远没有那么糟糕。”
    顾政深听到这些话,没发表什么意见,哪怕他心里也有疑问,所以应酬完,回去的路上,他就给江迟打了个电话。
    慕清雨的过世,在他和郁庭川之间划下一道沟壑。
    不至于形成万丈深渊,心里的芥蒂却消不去。
    但是,得知郁庭川辞任的消息,他私下多少在关心着,从江迟口中得知郁庭川最近身体不太好,顾政深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亲自来了趟云溪路八号园。
    因为江迟有交待,顾政深并未把郁庭川生病的消息再传出去。
    这会儿,看着郁庭川云淡风轻的样子,顾政深忍不住说:“就算你要动手术,也不必搞到辞职这一步,完全可以借休假在香港或国外待一个月,你大哥就算想拿回总经理的位置,也得先掌握公司的业务情况,没有两三个月恐怕不能坐稳屁股底下的椅子。”
    郁庭川却道:“我要是出国做手术,以恒远那几位董事对我的关心程度,恐怕不出三天,消息就会不胫而走。”
    放下水壶,他又说:“与其等他们来挖个底朝天,不如我自己先辞去这个位置,省了他们一番工夫,也让我能好好休养一段日子,免得做个手术还要东躲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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