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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节

      听莱茵说成渠没了的时候我的心狠狠抽了下。
    我握紧手,压住那股要喷涌而出的情绪,快速上楼。
    蔺寒深似乎有事情要吩咐,去打电话了。
    我换好衣服下楼,他刚好挂断电话。
    “走吧。”
    “嗯。”
    莱茵跟着我,拉着我的手说:“我听说这人要度过危险期一定要和他说话,让他有求生意志,你们多跟他说说话,对了,说远远,他不是喜欢远远吗?等他熬过这些,下次让他带远远去玩……”
    莱茵说了许多,我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
    直到车子停在医院,我才反应过来。
    我们到医院了。
    蔺寒深牵着我上楼,他的掌心依旧温暖有力。
    我说:“蔺寒深,成渠会好吗?”
    “会。”
    他没有犹豫的回答让我一下看着他。
    “为什么?”
    蔺寒深眼眸看着我,又深又黑,“不舍得。”
    我的心漏跳一拍。
    不舍得吗。
    来到病房,外面站了两个保镖,似乎专门拦截不该来的人。
    看见蔺寒深,倒是直接让我们进去。
    但我没注意这个细节。
    来到这,我便迫切的想要看成渠。
    病房里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在照顾成渠,我没见过。
    但看那模样,应该不是亲戚。
    听见声音,那中年女人看过来。
    我一顿,眼睛微微睁大。
    女人脸上有一个尾指那么长的疤,很骇人。
    女人视线在我脸上看了一会,看向蔺寒深,“小蔺,你来了。”
    女人声音也沙哑,不好听,但她脸上是和蔼的笑,看着很亲和。
    她似乎和蔺寒深很熟,眼里都是熟悉。
    蔺寒深嗯了声,“莫姨,我们来看看成叔。”
    叫莫姨的女人点头,给我们倒了两杯水便出去了。
    只是出去的时候又看了我几眼。
    我也在看着她,一个女人,脸上有这么大的一块疤,她却没有一点自卑,也没有任何遮掩,很让人敬佩。
    她把病房门关上,便剩下我和蔺寒深。
    我视线落在床上。
    成渠带着呼吸器,脸色很憔悴,很苍白。
    这么一看,我才发现他老了。
    真的老了。
    蔺寒深拿过凳子让我坐下,对成渠说:“成叔,我和宁然来看你了。”
    我没想到他会先开口,那么自然,那么直接。
    但也就是因为蔺寒深先开口,我才有勇气说自己想说的话。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帮助过我们,我希望你好好的。”
    莱茵说,病人其实是听的见人说话的。
    只要我们用心说,他就一定知道。
    蔺寒深握住我的手,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然而,说了这一句,我便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沉默了。
    蔺寒深看了我一眼,说:“下午远远放学,我带他来看你。”
    “他很担心你。”
    我想,这是蔺寒深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我听着他说,眼睛看着成渠,眼眶突然发热。
    不知道怎么的,有一股情绪在我身体里不断的挣扎,像要冲破牢笼,不顾一切的宣泄。
    我再也阻隔不了,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跑。
    蔺寒深眉头一拧,起身跟上我,“宁然!”
    第434章 你这样很自私
    我跑出去,跑了很远,直到被蔺寒深抱住。
    我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被他抱着,我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的不放手。
    蔺寒深把我的头按在怀里,手臂圈紧我,什么都没说。
    但我知道,他有力的臂膀和温暖的怀抱恰恰是我这一刻最想要的。
    蔺寒深揽着我坐进车里,指腹楷过我眼睑。
    我这才发现我哭了。
    我看着他手指上的水渍,怔怔的。
    蔺寒深拿过纸巾给我把眼泪擦干,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在等我说。
    我也的确有许多话想说,但我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好久,我情绪不那么激动了,话也就出口了。
    “我之前见过成老。”
    蔺寒深一顿,眼睛动了下,“什么时候?”
    他应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所以问了。
    “去旧金山之前。”我看着窗外,医院在秋日里显得特别清寂。
    “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见我。”蔺寒深靠在椅背上,喉咙里低低的嗯了声,食指在腿上一下下的点着。
    我继续说:“我当时不懂为什么他要见我。但我还是去了。”
    “然后他说了一些我听着不懂的话。”
    蔺寒深眼帘抬了下,拿过我的手,似是随意的问,“聊了什么?”
    “他就问了我一些问题,他问我对成渠有什么看法,问我为什么成沁琳对我做了那些事我不揭发她。”
    我说到这,突然笑了,“你说,他问的问题是不是很奇怪?”
    蔺寒深抬眸,眼眸深沉的看着我,“你觉得奇怪?”
    我点头,“刚开始我觉得奇怪。”
    “现在呢?”
    现在……
    我想了下,“觉得不奇怪了。”
    “为什么?”
    蔺寒深拿着我的手把玩,眼眸看着我。
    我抿唇,心突然剧烈收缩,“蔺寒深。”
    蔺寒深应了声,我一下抓紧他的手,“成渠问过我亲人,他问过我妈妈,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虽然我有感觉,但我一直刻意忽略这种感觉,不让自己去想。
    可现在,事情猛然的发生,我才发现,避而不谈是完全不理智的做法。
    “他,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好像,好像不是一般人那样,你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那样的眼神我就难受,我心烦,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那天和成定龄见了一面,他说成渠是成渠,成沁琳是成沁琳,后面成渠找到我,他问我成定龄有没有为难我,他……他那个时候好像有话想说。”
    “可我……我……”我眼眶毫无征兆的涩痛,蔺寒深揽过我的肩,把我抱进怀里。
    我抓紧他的西装,揪紧。
    蔺寒深唇抵在我发顶,低声,“成渠是你父亲。”
    我陡然僵住,整个人直愣愣的看着他。
    蔺寒深垂眸,眼里没有任何随意和开玩笑。
    他手落在我脸上,声音沉缓,有力,“你应该早就感觉到了,但你不想承认。”
    我眼泪一下落满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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