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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节

      谷山曾经声称,除了他之外,没人可以破解他的丹毒,分明就是危言耸听。如今将他杀了,再将他的随身之物尽数劫掠,不信找不到破解之法,哼!
    无咎站起来一阵寻找,转身又坐在原地,面前多了一小堆玉简、玉瓶等物,然后逐一拿起查看。
    玉简之中,有功法、舆图、手札、典籍等等。
    无咎细细查看,唯恐有所疏漏。半个时辰过去,他不无欣喜地举起最后一枚玉简。
    玉简内,拓印着炼制兽灵与炼制毒蛊的法门。嗯,其中或有解毒之术!
    无咎凝神半晌,却又丢下玉简,然后背靠石壁,竟是满脸的沮丧。
    玉简中,还真的拓印一篇炼制飞蠹之蛊的法门。
    有云:以南冥之飞蠹,抽魄炼精,合主人精血淬炼为毒蛊。施展之际,无形无色。但有闻香者,罹患难免。舍法力以饲蠹蛊,非主人精血印记而难以祛除……
    什么意思,没有看错吧,破解丹毒,竟然要蛊毒主人的精血印记?
    倘若玉简无误,谷山那个家伙竟然没说瞎话。蛊毒的主人,便是他谷山。而之所以将他杀了,便是为了破解丹毒。却弄巧成拙,反倒是断绝了唯一的解毒之法。
    正所谓满怀期待,最终却是一桶冰水浇下头来!
    此前得到四把神剑,无一不是死去活来的代价。如今获取第五把神剑尚算顺利,尚在暗暗侥幸,谁料想结果更糟,根本叫人难以承受!
    难道就这么慢慢没了修为,再次变回曾经的文弱书生?
    五年多来的风风雨雨,便成了一场梦?
    然后这地下的洞穴中等死,最终在梦中化为枯骨。却不知能否梦回风华谷、灵霞山,又能不能梦见我的紫烟、我的白衣仙子?
    无咎背靠着石壁蜷缩着身子,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他此时的模样,就像是当年躲在风华谷祠堂的寝室内,一边咀嚼着光阴流逝的寂寞,一边在孤独中默默的彷徨。
    而不过少顷,他又眉梢一挑。
    哼,纵是一场春梦又能如何?人活着,总要挣扎一回。如今尚有五成的修为,且力气犹在。修为耗尽之前,不能闲着啊!
    况且我有无数的典籍,不信从中找不出破解丹毒之法!
    无咎重新振作起来,忽又眼光一亮。
    面前还有四个小瓶子。其中的两个装着丹药,一目了然。而另外两个则是形状稍显诡异,且罩着一层禁制。禁制倒也寻常,却挡住了神识而难辨端倪。
    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无咎伸手拿起一个瓶子琢磨起来。少顷,他忍耐不住,指端用力,禁制破碎,“砰”的弹飞了瓶塞。他闭着一只眼,才要瞅个好奇,随即又是脸色微变,抬手便将瓶子给扔了出去。
    而瓶子尚在凌空翻转,瓶口已是喷出一道道的浓雾。随之数十、上百的毒蛇翻涌而出,虽为幻影,却栩栩如生,且腥气逼人。阴寒之气弥漫四周,顿时令人毛骨悚然。而不过瞬间,蛇影愈来愈多,便好像是发现了猎物,直奔那呆坐原地的人影扑来。
    无咎错愕之际,已被浓雾包裹,有心逃遁躲避,却又舍不得离开这个好不易寻到了藏身之地。而猝然生变,已不容多想。他急忙抬手,一道火红的剑光呼啸而出。
    与之刹那,烈焰横卷。便如狂风怒扫,浓雾蛇影触之即溃。
    不过几个喘息之间,肆虐的浓雾蛇影已不复存在。或有几条漏网的蛇影,也如无魂之灵而匆匆逃散。
    而无咎坐在原地,看着剑光入体,伸出巴掌在脸上轻轻来了一下,不无郁闷的啐了一口
    小瓶子,竟然装着兽灵。一时手贱不要紧,又耗去了三分的修为。而如今的自己,十足的穷人,守着仅有的几亩薄田过日子,非精打细算而难以维持。稍有不慎,便将赔上身家性命啊!
    没记性,该打!
    已然落到这步田地,还找不痛快!
    无咎是痛定思痛,连连自责。当其眼光落在面前,慌忙拿着最后一个小瓶子站起身来。他左右一阵踱步,伸手将瓶子塞入石壁的缝隙中,又砸上两拳夯实了,这才吐出一口闷气回到原地。
    谷山的随身之物,已被火剑的烈焰给焚烧殆尽,只剩下几枚玉简,与两个丹药瓶子。
    无咎盘膝坐下,收起玉简与丹药,稍稍定神,随即又是大袖一挥。
    眨眼之间,地上多了一堆玉简与卷册,林林总总,不下二、三百之数。
    而无咎却是抬手挠头,面带痛苦。
    这几年的不断劫掠,再加上岳华山的典藏,竟有如此之多,着实出乎所料。若要逐一查看,还真要下番苦功。
    要知道自己虽然自称先生,最不喜欢的便是读书,更莫说晦涩的经文,以及枯燥的典籍。而如今身中丹毒,徒呼奈何!
    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不,为了破解丹毒,我要发奋研修,我要读书!
    无咎伸出手指拈起一枚玉简……
    ……
    二月的中旬。
    二月的石头城,应该还是雪花飘飘的季节。而此时的何服国,却已是郁郁葱葱的春日景象。地界南北不同,寒暑大相径庭。这便是游历四方的好处,至少增长了阅历见识!
    不过,若是能够找到那人的下落,才是意外之喜呢!
    岳琼站在一座小山顶上,举目远眺。
    这女子依然青色长裙飘逸,只是她秀丽白皙的面颊上带着几分倦色。她接连赶路三个多月,终于抵达神洲最南端的何服国。
    而那人是否来到此处,又何时才能重逢?
    岳琼歇息片刻,拿出一枚图简查看。
    再有几日的路程,便是万灵山的仙门所在。且就此寻去,或有收获也未可知!
    岳琼稍作计较,踏起剑光继续赶路。御剑行空,俯瞰千里,恰是风和日丽,顿然心旷神怡。而便在她惬意之际,下方的山谷中突然飞起一道御剑的人影。
    “万灵山在此行事,外人回避!”
    那是一个稍显健硕的中年妇人,竟然迎头挡住了去路。不仅如此,她还颇为的凶狠。
    岳琼放缓去势,遥遥拱手:“在下游历至此,不懂规矩,若有冒犯,还请姐姐见谅!”她话到此处,又歉然一笑:“尚不知万灵山出了何事,姐姐能否赐教一二!”
    妇人却是不假辞色,叱道:“休要多管闲事,速去——”
    岳琼只得点头称是,转而改道往西。
    “万里之内,均为禁地!”
    妇人好像带着怨气,又叫喊了一声,见那青衣女子不敢忤逆,这才悻悻踏着剑光返回山谷。
    此处位于火沙与何服的两国交界,并非万灵山的禁地,而她却是执着不舍,独自一路寻觅而来。她始终坚信,她一定能够找到仇人!
    须臾,妇人落在一道山峰之上稍事歇息。少顷,她才要离去,忽而低头看向山峰下的一道山涧……
    第二百二十章 必得报应
    ………………
    地下,洞穴。¥f,
    暗淡的珠光下,寂静的角落里。
    无咎依然坐在原地,一手托腮双目微阖,一手拿着玉简默默凝神。在他的身前,则是洒落着一堆凌乱的玉简、卷册。久久之后,他慢慢睁开双眼,神色中却是透着失望,冲着手中的玉简摇了摇头。
    半个多月的不眠不休,总算是将所有的玉简、卷册典藏浏览一遍。虽未详读,却也粗略大概。而其中并无破解丹毒之法,唯独这篇来自于岳华山的古籍中,有着飞蠹之蛊的相关记载。
    飞蠹,存在于南冥海的深处。其特性为吞噬、侵蚀,以及群居、怯光。又因成虫长有羽翼,故名飞蠹。取其精血,便可炼制飞蠹之蛊。此物毒性寻常,对于凡人无用,却又克制法力修为,颇为的诡异。
    有关飞蠹之蛊的描述,不过寥寥数十字。除此之外,再无分解。
    无咎摇晃着手中的玉简,暗叹了声。
    难道身上的丹毒,再无破解之法?若真如此,岂非在劫难逃?
    唉,时运颠倒,又逢倒霉。比起从前,更为不堪。眼下已是步入绝境,再难摆脱!
    莫非那位苍起前辈的在天之灵,想要收回他的九星神剑?
    倘若造化弄人,又何必等到今日,这与落井下石有何两样,说白了就是坑人呢!至少也该等我带着紫烟离开灵霞山,再奉还五把飞剑不迟……
    不急、不急,容我想一想。
    记得《百灵经》中有过记载,但凡毒物出没之地,左近必有解毒之物。嗯,岂非是说,飞蠹存在的南冥海中,同样存在着解毒的东西?而我是不是前往南冥海走上一趟,或有收获也未可知呢!
    无咎想到此处,稍稍振作。便如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使得绝望中顿时多了几分的期待。他挥袖收起面前的玉简、卷册,只留下一枚图简。
    舆图所示,何服国位于神洲的最南端。再去万里之外的一片海域,则为南冥海。啧啧,先是北陵海,又是南冥海,也算是将神洲从北到南走了一遍。而无论能否寻到解药,总好过这般困守原地!
    而穿越何服国,只怕并不容易。万灵山蓄意不良,此去还须多加小心才是!
    无咎有了计较,便想歇息两日。接连查看了半个多月的典籍,劳心劳神。况且难以补充灵力,着实疲惫。而他背靠着石壁,尚未缓口气,又神色微动,随即瞪大双眼。
    只见十余丈外的溪流处,缓缓冒出一道丰腴的身影,似有惊喜,旋即愤怒道:“你果然在此——”
    “你……你是如何寻来?”
    无咎很是意外。
    那女子竟是谷山的道侣,名为竺青。只见她手上抓着一道虚幻的蛇影,恨恨道:“我途经此处,恰见蛇灵出没,疑似出自谷山之手,便猜测与你有关。真是报应不爽,纳命来——”
    无咎有苦难言。
    曾经打开装着兽灵的小瓶子,虽然予以灭除,却有漏网者,竟从地下流窜出去,恰被那个竺青发现,随之顺藤摸瓜找到了自己。
    唉,有时候莫要抱怨运气不好,也不要责怪命数不济。所谓的灾祸,十之**都是自己酿成的苦果啊!
    “慢着——”
    那个竺青抬手抓出飞剑,动身扑了过来。
    无咎摆了摆手:“容我说上两句话,你再为道侣报仇不迟!”
    竺青逼近到五丈之外,脚下一顿,瞪着双眼上下打量,凶狠的神情中透着几分狐疑,厉声叱道:“你身中丹毒之后,屡屡行恶,如今躲在地下,已长达半月有余,分明是丹毒缠身而难以自保,我看你还如何施展阴谋诡计!”
    无咎依然坐在地上,满脸的诚恳:“我杀了你的道侣,纯属无奈啊!你若是帮我破解丹毒,我便……”
    竺青哼了声,举起飞剑,
    无咎急忙改口:“不、不,我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杀女人,我不想与你为敌……”
    他像是惊慌失措,啰里啰嗦语无伦次。
    竺青不见异常,似乎放下心来,咬牙启齿道:“呵呵,你不杀女人?我小青杀人,不管雌雄……”
    见过女人狞笑吗?
    比起男人更加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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