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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郑书意:“……”
    她的脸在时宴灼灼目光下,又肉眼可见地红了。
    天啦。
    别人喝醉了最多是出格。
    时宴喝醉了是第二人格。
    “时宴?”郑书意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时宴吗?”
    时宴闭上眼,鼻腔里“嗯”了一声。
    见他连这么无聊的问题就回答了,郑书意贼心大起,凝视着他,带着点勾引的语气说:“叫我宝贝。”
    说完,时宴没有反应。
    郑书意贼心化作贼胆,捏了捏他的脸,重复道:“叫我宝贝。”
    时宴的双眼在郑书意的凝视下缓缓撩开,迷离又勾人。
    他薄唇轻启,用气音对着郑书意轻唤。
    “宝贝。”
    带着一丝丝的酒气,轻飘飘,却又直勾勾地钻进郑书意耳朵里。
    贼心有了,贼胆有了。
    贼没了。
    郑书意的呼吸被他一声“宝贝”唤得找不到节奏,手揪紧了沙发,意志在他眼眸里一点点沉沦。
    “你明天真的会记得你说过的话吗?”郑书意有些怅惘地说,“会不会醒来又变成那死样子?”
    时宴笑了笑,“死样子你不是也喜欢吗?”
    郑书意:“……”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酒精当做点滴天天给时宴挂着。
    “我不管。”郑书意耷拉下眉眼,“你明天不认账我就写文章曝光你始乱终弃。”
    时宴还是笑着,可是眼里的侵略性又冒出来了。
    “那就留点证据。”
    话音落下的同时,郑书意的腰忽然被他勾住,往下一拽,整个人趴到了他身上。
    她原本斜靠在沙发旁,这么一趴,头便埋在了时宴肩膀旁。
    “你……”
    刚说了一个字,郑书意感觉到自己脖子侧边袭来一阵濡湿的触感。
    她瞬间绷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此刻的姿势。
    随即,温润的轻吻后,那一小块肌肤传来断断续续的痛感。
    他在轻咬、吸吮。
    郑书意:“……”
    她攥紧了手,不知该怎么办。
    明明很是个很怕痛的人,却没有推开他,一边痛着,一边又有一种异样的舒适感。
    一室旖旎,空气都流动得异常缓慢,在两人的气息声中沉沉浮浮。
    窗外夜幕里缀着零星的灯光,忽亮忽闪。
    郑书意的眉头随着脖子间的感觉,忽而舒展,忽而紧蹙。
    她对时间的流逝失去了度量,不知过了多久,时宴的唇离开她的脖子,手指拂过他留下的痕迹。
    “这是证据,留着。”
    时宴的声音低哑地萦绕在郑书意耳边,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烈火灼烧,被海水淹没,下一秒就快不能呼吸。于是她立刻挣扎着要起来,时宴却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胸上。
    “别动,抱一会儿。”
    他的话像一句咒语,郑书意立刻不动了。
    她安静地伏在时宴身上,四周静谧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脖子上的灼烫感依然没有消失。
    随着时宴胸膛的起伏,郑书意的呼吸也忽慢忽快。
    明明喝高的人是时宴,她却觉得自己才是彻底沉醉的那一个。
    可是近距离的安静相处,郑书意感觉时宴似乎有些难受。
    她睁开眼,确定了一下他的表情。
    “不舒服?”
    时宴没说话。
    郑书意慢慢站了起来,这次时宴没拦着她。
    是真心在为他着想,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平复心情的空间。
    “我去给你弄点醒酒的。”
    郑书意平时不爱喝酒,就算喝也会控制着,所以家里没备着葡萄糖之类的。
    蜂蜜倒是有不少。
    她走到厨房,用开始泡了一杯蜂蜜。
    杯子里冒着袅袅白烟,搅动的时候,郑书意频频走神。
    时不时摸一下自己滚烫的脸颊。
    如果此刻有一面镜子,她想,自己应该是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那更不能让时宴看见了。
    于是一杯蜂蜜水,郑书意搅拌了十分钟。
    端着出来时,她余光瞄见玄关处的全身镜,心念突然一动。
    客厅里,时宴还闭眼躺在沙发上。
    郑书意端着蜂蜜水,慢吞吞地挪到玄关处。
    她抬起头,借着客厅的余光,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回忆里的一幕又涌来,连带着触觉、听觉,全都生动地再现。
    郑书意空着的一只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半晌,缓缓抬起来,摸了摸脖子。
    在她沉浸于镜子里的自己无法自拔时,突然见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时宴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手里拿着外套。
    他就站在郑书意身后,通过镜子,两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对上了目光。
    “你在这里站了十分钟了,在干什么?”
    郑书意面无表情地说:“在欣赏自己的美貌。”
    “……”
    说完,郑书意也没觉得臊得慌。
    反正,跟一个喝醉的人,不用讲什么道理。
    但时宴听了这句话,没有回应,也没有动,半靠着墙,眼波荡漾地盯着镜子里的郑书意。
    两人以这种奇奇怪怪的一前一后的位置站了许久。
    郑书意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又站在这里干什么?”
    时宴看着镜子里的她,轻飘飘地说:“我在欣赏你的美貌。”
    郑书意:“……”
    同一句话,自己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
    从时宴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点轻佻的语气,被独处的氛围一渲染,这话立刻就变了味道。
    郑书意把蜂蜜水塞给他。
    “喝点,快醒醒酒。”
    可时宴端起杯子,微微仰头,一口口喝下,眼睛却垂着,直勾勾地看着郑书意,嘴角似乎还有隐隐笑意。
    他的喉结一下下滚动,视线却一动不动,像锁在郑书意身上一般,烁烁光亮里映着她的影子。
    眼神不那么纯粹,意味不明,像在似是而非地传达着什么意思。
    郑书意被他看得脸快烧起来。
    别的男人喝多了是发骚。
    时宴喝多了简直是!发!情!
    郑书意退开一步,说道:“你看够了没?”
    “看够了。”
    时宴随手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郑书意见他拿着外套,便问:“你要走了?”
    “不想我走?”
    即便他眼神还是迷离的,但被蜂蜜水润过的嗓子说起话来,正常了许多,“你要留我过夜吗?”
    “没有。”郑书意转过身背对他,声音细小,“我在考虑要不要送你出去,毕竟喝成这样,万一走丢了,我就没男朋友了。”
    说完,郑书意静默着,却竖着耳朵注意着身后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