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不敢怠慢,发动车子,风驰电掣一般向郊区驶去。
蜷缩在后备箱里的疤哥感觉到了异常,他是头朝里卧着的,虽然没撞到脑袋,但是屁股却被重重的推了一把,尽管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痛感却着实不轻。
“老赵,你发什么神经?干嘛开这么猛?”
但是老赵全神贯注的开车,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自然也就没有回答。
疤哥很不高兴,自己为了帮他受这么大的委屈,问他句话都不回答,太过分了。
疤哥抬起脚揣在车身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了老赵一跳,猛地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这下可苦了疤哥,他事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老赵又是急停,根本没反应过来,脑袋被重重的磕了一下。
疤哥怒不可遏:“老赵,你什么意思?”
老赵急忙解释:“兄弟,绑匪说半小时到不了纬冠公司他们就撕票,我担心迟到了牡丹性命不保,所以开的有点快,并不是故意伤害你。”
疤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赵总一解释,他马上就理解了,怒气下去了不少。
“这么回事啊,不过我有点搞不懂,绑匪为什么要选在一个公司见面呢?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
其实也不怪疤哥疑惑,在大多数人的意识里,绑匪通常都是把人质囚禁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一来便于看管,人质不容易逃脱,二来也能避开警察的搜寻,但是公司里面人来人往的,绝对是不方便,绑架牡丹的这帮匪徒不是吃了熊心豹胆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赵总苦笑道:“什么公司,早倒闭了,只剩下一片废墟了。”
“噢,”
疤哥明白了,原来是个废弃的工厂。
“那你认识路吗?”
赵总点了点头:“没问题,这家公司很有名,五亚人都知道。”
疤哥继续问道:“还有多远?不行的话我先出来透透气吧,这里面太闷了。”
赵总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再有四五公里就到了,你忍着点吧,免得被他们发现。”
疤哥生气了,四五公里,靠两条腿走半小时也到了,何况是开车,就算八十迈的速度也用不了两分钟,但是他感觉的出来,老赵刚才的速度超过了一百五。
“那你干嘛开那么快?存心的是吧?”
老赵辩解道:“不是不是,你有所不知,再有两三公里路就不好走了,全是老百姓挖的坑,贼难走,咱们必须打出富裕时间来。”
疤哥怒道:“可恶的刁民,好端端的挖什么坑,这不是害人吗?”
老赵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其实这也怪不得老百姓,主要是这个公司太坑人,把老百姓害苦了,大家伙儿是出于义愤才断了他的道。”
疤哥是个很八卦的人,最爱打听闲事,加之在后备箱里憋了半天,烦闷无比,而且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车子又贴着膜,不怕被绑匪发现,好奇的打听起事情的缘由来。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只当给我解闷。”
赵总本来没心情谈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由于他的失误让疤哥受了委屈,心里有些内疚,不好意思拒绝疤哥,只得尽自己所知为疤哥讲解起来。
“这个公司名义上是做生意的,实际上是个包娼庇赌的窝点,那个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效仿l先生当年的红楼,搞了一个紫楼,招了一大批好吃懒做的妇女干非法的勾当,只不过人家的红楼接待的都是政府高官,他这个紫楼的客户则都是一些小混混,想必你也知道小混混是什么德性,都是些不好好上学老早就走上社会的渣滓,这些人来来往往,对周边居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每天晚上鬼哭狼嚎不算,还经常聚众斗殴,他们死了伤了倒也没什么,纯属咎由自取,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附近老百姓的房子被他们砸了无数次,还打伤了好几个老太太,周边的居民们忍无可忍,但是又惹不起人家,不敢明着和他们作对,就偷偷的把路挖了个千疮百孔,阻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疤哥叹了口气,这也弱势群体的无奈之举。
“那后来呢?老百姓断了他们的道,那个老板愿意吗?有没有找居民的麻烦?”
赵总呵呵一笑:“老天有眼,挖路的第二天这个公司就出事了,老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疤哥心头一动,这个剧情听着好耳熟。
“黄鹤不是温州人吗?怎么在五亚落户了?”
赵总哭笑不得,所谓的江南皮革厂事件早已被证实纯粹是一个虚假广告,是卖皮包的人为了推销自己的伪劣产品制造出来的一个噱头,因为这些人四处乱窜,以至于一句“黄鹤你王八蛋黄鹤你不是人”红遍了全国,大大的提升了黄鹤的知名度,而现实生活中的黄鹤虽然跑路了,但是有没有带着小姨子谁也不知道,只是由于这件事影响太大,以至于所有人一听说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就联想到黄鹤身上。
“小赵,带着小姨子跑路并不一定就是黄鹤,这个老板姓陈,和神曲的主人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疤哥讪笑了两声,看来是自己联想力太丰富了。
“那这个陈老板出了什么事呢?”
提到这件事,赵总似乎颇为解气,连牡丹被人绑架的事儿都忘在了一边,眉飞色舞的回道:“活该这个王八蛋倒霉,拉皮条拉到中央领导头上了,结果就被连窝端了。”
疤哥奇道:“你不是说他的客户都是小混混吗?怎么又扯到了大领导?”
赵总呵呵一笑:“没错,确实是以小混混为主,但是小混混穷啊,出去打场架顶多赚个一头二百,陈老板从他们身上捞不到多少油水,就打起了仙人跳的主意,在高速口弄了一个伪基站,用群发短信的方法勾引外地人来他这里消费,只要人家一脱裤子,他手底下的打手就冲进去勒索人家,着实坑了不少外地人,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就在老百姓断路的那天,中央一位大领导来五亚视察,招嫖广告发到了大领导的手机上,惹得大领导震怒,下令彻查,虽然姓陈的在五亚结交了几个腐败官员,但是大领导派了亲信去警队督办,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紫楼被端掉,不过这小子运气着实不错,那天警察上门的时候他带着小姨子丈母娘去外地玩了,逃过了一劫。”
疤哥奇道:“你不是说他带着小姨子跑了吗?怎么还有丈母娘?”
赵总哼了一声:“这个王八蛋就是个畜生,不但和小姨子有一腿,和丈母娘也不干净,据说他们经常在一起玩3p。”
疤哥点了点头,的确是个畜生,老少通吃,万一母女三人都怀了孕,生下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该叫他爹还是叫姐夫,简直是忤逆人伦。
“那这个畜生现在在哪儿?”
赵总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也许早就死了吧。”
疤哥翻了个白眼,这话明显带着主观情绪,俗话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这样的人渣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疤哥正待和老赵杠上几句,耳边却传来了老赵的低吼声:“小心,要过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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