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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程窈窕退半步,“今天谢谢你了。”
    “谢我就接下别墅的项目。”他的目的,明晃晃置在日光下。
    “这算什么?交易?”程窈窕好笑,她当然明白易纵不是无端出现的。
    易纵阖了阖眼,神色不明,“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还真是让您煞费苦心了。”程窈窕讥讽,越过他先行离去。
    ******
    4、
    散场,易纵送程窈窕回去。
    他借口找得好,在座独他一个没喝酒,程窈窕却喝得最多,他又主动提议,程窈窕当众拒绝他未免太不知道好歹。
    上车系好安全带,程窈窕头歪在窗口,不看也不说,到底答应了他。
    程窈窕闭闭眼,再次告诉自己,是他逼迫她的,而非她愿意。
    易纵侧眸瞥她,见她神情倦倦,将车开得更平稳。
    她神情慢慢放松,程窈窕阖上眼。
    路灯从她脸上照过又滑走,她精致的脸在光影里明灭。
    直至她家楼下,程窈窕仍闭着眼。
    易纵想了想,松开安全带欺身靠近她。
    又是嗒的一声,她的安全带被他解开。
    易纵没退回驾驶回,单手撑住,上半身悬在半空,他眸光落在她脸上。
    从她眉骨,滑过鼻尖,停在唇畔。
    喝太多的缘故,她唇色比平日更殷红,像熟透的樱桃,诱人采撷。
    他记得它的滋味。
    易纵探出手指,想抚过,程窈窕忽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易纵未退开,两张脸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程窈窕直直对上他的眼,撞入他墨色瞳孔里。
    重逢后,她第一次没躲开他的视线。
    她动动唇,吐字清晰,没有丝毫醉意,“易纵,少来招惹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宝贝说想哭,虐吗,宝贝们qaq
    ☆、二十二
    1、
    易纵恍若未闻,手抚过她嘴角, 收回。
    打开储物箱, 他拿出一颗与他格格不入的彩色糖衣包裹的糖,放在她手心。
    他嗓音低沉,“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我接你去看房子。”
    程窈窕回楼, 站在窗边。
    如同往常, 易纵在楼下停许久方离去。
    剥开糖衣, 硬硬的水果糖被她捏在指尖。
    卷入口中, 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漫开。
    翌日,清晨。
    易纵早早在楼下等, 程窈窕告诉成晟叶愿意接下后,成晟叶不仅未怪她出尔反尔, 反让她好好做,别想其他的。
    程窈窕问他有什么要求, 易纵答得不耐烦, 单手打方向盘, “你喜欢就行。”
    “……”程窈窕无语, 谁才是甲方爸爸啊。
    看完房子, 出来, 程窈窕喊住他,“易纵,你…”
    “没有其他要求。”易纵低头看消息,眼也不抬。
    将手机收回口袋, 易纵手拆在口袋里,“下午去哪?”
    “回公司。”
    “我送你。”易纵不容她拒绝,拽过她手将她塞进车里。
    上车后,程窈窕没再说话。
    说其他的,都是越界。眼下这样的界限分明,再好不过,只要她忍住,将那些躁动不安的小情绪全部丢掉。
    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又在叫嚣,问问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吧,作为朋友,问问这些多正常啊。
    “易纵,你这几年…”
    程窈窕话音未落,车极速向左拐去,一声巨响过后,车停在了花圃里。
    她向前栽去,又被安全带压回座椅,冲力撞得她头晕。
    马路中央响起小孩呱呱哭声,她迷迷蒙蒙看过去,一个妇女冲过来抱住小孩,脸上神情惊魂未定。
    似有什么被她遗漏。
    她转头,看向易纵,血从他额角流下,鲜红与白皙相映,衬出妖冶的美。
    “易纵,你没事吧!”程窈窕脑子里瞬时什么都无,双手把他身子掰向自己,一双眼慌乱看他。
    易纵掀起眼皮,回握住她手,轻轻拍两下,“慌什么,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我送你去医院。”
    慌乱里,程窈窕回握他手。
    市医院,负责他们的医生是叶绍清。
    叶绍清看她扶人进来,诡谲睨她一眼,将人带去处理伤口。
    叶绍清下手不轻,易纵期间瞥过他,没其他反应,一声不吭到结束。
    “这是车祸?”叶绍清问的是程窈窕。
    程窈窕点头,克制住自己嗓音里的担心,简单说清事情。
    叶绍清面无表情点头,开好伤药单子给她,“没什么大毛病,这两天伤口别碰水。”
    程窈窕拿好药回来,三两护士聚在门口八卦。
    “刚来的这个患者好帅啊!卧槽!比叶医生还好帅!”
    “帅是帅,你看见陪他来的那个女生没?我听说他们是出了场小车祸,撞上花圃了,你看她一点事都没有,就那个帅哥自己伤着了,肯定是尽护着人家了呗。”
    “所以说,这年头,帅的男人都有女朋友了。”
    程窈窕捏紧手里的药,与她们错身而过,小护士看见她立时噤声。
    易纵坐在病床头,闭目养神,脸色和缠在他额头的绷带一同泛白。
    程窈窕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这一切行为不被她大脑操纵。
    这是他第二次因为自己受伤。
    说不明的情绪伸出枝桠,将她的清醒包裹、掩埋。
    易纵睁开眼,程窈窕自责纠结的脸闯入他视线,五官皱成团,像欠他许多似的。
    他想也不想,单手捏住她脸。
    几年过去,她更清减,这样捏脸上也没多少肉,遑论像从前般鼓成包子。
    “都说了没事,这个表情是干嘛?”易纵淡淡笑,话音里化不开的宠溺。
    程窈窕回神,拍下他手,揉了揉脸颊,“别动手动脚。”
    易纵尚未松开,叶绍清已推门而入。
    程窈窕见状索性后退,躲到他够不到的地方去。
    叶绍清金丝边框镜片下笑得温和,“窈窕,你们认识?”
    程窈窕望他,叫什么窈窕?他们很熟?
    嘴上答他,“客户。”
    易纵闻言脸色陡冷,周身气压低下几度。
    好一个客户。
    叶绍清唇角勾起笑,“再观察二十分钟,没事就可以走了。”
    程窈窕把药放下,逃似的钻出病房。
    叶绍清跟在她身后,“程窈窕。”
    喊几声她方停,她回头,“有事?”
    叶绍清不语,走近她,声音压低得只有两人听得见,“他就是你要求感情生活我们互不干涉的原因?”
    不该这么问她的。
    话出口,叶绍清便已后悔,可程窈窕看他的眼神让他方寸大乱,从他们一同出现开始,他心尖悬上一把刀。
    程窈窕不喜欢他质问的语气,磨尖牙回他,“既是互不干涉,我就没有必要回答你吧?”
    叶绍清冷静下来,胸前口袋插有钢笔,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细边金框眼睛配白大褂,斯文败类极。
    他笑笑,“那等下如果他问我们什么关系,我是否可以如实回答?”
    “随你。”程窈窕扔下两字,去了楼下大厅。
    掐好二十分钟,程窈窕回到病房,易纵脸色仍旧冰冷,他狭长的眼半阖,黑仁里露出的光逼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