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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小暖一脸苦恼,这是咋回事儿,三爷居然不喜欢赵书彦。被财神爷厌弃,这可是件非常要命的事情啊!
    “三爷不喜欢赵大哥?”小暖小心翼翼地试探,“或者说,三爷讨厌赵大哥?”
    “谈不上,路人而已。”严晟觉得这小丫头有事儿,直接看过去。
    果然,小丫头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回道,“三爷,嘿……我不是从您老这儿借了个面具吗,赵大哥觉得挺好,想托我问问您还有没有多余的,如果有的话,他想租一个……价钱您随便开!”
    “没有。”
    “……”小暖点头,觉察到三爷心情不好,她也不敢说话了,乖猫坐着装不存在。
    不想严晟却开口了,“你不高兴?”
    “没有!”小暖头摇得像拨浪鼓,心说是您老生气了,我哪敢不高兴啊,“小暖是受赵大哥所托才问的。东西是三爷您的,小暖知道这面具一定异常罕见,您肯借给小暖是看在我是个小丫头还要外出奔波生计没法子的份上,那两百两银子不过是个由头罢了。您跟赵大哥不熟,不借给他也是在情理之中。”
    严晟眼角便有了笑意,这小丫头一紧张,已忘记她现在是秦日爰了。
    小暖见他这样笑,吓得差点跳起来,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借你是因你乃可塑之材,他不是。”严晟径直道。
    小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嘴角忍不住地上挑,三爷这么厉害的人说自己是可塑之财呢,她这是被三爷表扬了呢!
    一高兴,小暖便忍不住巴拉巴拉道,“多谢三爷夸奖,小暖愧不敢当。我听说朝廷近几年国库空虚,想必三爷手下的将士也没银子用吧?其实您不如派些闲着没事儿的手下做点买卖,肯定赚大巴的银子。比如您手下这些武功高强的护卫,干脆挑块招牌开镖局,一定大巴大巴地赚。这样能实战练兵,还能赚钱,一举两得,多好!”
    严晟却问道,“你有生意要找镖局押镖?”
    小暖又嘿嘿笑了,“三爷总是这么一语中的。”
    绿蝶是借来的,玄其和玄咎是租来的,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她要把生意做大,就需要有一定的实力保护人员、店铺和运输货物的安全。若是三爷成立一家镖局,那对她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严晟拿出一块牌子递给她,“九号镖局,日后有事可找他们去做。”
    小暖瞪大眼睛看着这块烫金的招牌。九号镖局是登州数一数二的大镖局,济县城中也有分号,生意那叫一个好,收费那叫一个高。
    难道,“这镖局是三爷的?”
    “算吧。”
    小暖立刻握紧牌子,“那我拿着这牌子去,是不是能打个折?”
    严晟点头,“烫金牌,无论何时何地何种镖都必须接,价钱可商量。”
    财神爷啊,这就是财神爷啊!今天赚大发了!
    剩下的这半路,小暖只剩抱着牌子傻乐呵了。
    待她反应过来发现马车开始颠簸时,撩起车窗帘子才发现马车已出了城。又走了一阵,马车居然进了军营。
    “你随我从军中走几圈,看看哪些兵士不对劲儿。”
    “怎么个不对劲儿法?”小暖问道。
    严晟并未挑明,“你觉得看起来与旁人不同的。”
    小暖点头,换了一身兵士的军服,扣上头盔跟在严晟身后,手里还拿着根铁矛,说实话,还满沉的。
    严晟看出她的吃力,让木开将长矛接了过去,然后带着小暖在军营中随意走动。
    这是小暖第一次来军营,处处新鲜。
    她牢记着自己的任务,跟在严晟身边在营中转了三圈,认真打量身边擦兵器的,演练的,休息的,站岗的兵士,这些人见到严晟,大都会停下来行礼喊声将军。
    小暖很快分辨出了不一样的人,不住在严晟耳边点着,“那个黑个瘦小的眼神不对,他不喜欢三爷。”
    “那个赤膊的红脸汉子,他此时异常惶恐,似乎面临极为艰难的局面。”
    “前边五步那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当兵的。”
    “左边那个正在洗衣服的家伙,根本就是假装的,他心里也有鬼。”
    “……”
    小暖一路看过去,从三百人里指出十五个她觉得不一样的,然后又跟着严晟又上了马车往回走。
    一会儿,木开骑马追上来,报道,“三爷,十五个人中有九个是从军牢里放出来的,三个是副将假扮的,剩下的三个暂时还未查出问题。”
    严晟点头,然后认真地看着小暖。他方才见到小暖,想到她识人的本事,临时起意让人去营中布置,从死牢里提出十个判了重型的囚犯、让五个副将装扮成一般兵士。一共十五人,小暖与这些人并无接触,只凭观察就找出其中的十二人,自己也之认出了十人囚犯中的八个而已。
    说她是天生一双慧眼,也不为过了。
    “三爷?“小暖被他看得发毛。
    “秦日爰。”严晟很正式地开口商量,“我这里有一桩生意,你若接了,日后九日镖局可供你任意差遣,不需付镖银。”
    小暖两眼放光地抓住严晟的衣袖,“接了,三爷,我接了!” .
    第一三九章 三爷要替我保密啊
    严晟低头,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
    小暖也跟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干了啥。她赶忙松手,又顺手把他的袖子展平了,抬头呵呵笑,“三爷这外裳料子是不错的广绫,摸着真舒服。”
    见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摸啊摸的,严晟只静静地看着,目中黑雾翻腾。赶车的玄散已准备好接住从马车中横飞出来的人的准备。
    “不过这布料的斜纹不够细密,我前几天去扬州时进了一批交织绫回来,乃是上等的布料,上面起单层暗光,呈叠山形斜路,‘望之如冰凌远山’,简直就是为三爷您特制的料子。您穿上后气场一定会强大数倍,将军营里那帮对你不服的小子全部冰封!”小暖去了一趟军营,自然看出营中有不少人对严晟是表面恭维,目露不服的。
    “三爷觉得怎么样?不如改天去我的绫罗坊看看,来两件?”小暖抬起头。
    严晟依旧静静地看着她,就在小丫头要撑不住时,才点了头,吐出一个字,“好。”
    玄散被这一个“好”字惊得差点从马车上掉下去。三爷要去绫罗坊买布做衣裳?!霓裳的掌柜木桶知道了会哭的……
    拿下三爷这么个金光闪闪的大客户,小暖的小脸都被点亮了,“三爷放心,日后您的四季衣裳,我一定责专人给您裁剪缝制好送到您府上去,并且分文不取,只要您得空有闲了多去我们的绫罗坊走几圈就好。”
    小暖恨不得在门口支起t型台,让三爷穿上绫罗坊的新衣裳上去走几步。这宣传效果,一定杠杠的!
    不过这话她可没胆子说出来。
    严晟看着滔滔不绝的小丫头,默默想着这小丫头的识人之术,似乎是时灵时不灵的……
    小暖说了半天,才发觉自己有点跑题了,立刻坐直身子,将小拳头举到唇边咳嗽一声,一句话把话题拉回来,“当然,送衣裳也是报答三爷送我一笔大生意的一点小心意。不知三爷刚才说的是什么生意?”
    严晟这才开口道,“从明日起,你每隔两日便抽出一个时辰过来教我的部下识人,如何?”
    小暖张大嘴巴,指着自己的鼻子,傻呆呆地问,“三爷您确定说的是我,不是大黄?”
    严晟……
    “大黄如何教人?”
    也对啊!小暖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可以是可以。不过三爷,有两点我要提前问明白:我要教多少次?怎样算教得好,怎样又算教得不好?”
    严晟似乎对她还会问问题这点很满意,眼角带了笑,“教到我觉得满意为止。”
    ……这个标准,好强大!小暖见他心情似乎不错,又仗着胆子问,“那敢问三爷,小暖要教到什么样,您才满意呢?”
    “有你的七成便可,多多益善。”
    也就是说至少要让三爷的部下学到自己的七成看人天赋?小暖脑子飞快旋转着,“不瞒三爷,小暖虽然没有跟人对比过,不过我觉得自己的识人本事应该挺厉害,否则三爷您也不会出大价钱找我去教,对不对?”
    严晟点头。
    “可是说实话,我识人更多的是靠感觉,不知道能不能教好。而且,教是一方面,学的人也得有点悟性才行。且不说旁人,就您身边的木开,小暖教他一辈子怕也教不出来三成来。”
    玄散抬头默默看了一眼骑马在前乐呵唱小曲的木开,又默默低下头。
    马车内,严晟回道,“人选之事我会仔细斟酌,这一点你无需担忧。”
    小暖立刻露出一口整齐的小贝齿,顽皮道,“属下遵命!”
    此事定了后,严晟放松地靠在马车上闭目思索。小暖则仔细翻看手里的烫金牌,有了这块超级vip黑金牌,她的店就有了九号镖局保驾护航!
    每次遇到三爷对会这么好运,小暖琢磨着要不要再坐近一点,沾沾财气,或者找人画幅三爷的画像供在家里,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
    严晟睁开眼见她笑得如此满足,也罕见地跟着放松下来,“你去哪里?”
    “啊?啊!”小暖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她该下车了呢,“去霓裳布庄。”
    严晟……
    小暖举起小拳头,“我一定要在两月内拿下霓裳!”
    严晟……
    “三爷,这件事千万要为我保密啊。等把霓裳拿下来,三爷的床铺被褥,小暖也全包了!”
    严晟……
    玄散扬天长叹,暗道这丫头真的能识人吗?若是能,为何看不出三爷是霓裳的东家呢?当着东家的面说抢人家的生意,不怕被打死吗?
    把小暖放在霓裳布庄前继续喝大碗茶后,严晟乘着马车回府,进入大门时嘱咐一句,“此事不得让木商和木桶知晓。”
    玄散忍不住问,“不要霓裳了?”
    “若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留着何用?”严晟说完,大步走入院中。
    玄散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暗道还真是这么回事。木商和木桶那俩天天瑟着号称什么经商奇才,怎么也不可能栽在一个十二岁的丫头手上吧!若是真栽了,那就……热闹了!
    “三爷,宫里来人了。”见三爷进内院,立刻有人上来小声回话。
    严晟站住,“何人,何事?”
    侍卫吭哧着,“送来一位……姑娘。”
    侍卫刚说完,内院中走出一位带着面纱的高挑姑娘,体态端庄悦目,秋风拂袖,翩若惊鸿,侍卫赶忙低下头退后三步。
    “臣女挽离,见过三爷。”自称挽离的女子双膝微屈,纤纤十指在小腹前交叠行礼问安。
    “起来。”严晟的声音一如平常的冰冷,没见不高兴,挽离身后的两个太监微微松了口气,赶忙跟着起身。
    挽离轻轻起身,抬头隔面纱偷望了宛若天人的三皇子一眼,连忙低下头,小脸和脖颈都羞得通红,不住默念母亲教她的说辞,忐忑等待三皇子问她的来意。
    哪知,严晟只说了两个字,便进院了,“送走。”
    这两个字异常干脆明确,挽离僵在原地,眼里有了委屈的泪花。旁边的太监头皮发麻,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王爷……”
    “本王的话,没听明白?”严晟淡淡问道。
    太监瞬间汗如雨下,“小的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