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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战场遍布寝卧各种角落,什么桌边,案上……最后就连架子上的大铜盆都打翻了,溅了一地的水。
    晕过去之前,汤媛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他,或许是泰迪精。
    当她醒来时贺纶早已不见踪影。
    汤媛扶着腰慢吞吞挪下床,好痛,下半截已经不听使唤了。
    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做完这种事,她多少有些失落,但也算不上悔恨,这还没到绝路呢,她就当免费享受了一次高级夜店的头牌牛.郎,出场费都要上百万的那种,真是太赚了。
    再说他还有洁癖,虽然是公用的黄瓜,可架不住个人卫生好呀,传去侍寝的小姑娘哪一个不是从头洗到脚,只差泡一遍消毒液,因此绝对不会有传染病的风险。
    汤媛歇了口气,忍痛飞快的逃离此地。
    没过两天贺纶竟真的安排一个姓郑的小管事做点心铺子账房,打着听候差遣的名义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大包大揽,将她挤出太和街。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汤媛正在给秋海棠浇水,碧绿的植株枝叶繁茂,再过两个月兴许就要开花了。
    萱儿神采飞扬走进来,先是恭喜汤媛置办私产,又好奇道,“咦?媛姐姐,你不是惯会偷闲,只爱养藤萝和铜钱草,我竟没发现你何时又养了这个,这是什么呀,绿油油的。”
    汤媛垂眸漫不经心道,“秋海棠。花棚里随便捡的。”
    秋海棠虽然占了海棠二字却是草本植物,有的人觉得好看有的人觉得俗气,反正不能与西府海棠相比,而且它也没什么香味,养起来怪鸡肋的。大康人对这个不怎么上心,是以,了解它特殊毒性的就更少。
    反正汤媛养的盆栽基本都没啥观赏性,萱儿随口夸了句长得还挺茂盛,就与她说到了另一件事。
    原来是三月中旬的玉泉山狩猎。
    一般情况下皇子最多带两个女人。汤媛占裕亲王府的第一个名额,这点毋庸置疑,可另一个嘛,萱儿觉得自己与汤媛最是要好,而汤媛又是王爷的心尖尖,“媛姐姐,你就帮我在王爷跟前说两句好话吧。王爷如今都不让我们几个值夜,再不自己谋个机会侍寝,我此生就完了。”
    萱儿眼泪汪汪。
    看上去挺可怜的,可是贺纶的黄瓜也不听她指挥呀。汤媛爱莫能助,“这个我真帮不了你。”
    “为什么?王爷最疼你了……”萱儿以为汤媛怕自己分宠,连忙道,“姐姐,王爷,他,他有洁癖,都不准我用嘴碰他,更不会用嘴碰我,却把你啃的满脖子都是花儿,你瞒的了别人瞒不了跟你住一屋子的我啊!我只不过是想求王爷多看一眼罢了。”
    “你误会了,我并非不愿你争宠,而是王爷就没打算带我,我怎么帮你说话呀?”汤媛无奈道。
    你说啥?萱儿瞠目结舌。
    汤媛把原话又重复了一遍。
    贺纶今早儿用膳的时候跟她明说了,不带她去狩猎,如果她想去,以后他会抽时间专门带她玩一趟。
    汤媛倒觉得无所谓,跟喜欢的人在哪儿都是天堂,反之,即便是玉泉山,应该也没啥意思。况且说是带着她玩,最后还不是让她伺候他。
    却没想到他不带她去玉泉山会让这么多人激动!
    三选一最终变成了三选二,萱儿、含薇和紫露欣喜若狂,又不免有点儿物伤其类,可同情归同情,真要问她们愿不愿让汤媛得宠,那答案自然又是否定的。
    于是汤媛莫名其妙的“失宠”了。
    其实不带汤媛随行的理由很简单,贺纶不想为她跟贺缄制造一分一毫相见乃至相处的机会。
    这个女人最是垂涎老三,但凡凑成堆儿少不得眉来眼去,看着就让人心烦。贺纶立在书房,默默的擦着箭矢。
    “那您准备带谁呀?一个都不带的话……娘娘说不准又要担心。”冯鑫含蓄道。
    章皇后就这么一个成年的皇子,只盼着他多子多福。倘若贺纶年纪轻轻的就不近女色,那真不算好事,多半是身子有问题。
    可带谁过去呢?贺纶想来想去,选了最漂亮的萱儿。没错,男人就是这么肤浅。当然他选萱儿还有另一个原因,小丫头挺懂事儿,味道也比另外两个清淡。
    最终萱儿成为了这场角逐的黑马!含薇和紫露傻眼了。
    汤媛吃了口甜瓜,觉着屋里气氛不对,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媛姐姐伤心的走了。她一失宠我就上位……萱儿想到这里多少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开心。
    紫露僵硬的笑了笑,“萱儿,恭喜你了,回来可别忘了给我们带几朵玉泉山的牡丹花。”
    含薇低着头,泫然欲泣。
    有人欢喜有人忧的事儿不提也罢,只说汤媛一见到郑管事就窝火,这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三番五次阻拦她插手自己的铺子。好不容易布置下来,她前去巡视,赫然发现当初留作闺房用的二楼被他改成了雅间,尼玛,她都要气炸了!
    这是她的地盘,却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是以枇杷回禀郑管事来报账,汤媛就没打算给他好脸。谁知一迈进外院,等候她的人除了郑管事还有贺纶。
    不由想起那失控的一夜,汤媛两腿发颤,收起了刁难人的心思,恭恭敬敬的上前问安,安安静静的听郑管事回话。
    贺纶笑道,“我选的人不错吧?原就是讴歌的三掌柜,送给你简直大材小用,你可不要委屈了人家。”
    原是为狗奴才撑场面来的。汤媛干巴巴的笑,点头连称不敢。
    这二人算准了汤媛不会善罢甘休。而郑管事好歹也是个人物,就这样被汤媛糟践了,贺纶还真过意不去,方才主动过来提醒一二,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她了。
    自从那夜一连三日未见,只在早膳时讲了不带她玩的话,贺纶忐忑不安,却也怕她无动于衷。
    这边姓郑的惯会卖好,见汤媛客气,立时也笑眯眯的弯腰作揖,称她为老板娘。
    出发前一日,贺纶带汤媛去颐波苑玩耍。
    梦见喷雪花和婆婆纳或许只是个巧合,他想知道实物跟梦境也一模一样吗?
    结果汤媛不看还好,一看吓得面色苍白。
    她得去寺庙做个法场。却被贺纶拦了下来,他是个“热心肠”,将她扯进花厅抱在椅子上毫无保留的贡献了自己的一番“阳气”。
    汤媛配合的叫出声,努力逼退眸中的泪意。
    贺纶去寻她的唇,她偏头躲开,“殿下您仔细贡献阳气吧,奴婢刚吃过甜瓜没刷牙。”
    “我也想吃。”他闭目深深的吻住她。
    第72章
    鏖战结束,贺纶是神清气爽了,汤媛把他当成牛.郎也爽了一下,可她终究娇嫩,爽完之后疼的眼泪差点落下来。
    她抖抖索索系着腰封上的丝绦,这样回去也是没脸见人,倒不如先去下人可以出没的沿兰池附近找个旮旯坐一会儿。别问她为何不在颐波苑歇息?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贺纶不会来第二次。
    贺纶不知从何时恢复了自理能力,此刻自己系好腰带,穿戴整齐,眼眸亮盈盈的看向她。
    讲真,汤媛忽然有点同情章蓉蓉,尼玛还没过门,未来夫君就带着女人在自己地盘嘿咻,真是个悲剧。不过汤媛自己都尚且狼狈,哪里管得了别人。她两腿打颤道,“天色不早了,王爷明日一早还要去玉泉山,奴婢就……就不耽搁您休息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一瘸一拐,虽然走的慢,脊梁挺的还是那么直。
    贺纶闻言,脸上似乎有点失望。女孩子面皮微红,神色间并不想在此地久留,他咽下了到嘴的话,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真轻。
    “不,不必如此,奴婢能走。”汤媛客气道。
    他坚持要抱她回正院,还要请她吃好吃的。
    自从将她定价为一万两黄金那日起,贺纶就特别的小气,赏赐也改为各种漂亮的衣服、绣鞋以及烙了内务府造的名贵首饰,偶尔还送个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破玩意,一看也不值钱。唯有吃的方面还算大方,哪怕她不当值,也会派个内侍或者小丫头送去当天做的点心或者比较有特色的菜。甚至还诱哄她不如搬去他的正院睡。
    她除非傻了才为那点好处搬去。被人玩残了都不知。
    是以此刻贺纶又哄着她陪自己用膳,汤媛一面谢恩一面道,“奴婢得王爷宠幸已是感恩不尽,怎能蹬鼻子上脸,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奴婢都够死一万次的。还请王爷垂怜,可怜可怜奴婢吧,不管怎样,总要雨露均沾啊。”
    雨露不均的后果请参考甄嬛传。
    贺纶低头闷闷的嗯了声,“可这一去就是五日,你真不打算陪我用膳?”
    大哥,我现在哪有心情吃啊,您是铁打的,我是面做的!汤媛讪笑道,“我这不是有点疼吗,我想睡觉……”
    疼?贺纶似乎很惊讶,耳朵渐渐漫上了一层粉色,眸光却凝重起来。
    当夜她还是被留在了正院,一沾枕头就睡。也不知贺纶用了什么法子,竟在宫门落锁之后请来一位七品的医女。
    一开始那医女担心姑娘害羞不肯配合,从前也不是没遇到这种例子,有些人宁愿自己挨着也不好意思开口。殊不知这竟是个怕死的,压根就不存在讳疾忌医的事儿。
    这年头碰个女大夫不容易,谁特么的还管脸!汤媛是知无不言,有问必答。哪怕对方含蓄的建议帮她做个检查,她也咬牙答应。自由、爱情、清白……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唯有健康,这是绝对不容马虎的。
    孰料这年头的大夫根本就不尊重病人*,检查结果一出来就跑去回禀贺纶,直接无视了焦虑不安的患者。
    而她的身体按照医女的意思也没甚大碍,建议她不如保持乐观的心态,黄瓜大证明她有福气啊,磨合磨合就好啦。怎么磨合?医女回,让王爷多宠幸宠幸你,前提是做好防护措施,你们就不要玩花样了。
    汤媛流下了羞恼的泪水。
    好消息是医女建议贺纶一个月内不要再碰她,让她养好里面的伤。
    汤媛一脸无语,眼皮沉沉的,渐渐沉入梦乡,梦里有人缓缓的拂过她长长的头发,就像给柔软的小动物顺毛,这动作人类也喜欢。汤媛微微睁开眼,看见了贺纶,她礼貌的笑了下,一觉睡到大天亮,等贺纶亲了亲她脸颊起身滚蛋,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谁知贺纶又撩起帘子,笑眯眯的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装睡。”
    汤媛差点被他吓死。
    “王爷英明。”她恭维道。
    “你喜欢胖的大尾巴的松鼠对不对?”贺纶把玩着她的小手。
    听这意思是要带点猎物回来。汤媛转了转眼珠,“其实,奴婢更喜欢小狐狸,白色和红色的那种。”
    “这个一年也不过才能打三五只,价格贵着呢,你是想拿去当铺吧?”贺纶笑道。
    “王爷误会了,奴婢只是喜欢小动物。”不给拉倒。汤媛也不会求着他,“那奴婢就在被窝恭送王爷大驾,玩的开心啊。”
    贺纶垂着眼皮没动,将那枚戴在小指甚少摘下的黑翡翠戒子轻轻套在她的小指上,“有点大,回头让枇杷给你缠一圈线,要不你吃胖点。”
    他会这么大方?汤媛眼眸一瞠,这是他从不离身的宝贝。
    “虽然是黑翡,却是特别的,识货的人不敢买,不识货的谁买本王削谁脑袋,有本事你就拿去卖。”他亲了亲她柔嫩的小指,对她摆摆手,信步而去。
    听说黑翡不如绿翡值钱,但贺纶这枚确实有点儿不一样,她凑近了瞧,嗅到了淡淡的沉榆香,是他的体息,不由烦躁,连仔细瞧的兴致也没了,不能卖又送给她,当祖宗供着吗?
    回去之后她就收进妆奁底层,那里全是贺纶送的不能卖的东西。
    紫露和含薇带着一堆零嘴来串门,体谅她身体有恙,大家自觉搬了凳子围在她床前闲聊。
    “怎么又着凉了?”紫露一脸关切,“我们老家有个土方子特别管用,我以前也是动不动就头疼脑热的,自从用了那方子身体好的不得了,这样吧,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你试试看。”
    来路不明的方子汤媛当然不会用,但谢还是要谢的。
    紫露也没指望汤媛用,心意送到即可。
    含薇是个闷葫芦,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媛姐姐,萱儿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儿一早只顾去赶王爷的马车,把您的秋海棠都打破了,却让我们两个为她收拾。虽然我们为姐姐做事理所应当,可她这个罪魁祸首未免也太不知所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主子呢。”
    原来是来邀功加告状的。汤媛顿悟。大致推测出前因后果,萱儿毛毛躁躁,失手打翻她的秋海棠,含薇和紫露未能随驾心里本就不平衡,却还要为萱儿收拾残局,这口气怎咽的下?而畅和馆能收拾萱儿的非汤媛莫属,况且这事又跟汤媛有关,理应就该汤媛出面整治。
    可惜她们算错了一点,汤媛压根就没将随驾的事放在心上,没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没有怨气,所以不能给这二人当枪使了。
    “虽是区区一盆不值钱的花草,我也是感激不尽,改日定要做些点心聊表心意。到时候,就让萱儿站在旁边看着,不给她吃。”汤媛笑道。
    欸?居然一点都不生气?紫露神情微僵,既然“苦主”人家都不甚在意,她再啰嗦岂不就显得更像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