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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北狄与大周战火本是一触即发,周嗣音以大周使者身份再次拜访北狄,落尘倒也不失礼仪设了接风宴来迎接周嗣音的到来。
    “长公主,你们大周现如今对北狄发动战争,这么急着吞并北狄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毕竟还有匈奴在一旁虎视眈眈呢。”落尘转着手中的玉杯,看着杯中莹莹清酒,抬起头又看向坐在左手边端坐着的周嗣音,就算她害了双目,白纱遮眼却也无法忽视她那高贵清冷的气质。
    落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这礼官是如何排的座位,竟让良子宁坐在了周嗣音对面,朕这个女皇头顶上的冠冕似乎变了颜色啊……
    瞧瞧她二人这眉来眼去……啊,不对,周嗣音都瞎了,她没办法眉来眼去。可是!她二人这眼神就是不对啊!
    周嗣音自听见良子宁落了座便知道她正在自己对面,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笑,多年以后自己终于可以与她好好见一次面了……
    良子宁瞧见了周嗣音的双眼心中自然也是不得好受,刚刚听周嗣音的步伐明显比之前沉重许多,那明明就是没有了内力普通人的模样!良子宁没办法再掩饰自己的目光就那样定定的瞧着周嗣音,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她揽在怀里。
    就连一旁落尘多次咳嗽示意她注意点都不作理睬。
    “!!!”你记不记得你现在是朕的皇夫!
    周嗣音转过头,大概冲向落尘的方向开口。
    “大周此番并不是为了吞并北狄,而是为了和亲。”
    “和亲?朕可没有子嗣,唯一的一个弟弟早已经心有所属……”落尘瞥了瞥一旁悠哉悠哉的靠在蒙阔怀里的董尘抽了抽嘴角,想着她与董尘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当初的北狄王昏庸无道,处处留情,且都不把他的风流种当做自己亲生孩子。不论男女统统赐尘为名,且不允许跟着自己姓。落尘冷哼一声,真跟了那老畜生一个姓,朕都嫌恶心!
    “本宫求亲北狄战神,良子宁!”
    周嗣音这一句话阵地有声,一瞬间掀起了整个北狄臣子的激愤!
    “你周国别欺人太甚!我们北狄的战神世人皆知是我北狄女皇的皇夫!容不得你周国前来挑衅!”
    周嗣音气势瞬间冷冽了下来,虽然一双眸被白纱遮住但瞥向那官员时却夹杂了杀气。
    “本宫与女皇为君,尔等乃臣!君在议事岂容你等放肆!”
    那名大臣被周嗣音呵斥后便软了下去,实在是这周国的长公主气势太盛,以至于他如今后背都湿了一片。
    落尘挑挑眉,这个长公主当真不是池中之物,可惜她无心帝位,否则如朕一般做个女皇倒也是手到擒来。
    “长公主息怒,你所说的条件朕可以答应。毕竟那日公主抢亲也到是让朕的婚礼没进行下去,所以说朕与良爱卿并不算完整的夫妻。只不过,长公主一张口就要朕的皇夫,那长公主能答应朕什么呢?”
    良子宁抬头惊讶的看了一眼落尘,一瞬间哭笑不得,我还当今生最后是你成为我的妻,果然我其实也不过是你设计的大好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现在有更好的利益摆在你面前便这般无情的舍弃我了。也好也好,省的三人都不自在。冲着落尘感激一笑,落尘愣了一下将一直把玩的酒杯抵在唇下,露出一抹苦笑。不是朕的,朕可不惜要。既然你答应朕的要求已经做到,朕还留着你作甚。
    “周国愿与北狄为友,签万世和约。以良将军的部下为中介,但凡有一方违背合约,歼灭之。”
    落尘勾了勾嘴角,北狄虽然现在与匈奴周国齐名,可不停的征战确实已经疲惫不堪。若是匈奴与周国任一方发动战争对于北狄都是毁灭性的打击,虽然北狄也绝不会让对方好受可这种处于悬崖边的感觉她落尘可不喜欢。
    “不仅仅如此,朕还要与周国联手消灭匈奴!毕竟它可没有出现在这份合约之中。”
    周嗣音沉默下来,她早就料到了落尘定会提出这个要求,可周国武将匮缺,当初便是一心系在良子宁身上,现如今北狄也奉良子宁为战神……那与匈奴一战良子宁避无可避!
    周嗣音从心底便是拒绝的,她实在太害怕再一次失去她了……
    “臣愿为北狄与周国安定而和亲,也愿为攻打匈奴献力!”
    周嗣音耳边突然传来这一句话,似乎透过层层黑暗又一次温暖了自己的心。
    她的子宁,她终于等回来了……
    良子宁成为了北狄乃至所有国家第一个被送出去和亲的将军……绵延十里的红绸飘在了周国与北狄之间,良子宁骑着高头大马又一次娶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周嗣音盖着盖头坐在轿中,身下的喜服早已经被泪水打湿一片……
    良子宁与周嗣音走了半月终于到了公主府,良子宁轻轻掀开轿门,小心翼翼地将周嗣音横抱起来。什么结婚欺负新娘子的习俗统统被她挡了过去,只因为着这份失而复得她不舍得。
    红烛喜房,多少年前自己与她也经历过一次,只是那时却无心中这般欢喜难熬、生怕是一场梦一般……
    接过撑杆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头,瞧见了周嗣音不复神采的双眼心中似乎被掐住了一般。疼惜地捧住了周嗣音的脸,吻住了那双自己朝朝暮暮日思夜想的眉眼。
    “允儿,苦了你了……”
    眼角间划过冰凉,周嗣音心中也是感动。七年……整整七年,她终于将她盼了回来。就算是害了一双眼又如何?只要她回来,她一切甘之如饴……
    “子宁,爱我……”
    一切的一切统统融在了这一句话里,时隔七年,她二人将所有相思、痛苦、爱恨、恩怨化作抵死缠绵。周嗣音身子突然挺起,十指将大红色的床单抓起又放松,放松又紧握,反反复复周而复始,春宵红帐下已经喑哑的求欢之音萦绕盘旋在做成雕花的挂落飞罩处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