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乙和他的同伙已在警局里了，你不用打探了。”楚云笑完，眯起了眼睛凑过去。
    “他已全部都招了，堂姐，你竟这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对你呢？”她凑到她耳边轻喃，这句话她说的很小声，说完，她便退开几步。“堂姐好好准备，我可是要好好想想。”
    楚冬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憋着气说不出一句话。
    楚云也不在理她，和王小丫她们几人说起话来。
    几人说说笑笑，聊了一会儿楚云才离开。
    此时第五回也已吃完，太阳已上了半山腰，要不了多久就会下山，而人群中吃完饭的人们结伴或站在一旁聊天，或是离去。
    楚云也跟陆行之离开，两人一起回了军营。
    第二天一早，警卫员开着车把楚云送到家门口，楚云去拿了书包，坐上车去了学校。
    学校里来来往往不少学生，停步看着校门口的车。
    治江县里的车很少，每每有车来，大家都会好奇的停下望一眼。
    楚云提着书包下了车，陆行之也跟着她一起下车。
    “这是省城的电话，有任何事情，都给我打电话。”他语重心长的交代叮嘱了一番，才上车离去。
    楚云站在门口挥手，等车走远才进入学校。
    “楚云，你知道吗？杜威死了！”刚进入教室，同桌就急匆匆的拉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话。
    楚云张大了嘴巴，露出惊讶的表情。“怎么回事？”
    “我家距离他家不远，就隔着一条街，他家在我家对面。昨天都十点多了，他在借口上厕所的时候，打伤了看他的警嚓跑回来，吞了老鼠药。”潘文玉说着满脸嘘嘘。
    “昨天警察，看热闹，同情的人，满满站了半条街。”就是杜威可惜了，学习那么好，又那么懂事听话，竟就这样没了。
    楚云陷入沉默，心情也一下低沉下来。
    到这天过完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大都知道杜威没了。
    放学的时候，都自发的组织去杜威家看情况，想见见杜威最后一眼。
    同窗两年，楚云对杜威的印象也很深，可没想到，好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到了地方，听着邻居议论纷纷，串联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杜威的爸喝酒烂赌，经常打媳妇，杜威妈对杜威很好，杜威能读书，全靠她接收工活，把杜威盘了上学。
    可不久远，杜威爸再一次喝醉酒后又打媳妇，打的严重，送去医院也没抢救活。
    歇了两天，杜威回家和父亲交谈时，砍伤了他爹，送入医院治疗了三天，就在昨天清晨的时候，医院宣布死亡。
    而得到消息的杜威，昨晚从警局逃出来，回家自杀。
    楚云跟着潘文玉一起走进屋里。
    尸体停在正屋中间，父子俩共同被放在席子上，旁边停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已在腐烂的杜威母亲。
    高三二班的同学从外面拿了香，依次进入给里面的亡灵上香，烧纸。
    “这全家都死了，也没人抬，没人举办后事，可咋办呐！”
    楚云上完香退出来，听到这话，走上前错愕的问。“杜威没其他亲人了吗？”
    “有啊！毛桂华的娘家还在呢？只不过隔得远，关系也不亲近。听到女儿死了的消息，这都五六天了，都没来瞧一眼。”邻居轻叹，回头瞧一眼屋里的一家三口，满脸同情的摇头。
    “杜老二倒是死的活该，可怜桂华母子了。”看热闹，是人的本性。
    有了一个起头，另外认识的邻居也就这话题，七嘴八舌的说道。
    没一会儿，杜威家的事情，楚云几乎都知道了。
    农村讲究披麻戴孝，这一家三口都死了，隔得稍远点的表堂兄弟到有，但人家也不愿意花钱来抬这家人。
    刚能吃饱饭没两年，没有谁家富裕，三人一起抬，棺材可不便宜，哪有闲钱来做好事。
    四周熙熙攘攘的逗留不少人，人死如灯灭，所有恩怨也在这一家人的去世画上句号。
    四周邻居们吵着，出人出力他们都愿意，不管是抬人还是帮忙，只要能帮上忙，他们都愿意。
    但是花钱去买棺材，或是出钱办丧礼，却都嗫嚅着唇吱吱呜呜不愿应承。
    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大家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楚云站在门外，听着左邻右舍们议论着。
    “楚云，你要回去了吗？”潘文玉从屋里出来，在人群中找到她，蹬着腿跑过来挽住她的手。
    “文玉，想请你帮个忙！”楚云轻敛着唇，看向她。
    “什么忙？”潘文玉扬起目光，疑惑的问。
    楚云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说了几句。
    “什么，你愿意出钱！”潘文玉惊讶的瞪大眼睛，声音大的让周围讨论的人都望了过来。
    她急忙咧嘴，尴尬的对着大家讪讪的笑了下。
    “我大姐做着生意，一个月也有点进账。”楚云点头。“杜威和咱们同学一场，现在猛然间过世，后事也要办，我们不能让他走的也不安生。”
    潘文玉认同的点头，又不好意思的摸头。“我家里没什么钱，肯定出不了多少。但若出力，只要能用到我的地方，我们全家都乐意至极。”
    楚云应声。“你跟你爸商量一下，请他出面，去帮杜威父子俩定两口棺材，帮他们办身后事。需要钱的地方，我出……”
    潘文玉连声说好，一头扎进人群中去找自己父亲说了。
    没多久，她跑了回来。“我爸应了，让你放心，出力的地方尽管交给他，他一定办好。”
    “不过楚云，我爸想见见你，跟你商量一下丧礼怎么办！”她眨着眼，期待的看着她。
    楚云跟着她一起去见了她父亲，那是位四十多岁，很憨厚朴实的中年。
    “叔叔，我也没办过丧礼，不知道该怎么办。杜威也没了直系亲人，还要劳烦你出力。需要钱的地方，你跟我说，我拿。”
    潘父也是个很果断的人，一听她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出钱的地方不多，就定棺材和香烛等丧礼用品需要费用，这些钱也不高，大家都会扎，花点材料钱买材料来请大家帮帮忙丧品就出来了。抬人下葬，吹唢呐的队伍，乡亲们也都会，没人会愿意收钱……”潘父细细的数着，跟楚云说了一遍。
    这么一说，其实也要不了多少钱，百十块就能办完事。
    楚云直接拿出了十张十元递给潘父。“你先看看，若是不够，跟文玉说，让文玉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