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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真的就如林书棠所说,许多女生以他俩为中心,写满了题目要求的三百字,其中有一篇甚至提到:"两人分手后仍是心繫彼此的感情最能触动我心。"
    程宥看完只觉得莫名其妙,既然还心繫彼此那干嘛要分手!?这逻辑有通吗?
    而且这裡是学校哪来什么花好月圆的场景,操场上只有杂草,没事也不会跑来学校看月亮!
    他甚至敢肯定这句山有木兮木有支,孟宇暘连读都读不出来。
    孟宇暘见同桌越看作文脸色越古怪,咧笑着说:"男朋友,看来我们不过同班两个多月,在大家心中已经三生三世了。"
    程宥虽不想承认,可似乎真的是如此,于是回说:"我怀疑若我们其中一人有了其他对象,那些嗑cp的女孩子会去自杀。
    孟宇暘面露惊诧:"什么对象!你有外遇!?"
    程宥冷笑看他:"我的重点在于她们会去自杀。"
    孟宇暘神色认真,随即盘问:"你先好好解释你的外遇!对方是谁,在哪裡认识的,已经到了什么阶段!?"
    程宥见他演的如电视剧般传神,觉得无奈,可更多是好笑,乾脆配合道:"对方同年级的,在食堂认识,昨天才刚牵手,大概快嘴对嘴了。"
    孟宇暘原本咧着的嘴,却突然一顿,似乎没想到他会配合自己:"你…"
    才说了一个字,前头魏齐就转过头朝程宥说:"大概那些女生就是看到你与外遇对象牵手了,才衍生出那篇分手后的文章。"
    程宥讪笑道:"反正她们看见我对着黑板打呵欠,也能说我是在思念远方的谁。"
    魏齐纠正:"不在远方,他在你旁边。"
    程宥撑着脸,语气随意:"不是说好我有其他外遇对象了吗?"
    他话说完后,侧头看像平时最爱演的人,没想到对方迟迟没接话,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程宥才开口:"怎么?你也太沉浸在戏裡了吧。"
    孟宇暘过了半晌才开口,又露出招牌咧嘴笑:"这样比较真实。"
    吴熙拿着一篇作文转头分享,脸上已笑出眼泪:"你们一定要看看这篇。"
    后排二人便一起靠上前看,那文章写着:"最美好的感情姿态,宛如炽热的太阳照着沉静的柚木,在地面映射出整片阴影,温柔的包围一切,那片影子就如同柚木给予太阳的回复,是如此坚定而永远存在,即使对方东昇西移,那片影也只是变换着角度生成,不曾离开。"
    魏齐刚刚就看过这篇文章,还是他交给吴熙看的:"这女生嗑糖嗑进精神世界裡了,很明显你俩的爱情对她的人生产生了长远且重大影响。"
    程宥听完只想回乾我屁事,冷笑了两声。
    吴熙还在笑这作文:"她是把梦城其中一段叙述改一改给写上去了。"
    这描写他好像在哪裡看过,应该是梦城的前两集。
    孟宇暘倒是一脸随便:"她文笔挺好。"
    下午的课堂就在观摩作文中结束了。
    晚上,程宥坐在书桌前写数学题目,今天林书棠一口气出了二十题,说偶尔要让大家震撼一下,吴熙一脸要往生的表情,孟宇暘则说他只想写五题,不想浪费时间,游戏破关在即,他很忙。
    当程宥写到第十五题时,手机响了。
    他按开通话键,还没来的及说话,另一头的孟宇暘就先问道:"男朋友,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生日早过了。”程宥回答。
    "我知道,可前阵子期考。”
    吴熙也说之后要补庆祝。
    程宥挑眉:"你要送我东西?”
    "对啊,书上说不能忘记另一半的生日。” 孟宇暘语气透着理所当然。
    程宥冷笑:"你就瞎吹吧,最好会去看这种书。”
    电话另一头的孟宇暘听见这调侃,不禁勾了勾唇角。
    程宥忽然说:"手工艺品吧。”
    孟宇暘震惊:"手工艺!?”
    "你不是让我讲想要的?我就想要手作的。”程宥讪笑。
    反正孟宇暘总在瞎讲,他也跟着瞎讲。
    孟宇暘:"你不知道另一半织的围巾是地雷礼物第一名吗,又刺,配色又丑。”
    程宥语气坚定:"我就想要。”
    个鬼!
    手机另一头迟迟没有声音,好半晌才传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像从牙缝中挤出来般:"你等着。”
    两天后的早自修,程宥一到校就见孟宇暘椅子上挂了一大包东西,袋子不是透明的,他也看不出是什么,直到第一节国文课时对方才打开那一包鼓鼓的纸袋,掏出毛线和织巾器。
    程宥简直傻眼了,语气艰难的问道:"你……你要干嘛?”
    孟宇暘挑眉:"前日有个人吵着要手工艺品。”
    程宥简直无言,他不信这人听不出来他在开玩笑!
    孟宇暘从纸袋裡拿出一本书,封面上写着「拒绝手残.99种围巾攻略」,他随意翻开几页,看着上头自言自语:"斜纹织法…交叉螺纹…”
    程宥一脸荒谬的看着这一幕:"你别闹了!”
    孟宇暘不顾他惊愕语气,拿起一球毛线拆开,准备缠到织巾器上,打算开始第一步。
    程宥:"…喂…!”
    他语气已经从惊悚转为非常惊悚。
    孟宇暘眼睛盯着手裡,头也没转,迳自说道:"等我织完了,你就要戴。”
    程宥又是一诧:"什么!?”
    孟宇暘终于侧头看他,眉宇一扬:"叫我做手工艺,做完不戴这样合理吗?”
    程宥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孟宇暘替这件事下了结论:"反正你就要戴。”
    于是今日一整个上午,程宥就看着他同桌一直在研究那本「拒绝手残.99种围巾攻略」,一边摆弄着织巾器。
    第三节下课时,连魏齐都靠过来观看:"宇暘,你干嘛弄这个?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孟宇暘一脸就是会选大冒险的人,只是这出题者玩的真大,居然还让人织围巾。
    孟宇暘:"我没玩游戏,是有人说生日礼物想要我亲手做的,不然不收。”
    程宥放弃般低喊道:"…我没有。”
    魏齐看向他,神色有些责怪之意:"宥哥,你这就不对了,居然选了个这么难的,难怪书上说另一半的生日就是每年最有挑战的事项前三。”
    程宥简直无语,他实在很想问眼前两人看的都是哪些书!
    江函从前排走过来,她才刚指使吴熙去食堂帮她买热奶茶,这会儿还没送达,她朝着孟宇暘问:"你真的在织了?”
    魏齐替他点头,然后用不贊同的语气说道:"宥哥太强人所难了。”
    程宥:"……我没有。”
    江函看着孟宇暘手裡那一坨深蓝色的毛线:"芯芯昨日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瞧她像吃了兴奋剂的样子。”
    魏齐:"今日一早李芯来学校时,就把那整袋挂在宇暘椅子上了。”
    孟宇暘昨日即去请教李芯织围巾一事,没说要给谁的,可当李芯提到另一个人名时他也没有否认,于是女孩子面露欣喜,说一切交给她办,工具什么的她家有,毛线她甚至能帮忙买,还仔细问了孟宇暘要什么颜色。
    孟宇暘就这样从早上织到下午,比蜜蜂採蜜蚂蚁做工都还要勤奋。
    程宥忍不住说了第一百零八遍:"阿崽,你别闹了。”
    孟宇暘没抬头,仍是专心在毛线堆裡:"我没闹。”
    他花了整个午休和下午两节课,终于织出两公分了,这可是很大的进展,他决定待会儿去食堂买杯汽水来庆祝。
    最后一堂自习课时,孟宇暘才将手中东西放进抽屉,程宥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对方却突然将右手搁在他大腿上。
    程宥不解:"干嘛?”
    孟宇暘左手撑着颊,侧头看他:"按摩。”
    他织的手很痠,尤其一开始不得要领时琢磨了很久,不停拆卸重複,反正程宥刚好坐他右边可以帮忙按按。
    而程宥自然有看到他织巾的整个过程,本来想讪笑几声,后来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摆,将左手伸到桌面下,按起对方手腕骨。
    他右手仍写着物理题,一边说:"别织了。”
    "怎么?又不想要了?”
    程宥已经不想在这点上纠结:"反正你别闹了。”
    "谁说我在闹。”
    没看他研究了整整一天!有人闹的这么认真的吗!?
    程宥瞟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左手继续帮他舒缓手上酸痛,孟宇暘人高、骨架也不小,手腕骨自然不是细瘦的那种,而是属于劲道有力量感的。
    程宥边写边按,直到写完十题物理,见隔壁孟宇暘正盯着簿子上的数学题,看起来仍是一种不上心的状态。
    不久,程宥手也按痠了,他稍微停了下来,孟宇暘便将手伸回,拿笔往那十题数学题旁边直接写上答案。
    程宥才发现过去二十分钟对方盯着簿子原来是在脑中算式,不得不说,孟宇暘理科头脑的确很好,大概所有脑细胞都贡献到那裡了,作文才会如此一塌煳涂。
    程宥:"不按了?”
    孟宇暘写完答案后,将笔随意一放,看向他:"你不是手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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