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齐这时也步出房间，见到刚来的两人，眼眸随即瞪大。
    周璵直接上前，脸色复杂，可眼神却是牢牢望着他哥。
    魏齐垂下眼睑，没有先开口，时间彷佛凝固住。
    寂静了近一分钟後，周璵深吸口气，似乎是想了好几个小时後的决定，他说道：“你想要我和林嫣联系，我就和她联系，待会儿就打电话给她。”
    孟宇暘一听随即皱起眉头，这事情的发展他看不懂，虽然不知这两人发生什麽事，周璵并没有和他说得太详细，但要没听错的话，现在是魏齐要周璵去约其他女孩子？
    他以为对方二人是互相喜欢。
    魏齐抬眼，仍是没有开口，他看见周璵眼中的妥协和退让。
    他虽明白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但他们家状况如此复杂，不是他跟周璵说了就算的。
    程宥见两人僵持在原地，便说道：“你们到我房间去谈吧。”
    留个私人空间，说不定话能讲开，周璵也已经退一步，只是这一步应该都不是两人最想要的结果。
    魏齐转身进入房间，周璵跟在他後头，进去後即将门关上。
    周璵走近背对他的人，忍着不伸手环抱，今天他的确是被气到，可亲吻对方的念头是一直都有的，亲着摸着又忍不住，事情就发生了。
    周璵：“对不起，你身体很痛吧，我去买药给你擦好吗？”
    这是刚刚他一见到魏齐就想说的，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魏齐顿了下，依旧半句未坑，气氛还是安静。
    周璵望着眼前自己惦记了好几年的身影，咬牙说道：“我知道是我妈让你来劝说的，如果你和她想法相同，我能…能去尝试和女孩子约会。”
    这是刚才来的路上他反覆思考的结果。
    反正对象不是魏齐，是男是女他都无所谓，不过是约会，出去走走逛个街，若是他这麽做就能让魏齐安心，那他愿意踏出这步。
    “我们怎麽和阿姨交代？”魏其终於发声。
    “就说我会联系陈嫣，问她要不要出去玩。”周璵一字一句说道。
    魏齐闻言即转过身。
    对方是他无血缘的弟弟，两人间的感情是慢慢累积而成，也不是突然从其它感情转成的，所以没什麽变质过程。
    一开始便是心动。
    总归就是发生了，根本无法探讨。
    周璵低低说道：“我们先回家好吗？我答应你等等就和我妈说。”
    “在六月高考之前，除了过节外，其馀时间我就待宿舍念书了。”魏齐低头说道，这是他刚刚决定的。
    周璵猛然将拳握紧。
    那等於七月之前，两人几乎没有相处的时间，更遑论单独处在同一空间。
    魏齐越过他打算走出，这种乾涸的气氛他忍受不下去了。
    周璵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你真的那麽不想见到我？”
    魏齐转头和他对眼，声音很轻：“你觉得我是这样想的吗？”
    要是两人不是兄弟，要是周美琴不那麽希冀对方交上女朋友，他大概早和周璵在一起了。
    但就像他和程宥说的，自己喜不喜欢都不是重点，情况太复杂，也不容许，乾脆拉些距离出来，两人都好过一些。
    魏齐手握上门把。
    “小齐。”周璵忽然叫他。
    魏齐顿了下。
    周璵曾经这麽叫过他一次，是在什麽时候呢……某年暑假，唇瓣上的感觉还温热……当时窗户开了一角，窗帘被风吹的微微晃动，一个装睡当作不知道，而另一个明明知道对方在装睡…
    魏齐垂头望着手背，“我今晚回宿舍住，会打电话请陈叔把我的行李送过来。”
    然後他转开门把，走了出去
    客厅里的程宥与孟宇暘听见开门声响，都是立即站起来。
    魏齐头低着没有抬起，简单说讲：“宥哥谢谢你，我先回宿舍了。”
    程宥见他要离去，便拿起钥匙和他一同出门。
    到了一楼後程宥再三确定魏齐的去向，因为对方坚持不让他一起陪走，还保证到了宿舍会告知他。
    五分钟後，周璵也离开程家了。
    程宥卧房内。
    孟宇暘皱着眉问：“他们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宥把他知道的部分复述了一遍。
    孟宇暘惊讶的瞪大眼，“阿齐还好吗？”
    程宥：“大概心情已经太差，顾不上身体疼痛了。”
    孟宇暘将人捞来自己身边：“幸好我们没有复杂的问题要处理。”
    程宥点点头。
    要像他们父母这般通情达理，真的是少见又难得。
    两人聊了一阵後，程宥接到魏齐来电，说已经到达宿舍。
    孟宇暘也拿过电话，叮咛他有事一定要说，不要闷在心里，他们几个好友虽然不能帮上实际的忙，但至少能听他诉苦。
    毕竟烦心的事若有倾诉对象，至少能够抒发些情绪。
    孟宇暘将手机扔到床角後，便翻身趴到程宥腿上，整个重量压在上面。
    程宥露出浅笑，摸着他头发，“还不赶快回家，夸年围炉不是你们家的传统吗？”
    “也是以後我们的传统。”
    程宥笑了一声，“嗯。”
    孟宇暘摸着他腰侧，有意无意的碰着裤头，半晌後才抬起身，手指直接往下拉，将程宥的睡裤和四角裤一同褪下。
    程宥坐靠在床头，腿被分开曲起，某人仍是趴在他中间，张嘴即含入。
    他忍着身上刺激，低头望向孟宇暘动作，面色有些羞赧。
    跨年这天，两人在房内厮磨到近十一点，孟宇暘才回家。
    每年年初，即是众学生们拚期末考的日子。
    吴熙和魏齐不只同桌，还住同一寝室，很快便发现室友的不对劲。
    他私底下问了孟宇暘，得知和周璵有关，说是家庭问题。
    吴熙：“阿齐，你那本蓝精灵开始写了吗？”
    魏齐点头，“写三分之二了。”
    “哇！你快变成蓝精灵本灵了！”
    吴熙语气故意夸张，想让同桌快乐一点，毕竟魏齐最近连削铅笔机都不削了，总是一脸沉闷的刷题。
    魏齐听见他话，果然嘴角弯起：“熙子你上次不是也买了一本参考书？”
    “哦？熙子买哪本？”後头孟宇暘问道。
    “海豚读物理系列。”吴熙说。
    程宥：“有没有坐在书店里阅读，顺便点杯饮料？”
    “没有大家陪同，我没那勇气点。”吴熙大叹。
    孟宇暘绽笑：“看来还是得阿齐陪你去了。”
    魏齐：“最近我刷题刷的脑仁疼，大概也背不出那些饮料名了。”
    他虽写题本写的很勤，但总会不知不觉分心想到别的事情，所以效率不高，蓝精灵那本则是在去年年底前就快写完的。
    吴熙：“阿齐你二月还住校吗？赵勤早上说，他打算用最後一个长假力搏上名次，所以寒假不回家，要留在寝室天天挑战模拟试卷。
    魏齐：“嗯，我住校。”
    他简单答道。
    其馀三人都知道肯定和周璵有关，可也识趣的没发问，吴熙叹气说：“我姐说我不准回家，家里有电视电动，还有好睡的床，容易让人怠惰，她说我如果偷跑回去，就要打断我的腿。”
    程宥：“熙子，你姐和江函感觉是同一系列的。”
    吴熙：“不不不，我姐暴力多了，上礼拜跨年，她为了叫我去拿电视遥控器，把我从沙发上踹下去。”
    孟宇暘大笑：“真的挺凶。”
    吴熙：“对了，你们几个上回抽中的圣诞礼物用了吗？”
    “熙子用了？你抽到的不是电风扇吗？”魏齐好奇的问。
    吴熙：“我用了，跨年那天在我家客厅，带着围巾穿着羽绒衣用。”
    孟宇暘：“你有病吗？”
    魏齐又笑出声，果然和好友们在一起，烦恼也会消除大半。
    几人见魏齐笑的开心，也跟着笑了，吴熙说道：“你们都没用？我记得宥哥跟宇暘抽到的东西还挺像。”
    香氛蜡烛和香氛烟雾机。
    说不定能一起使用？
    孟宇暘往後，胳膊搭在程宥椅背，“还没机会使用。”
    说不定等四月就会用了。
    程宥：“杨舒说他看完那部圣诞亮晶晶了。”
    吴熙非常有兴趣：“怎麽样！他说好看吗？”
    这片是他送的。
    “他说整部烂爆，还说他在心中骂你的话大概比台词还多。”孟宇暘替程宥回答。
    “我就知道他无法体会这部片的精髓奥妙，还是得让聪慧一点的人来看，才能知道其中的美好意境。”吴熙用一种望子不成龙的责备语气。
    “杨舒会回你，去你妈的意境。”孟宇暘说。
    四人顿时又笑成一片，
    谁也没提起魏齐拿回家的圣诞来捣蛋，因为他原本说要和周璵一起观赏的。
    邻近一月底的期末考，试卷里有一半是高一高二的知识。
    离高考还剩半年，老师们出题已经不分年级了，大多以总复习为主。
    作文也以高考的形式为样本，满分改成六十分，字数至少八百字。
    吴熙考完国文後，感觉脑细胞死了一半，他坐在桌前深呼吸，手一边抖。
    魏齐：“熙子你怎麽了？帕金森病？”
    不能克制的手抖症状。
    “我这是写作文写到手抖症！”
    整整八百个字！喔不对，还超过！
    孟宇暘朝前头说到：“熙子刚刚考试时写字写得好大声，我感觉纸上破洞应该满多的。”
    吴熙：“我那是奋笔疾书好吗！”
    魏齐转过身，“宇暘发挥的怎麽样？”
    “脑细胞都安好吗？”吴熙跟着问。
    程宥失笑：“他满淡定，至少没像熙子写的像在刻字一样。”
    他觉得吴熙不只作文纸破洞，说不定连桌上都有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