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小音抱怨温禹木头脑袋的时候，平江大学男生寝室里，另一个木头脑袋正坐在书桌前发愁。
    马上就要到五四青年节，再加上之前南疆前线打了大胜仗，学校里一片喜悦气氛，学生会特意组织了一次舞会。
    这次舞会的地点仍然在学校最大的礼堂，面向的是全校学生。
    举办舞会的通知刚张贴在公告栏，全校学生就轰动了。
    上次舞会的热闹场面大家还记忆犹新，好些喜欢跳舞的同学都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再次举办一回。没想到才开学没两个月，真的又要举办舞会了。
    跟贺志杰同寝室的张辉泉，刚听到舞会消息就兴奋的不得了，还要贺志杰陪他一块去。
    贺志杰是根本就不准备参加的，而且这次他态度异常坚定，任凭张辉泉怎么说，就只是摇头。
    后来张辉泉见他是真不想去，也就改变了目标，又说服寝室里另一位室友去了。
    贺志杰本以为这次舞会和自己没关系，哪想到贾巧菲突然跑来找他，让他舞会那天作她的舞伴，一块儿去参加舞会。
    贺志杰想拒绝的，可还没等他开口，贾巧菲就一脸郁闷的告诉他，上次舞会上纠缠她的叫周茂的男生，已经连续三天来找她，让她做舞伴。
    贾巧菲表示自己也是没办法了，她又想参加舞会，又不想被周茂缠上，只能来找贺志杰帮忙。
    贾巧菲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贺志杰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最后心一软，他到底还是没能拒绝贾巧菲的邀请。
    看着贾巧菲高高兴兴地走了，贺志杰开始郁闷了。
    他是真的不想去参加舞会，尤其上次贾巧菲教他跳舞，也太累人了。对跳舞这件事，他已经本能地产生了抵触心理。
    可是已经答应了贾巧菲，也没法再改主意了，贺志杰只好决定硬着头皮去。
    舞会就定在五四青年节当天，时间仍然是晚上学生们下课之后。
    那天上完最后一节课，贺志杰照常去食堂吃饭，他打完饭才坐下吃了没几口，贾巧菲就跑到他的餐桌旁，笑眯眯地提醒他。
    “别忘了晚上的舞会，到时咱们礼堂门口见。”
    说完就飞快跑走了。
    贺志杰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打饭的熙攘人群中。
    坐在他对面的张辉泉，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行啊你，难怪不肯跟我去，原来是要跟女同学一块去啊！”
    “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啥样啊，我可长着眼睛呢，刚才那女生冲你笑的，都笑开花了啊！”
    贺志杰解释：“我只是帮个忙，陪她去一趟舞会。”
    张辉泉明显不信：“这么好的事，怎么没人找我呀。”
    说完，他夸张地上下一打量贺志杰，打趣道：“没办法，长得好就是吃香。成天泡图书馆，闷不吭声的，也有女同学主动来找。像我就惨了，孤家寡人的，想找个男同学陪着去都难那。”
    贺志杰简直哭笑不得：“都说了，只是去帮个忙而已，待一会儿就回来。”
    张辉泉递给他一个眼神，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白，你骗谁那。
    又吃了几口饭，他突然道：“你晚上就准备穿现在这一身？”
    贺志杰看看身上衣服，虽然旧是旧了点，但他刚洗过，衣服很干净，去参加舞会应该可以吧。
    哪知张辉泉大摇其头：“绝对不行。你这次可是要跟女同学一块，要做人家舞伴的，当然得穿得精神一点，必须为咱机械专业的男生争口气！”
    吃完饭，张辉泉就拽着贺志杰回寝室，从自己箱子里翻出一身衣服递给他。
    “把这套衣服换上。咱俩身材差不多，你肯定能穿。”
    穿别人衣服，贺志杰有些不自在。
    见他没动，张辉泉又拽着他，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给他换上。
    五月份的燕市，已经挺暖和了。
    张辉泉给贺志杰换上的，是一条他珍藏许久没舍得穿几回的军装裤子，这还是他大哥从部队寄回来的呢。上衣则是一件白色棉布衬衫。
    这么一收拾完，贺志杰整个人大变样，精神的都让人认不出来了。
    张辉泉看了两遍挺满意，贺志杰自己却觉得这么穿是不是太正式了，觉得没必要。
    最后张辉泉愣是按着他，没让他把衣服换下来，到了时间直接将人给拖出了门。
    到了礼堂门口，贾巧菲还没来，张辉泉朝贺志杰挤挤眼睛，用口型说了句加油，就进了礼堂。
    贺志杰很无奈。
    他真是来帮忙的，可怎么说，人家就是不信呢。
    贺志杰站在礼堂门口，这会儿时间差不多，陆陆续续好些学生都在往礼堂走。
    一群一群的女生经过时，都会不自觉地朝贺志杰这边看过来，有的看一眼就红了脸，低着头转开视线。有的胆子大，下死眼的朝他看，看得贺志杰浑身不舒服。
    等待贾巧菲的过程，实在太难熬了，他都想抬脚就走了。
    好在这时候远处终于跑来一个小蓝点，小蓝点逐渐跑近，拼命朝贺志杰挥手。
    “抱歉，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
    贾巧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刚刚在寝室里挑衣服，挑来挑去的时间就到了，等她把挑好的衣服换上，头发梳好，一看已经要来不及，就急匆匆跑了过来。
    “没事。”
    贺志杰简短地说。
    等一会儿没关系，就是那些女同学的目光有点渗人。
    贾巧菲顺过气来，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贺志杰。
    等看清楚他一身打扮，贾巧菲觉得才刚平稳的心脏，突突地又猛跳了两下。
    她看看自己身上暗色调的蓝色学生裙，突然有些后悔，应该穿的再鲜艳一些的。
    等两个人进了礼堂，舞会还没正式开始，学生们围坐在四周，整个礼堂内都是喧闹的说话声。
    在礼堂一个角落里，周茂正一边和同学说话，眼睛一边盯着礼堂大门口。
    他约了好几回，贾巧菲都说找到了舞伴，可他不信。
    周茂老觉得这是贾巧菲拒绝他的借口。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锁定住刚刚走进礼堂的一道纤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