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s市民生新闻的记者，请问张滨州先生真的跟此次案件没有关系吗？那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我是s晚报的记者，你们放了张滨州先生，是因为他不是凶手，还是因为证据不足？”
    “听说目击证人都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没有办法作证，那张滨州先生回归社会会不会对普通群众造成影响，如果继续杀人警察局要怎么承担责任？”
    ……
    警察局门口，张滨州被邢朝年等人护送出来，媒体们蜂拥而上，堵住所有出路。
    麦克风被疯狂怼到他们面前，徐舟挡在邢朝年前面，脸上被麦克风打了好几下。颧骨被磕的通红，还得坚持站在原位，生怕一个后退，下一个被这么对待的就是邢朝年。
    张滨州看起来很虚弱，十几个小时的连续审问，让他在镜头里落魄的好像就是个罪犯。
    警方给出的官方回应，是案件还在继续调查中，放走张滨州只是因为还有别的疑点要继续查明，有需要还会让张滨州回来继续配合，没有说张滨州是清白的还是有罪的。
    张滨州的律师在远处路边等待着他，在审讯过程里，张滨州很配合没有要求找律师。
    但实际上，他早在同学会之前，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律师，就是为了在离开警察局以后发力。
    此刻在媒体面前的虚弱凄惨，也都是为了之后律师行动方便而故意假装的。邢朝年他们都知道，却必须假装一无所知。
    凶手跟警察之间，都在演戏。
    谁的演技更好，要看最后的结果。
    温遥也被从审讯室里放了出来，站在属于邢朝年他们的办公室里，站在邢朝年位置后面的窗户旁边，正认真看着外面的情况。
    王玉雯陪在温遥身边，与其说是陪着，还不如说是监视温遥。
    在王玉雯看来，温遥也很可疑。
    “都是因为你的提议，才让事情变成这样，媒体将一切都记录下来，如果以后有差错，我们都要为你的提议买单。”
    王玉雯忍不住，还是抱怨出来。
    温遥以外的转头，认真看着王玉雯。
    她没有立刻开口，只是上上下下将王玉雯打量了好几遍，让王玉雯恨不自在，拿不准她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王玉雯被看的恨不自在。
    “我还以为能当警察的人都是很理智的，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温遥淡然回应，就是为了激怒王玉雯。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玉雯声音提高，果然让大家都看过来。
    办公室内还有其余的人，虽然很多人都在外面，可还是要有人保证工作继续顺利进行。
    哪怕是凌晨，他们还要继续。
    王玉雯的声音无疑让人觉得很刺耳，在这种时间发出高分别的尖叫，换了谁都无法承受。
    “我的意思很清楚。”温遥毫不退缩。“我也是这次事情里的受害者，我甚至比周禹跟方旭更无辜，我跟张滨州原本只是陌生人，却还是被卷入进来。既然邢朝年同意了我的计划，那就证明我是清白的，而且我的计划也是你们这些警察可以选择里做好的。”
    “如果你对我这么不满意，为什么不去跟邢朝年说说清楚，让他放弃我这个计划，选择你认为最好的计划？这位女警察同志，我不是你审讯的犯人，我是一个清白而且无辜，现在非常疲惫的人，请你不要试图惹怒我，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对付的。”
    温遥是真的发怒了。
    被张滨州骗了好几天，差点死在火海里。
    她凭借自己惊人的意志力从火海里逃走，来这里提醒警察跟警察合作，却还要被王玉雯这么成见对待。
    温遥内心的怒气，也都发泄在这个年轻的女警察身上。
    王玉雯果然被气的不得了，她的身体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生怕发出声音后会彻底崩溃。
    周围的警员们也有点意外，没想到温遥会这么厉声对王玉雯进行呵斥。
    王玉雯刚来二队没多久，本来就是个较弱的女孩，家里条件也很好，同事们也不会对王玉雯有太多的抱怨，至少表面上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
    在工作以来，王玉雯恐怕是第一次遭遇这么态度恶劣对待的人，可温遥说的又很有道理。
    “喂，咱们要不要去劝劝啊？”
    旁边年长一点的警察们窃窃私语，可声音又那么清晰。
    “算了吧，王玉雯也应该经历一点不顺心了。”
    “就是啊，这都算好的了，这一次是她错了，质疑队长的决定，难道我们还要去附和她？”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去。”
    ……
    “看来你的同事们，对你的态度也不是很满意，来找我的麻烦指责我，不如先考虑一下你自己为什么这么让人讨厌。”
    温遥冷笑着，将心里所有的不满发泄在王玉雯身上。
    她也不愿意这么对待一个刚见过几面的人，可她需要一个出口发泄，发泄她没说出来的那些对死亡的恐惧。
    抬起手，温遥擦了擦额头。
    王玉雯这才看清楚温遥受伤留下的烫伤的疤痕，看起来有点恐怖骇人，让王玉雯回想起那场燃烧时很壮烈的大火。温遥当时也在那场大火力差点丧生，逃出生天后也没时间处理伤口。
    王玉雯心里的怨恨跟不满，反而消散了不少。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室。”
    就在温遥以为王玉雯会反驳的时候，她却息了战火，态度平静的对待温遥，转变也很迅速。
    对上温遥疑惑的眼神，王玉雯无奈说道：“虽然我还是觉得你的计划错漏百出，可我愿意相信队长，也愿意……让自己更专业。你身上应该有很多被火烫伤的痕迹，还是快点跟我去医务室。你好歹也是个女人，留下那么多疤痕，以后怎么嫁人？”
    说完，不管温遥的反应，王玉雯朝着门口走去。
    温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这个女警员，远比温遥想的要有趣很多。
    至少，承认错误的速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