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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7)嫌疑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亲眼目睹昨天还好好的人染上不同的怪病,史斌的死相又如此凄惨,祝真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小辣椒张晓楠发现男朋友怎么都叫不醒,早早意识到不对劲,往医生值班室那里拽了个医生过来,半请求半胁迫地让对方先给纪怀周治疗。
    住院部工作的医生似乎都很年轻,眼前这位最多二十五六岁,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可靠的气息。
    他拿着听诊器听了听纪怀周的心跳,又翻开眼皮察看瞳孔,摇摇头道:“长眠症晚期,患者苏醒过来的希望不大,家属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放弃治疗。”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呢?”张晓楠闻言立刻急了眼,“他昨天还好好的,什么叫长眠症晚期?什么叫苏醒的希望不大?你这个庸医!我要换医生!”
    医生没什么脾气地往病历上写了几行诊断,语调平静到有些呆板:“就是换我们主任过来,也是一样的结果。这种病我们见得多了,十个里面救不回来一个。而且,晚期患者的生存质量非常低,预后也很差,早点放弃,让他在睡梦中自然地死去,或许是一种更理性、更人道的选择。如果你坚持想要维持患者的生命体征,让他多捱几天,我们也可以进行治疗,治疗时需要用高压电流进行持续电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电击疗法’,不过,这种方法有副作用,患者轻则大小便失禁、面孔歪斜,重则四肢瘫痪、呼吸停跳,这些情况我得跟你说清楚。”
    他每说一句,张晓楠的脸色便白上一分,到最后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
    祝真心生不忍,在旁边扶住她的胳膊,借着方才的话头向医生打探:“医生,请问长眠症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他们昨天紧迫盯人,密切观察了得病的这三名玩家的动向。可纪怀周从早到晚都和张晓楠形影不离,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举动,为什么会染上失眠症呢?
    难道“疾病之源”挑选玩家的方式,真的是随机的吗?
    医生的回答滴水不露:“这种病症的成因目前仍然是医学界未解的难题,有一部分学者认为和人类染色体中的某一段隐性DNA有关,另一部分学者则坚持是由后天因素诱发的,关于疾病的临床表现和治疗方法的探索,目前仍在研究之中。”
    说到“研究”这个话题,他的目光中透出几分对名利的热切渴望,声音也提高了两个度:“如果能在这一方向取得重大突破,一定可以在学术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张晓楠可没心情听他长篇大论地表达对于科研的见解,见他帮不上忙,不死心地请来了据说经验更丰富、年龄却没大上几岁的主任,得到同样的诊断结果后,绝望地跌坐在地。
    床上躺着的高高壮壮的男孩子、虽然不爱说话却给予她无数安全感的男朋友、约定好一逃离这里便立刻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爱人,可能从今以后,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618这里一片愁云惨雾,608房间的胡翔,则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病情迅速恶化,已经有了呼吸困难的迹象。
    在医生诊断之前,祝真等人已经通过他表现出来的症状,知道他所患的是内脏腐烂症。
    这种病的可怕之处在于,病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十分清醒的意识,五脏六腑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快速腐烂,变成烂肉和脓血,从喉管倒灌入口腔。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珍贵的身体器官呕吐出来,洗脸盆里装着的血水里,依稀可辨人体组织的形状,管状物是小肠和大肠,乌黑的血块大抵来自因为经常抽烟而固着了不少有毒物质的肺,渗着金黄色液体的褶皱状物质像是胆囊的一部分……这种最黑暗的噩梦都编织不出的场景,活生生地呈现在面前,足以摧毁任何人类的意志力。
    胡翔惊骇地一边呕吐一边惨嚎,口齿不清地向围观人群乞求帮助,可是,除去帮他请来医生的苏瑛,其余人等无不退避三舍,生怕他将这种可怕的病症传染给自己。
    医生的确诊流程比方才诊断纪怀周时还要简单快速,只是往洗脸盆里看了一眼,便道:“他得的是内脏腐烂症中晚期,只有将身体内部所有的器官更换成人工器官,才有可能存活。”
    “那就赶快给他换。”苏瑛当机立断。
    医生却一脸为难:“别的器官还好说,人工心脏我们这里刚刚断货,下一批最快也要到下午才能送过来,肯定赶不及。”
    言下之意就是,胡翔只能等死。
    封绍目光微沉,问道:“以他现在的情况,还能撑多久?”
    医生答道:“如果他的求生欲足够顽强,说不定可以坚持一两个小时,就算这样,时间也不够啊,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
    封绍对表情痛苦的胡翔耳语了几句,征得他的同意之后,对医生道:“医生,麻烦您立刻安排手术,更换他心脏之外的其它器官,我陪着他进手术室。另外,人工心脏那边,也请您帮忙催一催。”
    他发动能力减缓了胡翔身上的时间流速,内脏腐烂的速度也随之放慢,只是这种越来越剧烈的痛楚却变得绵延不绝,似乎永远都熬不到尽头。
    封绍和江天策合力将胡翔抬到移动病床上,推往手术室,祝真则留下来,继续查找线索。
    门口站着的七八个玩家嗡嗡议论着,渐渐出现了些不和谐的声音。
    曾经和史斌同一病房的马脸男嘀嘀咕咕道:“怎么就那么巧,史斌昨天刚和他们几个起过冲突,今天就死了?该不会是……”
    一个颧骨略高的女人道:“就是就是。再说了,谁都不知道那些怪病会不会传染,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他们为什么那么积极地往上凑,昨天给治病,今天帮抬人?说不定就是自己做的局,现在又跳出来收买人心……”
    苏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闻言厉声喝道:“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少在背后唧唧歪歪!”
    气氛顿时静了静。
    吴国平圆润的身躯从人群里挤出来,呵呵笑道:“苏瑛别生气,你们确实和史斌有过节,现在他死得这么惨,大家有怀疑也是很正常的嘛!”
    “对呀,你凶什么凶,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有人出头,高颧骨女人的胆子立刻大起来,在旁边帮腔道。
    “想洗清你们的嫌疑,先拿出证据!”另有一个后背微驼的中年男人也跟着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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