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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张可可就读的是一所贵族中学,学生家中都是非富即贵,有资格追求张可可的男生自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个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外加年少多金;而能够平心静气与张可可和睦相处的女生当然也不会太差,全是一等一的青春美少女,泡上一个就能让男人少努力二十年的权贵富豪千金。来自穷乡僻壤又相貌平平的何浩站在他们中间,简直是鸡立鹤群,无疑让何浩的自卑心更深了一层,唯一让何浩心理平衡的是,张可可同样不让同学进入她家中的大厅,就算是女同学,也只能走后门进张可可家中。
    “他妈的,好运的家伙!”一名穿着名牌运动衣的男生越想越是气愤,自己既帅又有钱,还对张可可真情一片,都没有机会在张可可家里住宿过夜,想不到这个又穷又丑的落魄青年倒先在张可可家住了一夜,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
    正好,倒霉的何浩从他面前经过,那男生气愤不过,悄悄把脚伸到何浩脚下,可怜何浩正抬着比车轮还大的盘子,那里看得到地下的陷阱,脚一绊便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盘中的饮料和零食顿时撒得满地都是。
    “啊,你做什么?你看你做了什么?”一名扎着马尾辨的女生惊叫道,何浩慌忙抬头,见一杯鲜榨橙汁正巧砸那女生胸前,鲜榨橙汁将她雪白的连衣裙染黄了一大片,夏天气候炎热,那女生穿得十分清凉,被汁水一浇顿时曲线尽露,连小巧的**都可以看清,看得张可可的男同学们口水横流,其她女生脸红耳赤。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何浩连忙爬起来给那马尾辨女生道歉,还拣起一包纸质餐巾想给那马尾辨女生擦拭,谁知那马尾辨女生不由分手,“啪啪”先给何浩两记耳光,又捂着胸口放声大哭。何浩顿时手忙脚乱,指着那运动服男生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位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被他绊到了。”
    “你胡说!”那运动服男生一蹦三尺高,大吼道:“我那里绊你?分明是你想占徐枫同学的便宜,故意把果汁砸在她身上!”其他的男生虽然都看到了那运动服男生的绊何浩的动作,可还是替那运动服男生污蔑何浩道:“小飞那里绊你了?我们怎么没看到?”还有男生说,“张可可同学,你家里怎么请这样的仆人?居然敢性骚扰客人,你赶快把他解雇了吧,免得将来祸害你。”
    有人帮忙圆谎,那叫小飞的男生更是得意,扬手一拳打在气得全身发抖的何浩脸上,再一脚踹在何浩小腹上,边打边骂道:“乡下来的穷瘪三,竟然敢陷害我!”何浩气得双眼喷火,挣扎着跳起来,扬拳正想还手,耳边却传来张可可的吼声,“住手,都别打!”
    何浩扭头对张可可吼道:“可可,你看清楚了,是他们先陷害我,又首先打我的。”但何浩话音未落,张可可已经两记耳光扇在他脸上。张可可刚才在招呼女同学,没看到那叫小飞的人绊何浩,只是她与何浩接触了两天,已经比较了解何浩花痴的毛病,知道何浩除了对她之外,对任何一名美貌女子都会产生邪念,所以张可可断定,这件事是何浩的错。
    张可可凶巴巴的骂道:“臭流氓,大色狼,我刚转个眼你就敢骚扰我的女同学,你想死我成全你!”被诬陷误会的何浩捂着被张可可打出红印的脸又气又急,瞪着张可可几乎将胸膛气炸,但张可可不依不饶,叉腰凶道:“那么凶干什么?想打我?你敢动我一根毫毛,今天你就休想活着出去。”
    何浩大怒,抬起手指着张可可想说什么,谁知旁边早看他不顺眼的其他男生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何浩打翻在地,拳头和皮鞋雨点般落在何浩身上,何浩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打滚,开始绊何浩那运动服男生甚至还专踢何浩胯下,如果不是何浩用手拼命护住那里,只怕要被这群妒忌得发狂的富贵子弟当场阉割。
    “别打了,别打了。”张可可看到何浩的凄惨模样,心中不忍,大叫着推开那帮男生,扶起头破血流的何浩柔声道:“我拿些钱给你,快去找医生包扎吧,等他们走了,你再回来。”说着,张可可拿起一张雪白的纸巾,替何浩温柔的擦拭脸上血迹,惹得旁边的男生又是一阵眼红。
    “这都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花痴?”张可可一边埋怨着何浩,一边掏出一些钱来,谁知何浩大吼一声,推开张可可就往外跑,一直跑出张家大门,消失在门外,张可可本想追他,却被其她女同学拦住,张可可无奈,只得扶大哭不止的徐枫回自己的卧室换衣服,暂时把何浩的事放在一边。
    何浩头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盲目的奔跑,两行热泪早顺着脸庞流下,不知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何浩终于筋疲力尽的摔倒在市郊区路边的草坪上,想起前程往事,又想起刚才的屈辱,何浩忍不住猛捶地面,打得泥土与草叶乱飞,就象想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土地上一样。
    何浩出生在山东一个闭塞的山区,平凡的家庭为了供他上大学,已经花光了父母大半生的积蓄,在就读那所大学浑浑噩噩度过四年后,何浩揣着那张在社会上已经不值钱的毕业证灰溜溜滚出校门,在名牌大学学生杀猪卖糖葫芦的现代社会,从毕业到遇见张可可近一年时间,何浩没有找到一份工作,又不愿回去过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就成了这灯红酒绿的城市里的流浪汉。
    不知不觉间,已是太阳正空,病情一直没有痊愈的何浩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何浩突然大骂一声,“操他娘,回老家,老子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宁可回家种田,也强过在这里受冤枉气!”
    决心一下,何浩全身轻松,爬起来就往租住屋的方向走,家中的几亩薄田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虽然生活苦些,但总比在这个城市里处处受人白眼、比被人欺负的好,至于欠张可可的钱将来慢慢还,大不了付她利息,只要打电话对她说清楚,相信以她的吝啬和小气,肯定不会为了解恨而放弃这些钱,催动符咒要自己小命的。
    没走多远,何浩又犯了难,他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别说回家的路费了,就是路上的伙食费也没有,从这里到山东几千公里,就是步行回去也得在路上饿死啊,难道要何浩乞讨回家?
    “小兄弟,小兄弟,快过来。”何浩正为难的时候,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他身边,一名肥头大耳的男人探出头来,对何浩招手叫道:“小兄弟,你来一下。”何浩仔细一看,竟然是雅易安连锁超市的另一名老板,外号叫肥鱼那个男人,三天前的晚上在雅易安超市门口曾经与何浩有过一面之缘。
    “于经理,有什么事?”何浩心中突然又燃起一丝希望,也许是雅易安需要员工,肥鱼经理想让自己去打工的,何浩毕竟舍不得这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
    “听说你现在是张小姐的助手?”肥鱼先问道,见何浩承认,肥鱼又问,“那张小姐呢?她现在在那里?”
    “她在家里,她的很多同学今天去找她玩。”何浩有些失望,但还是老实答道,说到这里,愤愤不平的何浩又补充一句,“我已经不是她的助手了,我辞职了。”
    “是这样啊。”肥鱼摸着他的三层下巴沉吟,黄豆大的眼睛里不停闪过凶光,片刻后,肥鱼又问道:“昨天晚上和你们吃饭的色安出事了,你知道吗?”
    “出什么事了?”何浩一惊,想起昨天晚上张可可给色安吃百鬼缠身符的事,忙问道:“安经理是不是又撞鬼了?撞的什么鬼?”
    “你怎么知道色安又撞鬼了?”肥鱼诧异的问道。
    “我听我的老板张可可说,安经理印堂发乌,元气亏虚。”尽管已经决定离开张可可了,但何浩还是下意识的不想出卖张可可,信口开河道:“最近一段时间恐怕要连续撞鬼,搞不好还有性命危险,最好请一个法师好好为安经理做法驱邪。”
    “张小姐真这么说?”听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有生命危险,肥鱼不但不紧张,反而欣喜若狂,肥鱼绿豆眼稍微一转,立即对何浩问道:“小兄弟,你既然已经从张小姐那里辞职了,暂时没有工作吧?我手里正缺人,待遇优厚,你有没有兴趣?”
    “有兴趣,有兴趣。”何浩大喜过望,连声答应,肥鱼二话不说,朝何浩一招手,“上我的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详细情况我路上告诉你。”
    豪华轿车平稳而又灵活的在城市的道路上穿梭,载着肥鱼与何浩迅速驶向城市的另一头,尽管是在烈日炎炎下,可轿车里空调开得很大,体重绝对超过一百二十公斤的肥鱼身上都看不到半滴汗珠,但坐在肥鱼旁边的何浩却满头大汗,对肥鱼交代他做的事感到胆战心惊。
    肥鱼恶狠狠说道:“照我说的做,事情成了,我给你十万元,再安排你到一家雅易安连锁超市里去当主管。就算事情不成,只要你替我保密,我照样给你安排一个保安的工作,再给你一万元。”
    何浩突然替色安感到一阵悲哀,先是被张可可耍得团团转,然后是被百鬼缠身,现在又被合作伙伴兼酒肉朋友设计坑害,图谋他的财产。但何浩悲哀归悲哀,并没有考虑多久何浩就答应了肥鱼的条件,色安毕竟不是张可可,加上色安也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人,何浩才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一个多小时后,轿车驶进这个城市西面另一个富人聚居的小区里,因为肥鱼驾驶的是价值近百万的大奔,势利眼的小区保安自然没有胆量把衣着平平的何浩从轿车上揪下来,仔细考问何浩的来历和祖宗十八代籍贯,而是点头哈腰给肥鱼的轿车放行。
    色安的豪华住宅并不比张可可家逊色多少,而且还有二十多名佣人,并不象张可可家那么小气到连佣人都舍不得请的地步,和地位相对低下的佣人走在一起,天生贱命的何浩反而轻松许多,被佣人领进富丽堂皇的大厅后,肥鱼让何浩在大厅中稍等,自己急匆匆上楼,大概是去了色安的卧室。
    坐在棉花堆一样的真皮沙发里,何浩拘束的靠欣赏色安家客厅摆设打发时间,但何浩自然是越看越郁闷,估计这间两百多平方米的客厅,就足够何浩努力三辈子,更别说这些名牌家具和古玩名画了,让何浩益发感叹贫富差距之大,益发自卑。看着看着,何浩突发奇想,他始终没能进去的张可可家客厅或许比色安家更加富丽堂皇,想到张可可,何浩先是一阵愤怒,又隐隐有些失落。
    “于叔叔,他就是你帮我爸爸请来的法师吗?”何浩正胡思乱想间,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何浩的第一反应是——有美女!何浩慌忙抬头时,见脸色灰白的色安被肥鱼和一个年轻男子搀扶着走下楼梯,在他们身后,是一名****和一名与何浩年龄相近的妙龄女子,何浩和那妙龄女子几乎同时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异口同声叫道:“是你?”
    “何浩,怎么是你?”那年轻男子也看清楚了何浩的相貌,大奇问道。
    “白十州,你也在啊?”何浩这才注意那年轻男子的长相,不由大惊问道,但何浩问出来才发现自己问题的愚蠢,挠头尴尬道:“你和安孑孑同学是好朋友,她家里出事,你当然要来了。”
    ……
    二零零六年七月,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领到毕业证的何浩抗着少得可怜的行李灰溜溜的滚出校园,知道他花痴德行的女生看到他就远远躲开,就象躲艾滋病人一样,但何浩的目光难得没打量这些可怜的女生,只是紧紧盯着走在他前面的那对亲密的情侣——何浩的同学安孑孑和白十州。
    安孑孑是这所大学的校花,从大一到大四何浩暗恋她四年,不知道给她送了多少情书,可全部是泥牛入海,不知所踪,而她的男朋友白十州则是这所大学著名的白马王子,英俊多金,学业优异,还是有名的体育健将,平时与和安孑孑出双入对,如胶似漆,是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相貌平平又贫穷花痴的何浩追求校花安孑孑,自然是公认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当白十州和安孑孑拦住一辆的士车,准备离开学校时,何浩不知从那里冒出一股勇气,抛下破旧的行李冲上去,忙不迭的叫道:“安孑孑同学,请你等一等。”白十州和安孑孑两人回头见是何浩,两人同时把脸拉下来,安孑孑皱着秀美的鼻子,仿佛怕闻到何浩身的臭味,“何浩,你叫我有什么事?”
    “安孑孑同学,四年来,我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人来人往的大学门口,众目睽睽下,何浩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爱你,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何浩,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何浩的真情告白引来围观学生中一阵暴笑,白十州脸色铁青,安孑孑则满脸的不屑,面带讥笑说道:“我知道,这四年你在情书里对我说了上千次。”说到这里,安孑孑亲热的抱着白十州的胳膊娇笑道:“但我只喜欢十州,你就别想了。好了,今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祝你找到一个好工作,可以让你从今往后不必天天吃青菜豆腐。”
    “我知道。”何浩颤抖着怀里掏出一个捡来的破旧相机,恳求道:“我知道安孑孑同学不会喜欢我,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请你和我合一张影,给我留一个纪念。”
    安孑孑有些迟疑,虽然她从来就看不起又穷又呆的何浩,但何浩的一片痴情,还是让她有些感动。但安孑孑身边的白十州已经忍无可忍了,冲过去对着何浩的胸口就是一拳,“何浩,你少他娘做梦!”忘记说了一句,白十州是这所大学的拳击冠军,可怜身体单薄的何浩被他当胸一拳打得几乎闭气,手中捡来那个破旧相机立即掉在地上。
    喀嚓一声,那个破旧相机连着何浩省吃俭用买来的胶卷被白十州踩得粉碎,拳头雨点般落到何浩身上,眨眼时间,何浩的就被白十州打得口鼻流血,满地打滚,但白十州早对何浩一封接一封给安孑孑送情书心怀不满,仍然追打不休,而安孑孑抱胸站在一边,冷笑看着白十州对何浩的毒打,连一句劝解的话都不肯说。
    “白十州,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过了良久,才有两名何浩的同寝室同学闻信赶来,拉开白十州劝解,白十州大概也打累了,踩着何浩的脸吼道:“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骚扰我的孑孑,否则我要你的命。”
    “我对天发誓,今后再也不骚扰安孑孑同学了。”在白十州的要求下,何浩含泪哽咽着发誓,白十州气呼呼的才放开何浩,搂着安孑孑钻进的士车扬长而去,留下何浩在地上呻吟落泪,直到人群散去……
    从那天开始到现在快一年了,虽然何浩仍然对安孑孑念念不忘,却再也没有见过安孑孑和白十州,但世事变幻难测,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在色安家中遇到他们,而且听安孑孑的口气,色安居然还是她的父亲,也就是何浩准备协助肥鱼要坑害的人的女儿。
    ……
    “怎么,你们认识这位小法师?”心中有鬼的肥鱼吓了一跳,赶紧问安孑孑和白十州,但安孑孑璇即从震惊中恢复正常,不屑道:“他是我和十州的大学同学,不是很熟悉。”安孑孑的回答让肥鱼松了口气,他开始还担心何浩和安孑孑交情不浅,把他的阴谋透露给安孑孑知道。
    “于叔,这家伙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窝囊废。”白十州凶狠的扫视何浩一眼,对肥鱼说道:“于叔你是不是上当了?这个软骨头怎么可能是驱鬼的法师,他连一个小地痞都不敢招惹,怎么还敢驱鬼?”
    面对安孑孑和白十州的不屑与敌视,何浩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而安孑孑身边那名****也诧异道:“她于叔,孑孑她们说的是真的吗?你请的究竟是不是驱鬼法师?可别鬼没驱去,反而害了我老公。”肥鱼大急,他勾结何浩联手骗色安一家,就是想让被鬼缠身的色安送命,他就可以独吞十七家雅易安连锁超市,想不到何浩竟然是安孑孑的同学,知道何浩的底细。
    “不用怀疑,他确实驱鬼法师的助手。”色安有气无力的替何浩做证,一夜之间,色安仿佛苍老了十岁,头发都白了不少。
    昨天晚上,色安被肥鱼送回家后,家中就开始闹鬼,先是家具会无故移动,关灯后房间里出现白影,然后是墙壁里和地下室不时传出古怪恐怖的哭泣声,而除了色安以外,他的家人根本看不到也听到,还以为色安是患上了精神病,不过在色安的家人去给色安找医生时,色安就被台灯的电线缠住脖子,险些被活活勒死,直到今天早上太阳出来后,种种异端才消失不见,知道自己撞鬼的色安不顾女儿的反对,赶紧让肥鱼去请张可可来驱鬼。
    被搀扶到何浩身边坐下后,色安用他冰凉的手抓住何浩的手,近乎哀求的问道:“小法师,张小姐她为什么不亲自来?”
    “我的老板她要闭关修行,所以她不能来。”何浩按事先和肥鱼商量的话答道:“她说昨天晚上就看出你被妖邪缠身,阴气重而阳气衰,让我来你家守护三天,三天之后,你的阳气复生,纠缠你的恶鬼就会自然散去,你就安然无恙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色安见识过张可可的手段,对何浩的假话信以为真,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在肚子里,色安疲倦的说道:“那好,这三天就有劳小兄弟了,只要我能平安度过这三天,对小兄弟定有重谢。”
    “什么?不行!”旁边的安孑孑和白十州大急,异口同声的反对,安孑孑摇晃着色安的手臂说道:“爸爸,你不能让他在我们家里住,你不知道,他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花痴,变态**狂,偷窥暴露什么都做,你让他住在我们家里,那我怎么办?”安孑孑根本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在她看来,父亲看到听到的异象不过是心理作祟,那根电线是发狂的父亲自己勒在脖子上的,应该去精神医院诊治,而不是请何浩这样的江湖骗子来驱鬼。
    “安叔叔,你再考虑一下,不行我去请其他的法师,让这个变态男人住的你的家里,我真的很担心孑孑的安全。”白十州也着急道:“安叔叔,还是让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不,我相信这小兄弟。”色安摇头,坚决要让何浩住在自己家里。老实说,别看色安昨天晚上因为何浩不肯帮他**张可可,对何浩恨之入骨,但真正到了需要何浩的时候,色安又知道何浩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所以不顾女儿和未来女婿的反对,坚持让何浩在家中住上三天。
    “那我就放心了,超市里不能离开里人,我先告辞了。”肥鱼见奸计得逞,又听到色安女儿对何浩的评价,更是暗喜,悄悄对何浩使一个眼色,便匆匆告辞而去。
    “小法师,你需要什么法器,我让人去给你安排。”肥鱼走后,安孑孑的母亲问何浩道。何浩心中苦笑,他根本不会任何法术,拿什么法器都没有用,但是又不能不要,不拿着几件什么铜铃桃木剑比划几下,其他人不起疑才怪。
    何浩正要说话,旁边色安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位小法师用的是长枪,你们去给他准备。”昨天早上色安在医院里撞见何浩的时候,何浩手里就拿着张可可买给他的白蜡枪,所以色安误以为何浩是用长枪驱魔。何浩心中叫苦,昨天他被那个小魔鬼逼着拿那杆白蜡枪招摇过市,不知已经招来多少耻笑,想不到现在仍然逃不过被人耻笑的命运。
    安孑孑的母亲点头,立即让女儿和未来女婿去给何浩准备,开始何浩还幻想安孑孑能留在家里照顾父亲,让白十州出去准备,这样何浩就能在近距离和安孑孑接触,这可是何浩长久以来的梦想啊。谁知安孑孑一眼就看破了何浩的肮脏心思,重重哼一声,转头对白十州说道:“十州,我和你一起去准备。”白十州求之不得,立即答应。
    白十州驾着安孑孑的白色跑车飞快驶出色安家,路上白十州和安孑孑对何浩骂声不绝,都无比厌烦这个著名的大学之狼兼江湖骗子何浩,更讨厌何浩死皮赖脸的住在安孑孑家中,安孑孑更多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比何浩优秀许多的白十州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象有些害怕何浩一样。
    “算了,我们不去超市了。”白十州突发奇想,对安孑孑说道:“伯母只是让我们去给何浩准备长枪,但没说什么长枪,我们何必去超市里给他拿新的呢?我家里正好有一支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长枪,又破又脏,连枪头都断了,拿去给那个**狂用,再合适不过。”
    第八章 何浩与校花同居的日子(中)
    白十州家以前开有一家对外贸易公司,在半年多前因为负债过多而破产,好在安孑孑没有嫌弃白十州,在两个月前,仍然与白十州订了婚。在白家的鼎盛时代,白十州的父亲曾经醉心于古玩收藏,可惜那些古玩字画几乎全部在白家破产时被法院查收拍卖,只剩下少许不值钱的赝品和过于破烂无法辨别价值的残品,结果被伤心的白父扔到白家老屋的院中任凭风吹雨打。
    在长满青苔尽是霉味的院角折腾良久,白十州终于找到他印象中那支破烂长枪,那是一支长约两米的生铁长枪,不仅坑坑洼洼的枪身上生满了黄色铁锈和暗绿的青苔,就连枪头都已经被折断一半,至于枪头上的红缨,早被霉变成了黑色的布块,确实破破烂烂,如果不是那近两米的长度,拿着这破烂长枪走在街上,肯定会被路人当成乞丐用的打狗棍。
    “呵呵,太有趣了。”安孑孑看到那支破烂长枪,不由笑得连腰都值不起,拍手笑道:“对,对,只有这样的破枪,才配得上那个变态色狼。”白十州看到她娇笑连连的俏模样,不由心神一荡,乘安孑孑弯腰之际,一把将安孑孑搂到怀中,狠命吻在她殷红的嘴唇上……
    “阿嚏!阿嚏!”一个多小时后,在色安家中的何浩一边打喷嚏,一边目瞪口呆看着安孑孑和白十州送来的那支长枪,而色安已经被安孑孑的母亲扶到楼上卧室休息去了,并不在客厅。
    足足过了十分钟,何浩才哭丧着脸抬头,对他的两名大学同学说道:“安同学,白同学,你们大概拿错了吧?我用的武术表演枪,不是这种生铁枪。”
    “如果你真会用武术,就表演一套枪法给我看。”安孑孑不屑的对何浩说道,她根本不相信何浩是什么驱鬼法师,也不相信何浩真能用古代战阵上的长枪,“如果办到了,那怕你用黄金打造的长枪,我也可以给你弄来,否则,你就老实用这把枪吧。”
    何浩不说话了,他那会什么枪法,而安孑孑拉起阴笑不止的白十州,“十州,陪我去看我爸爸的情况,不用理他。”两人勾着胳膊扬长而去,丢下病得昏昏沉沉的何浩在那里,对着那支破烂铁枪发呆。尽管不是第一次被安孑孑如此对待,但何浩还是再一次心如刀绞,慢慢拿起那支破烂铁枪,何浩轻轻擦拭着铁枪的铁锈和青苔,不知不觉间,两滴晶莹的泪水慢慢浸出何浩的眼角。
    色安的情况非常严重,尤其是精神状态非常差,不时发出惊叫,安孑孑的母亲只好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接待何浩的事就轮到了安孑孑和白十州的身上,安孑孑不用说,连一句话都懒得对何浩说,对何浩充满敌意的白十州当然不会让何浩有好日子过,从中午到傍晚,何浩就灌了一肚皮的茶水,连一包方便面都没有吃上。
    转眼已是晚饭时间,色安和安孑孑母亲的晚饭是佣人直接送到卧室的,安孑孑和白十州则在家中餐厅享受精美菜肴,压根没有理会已经饿得脸色发白的何浩,何浩心中有气,尽管已经肚子不时抗议,但何浩只是紧握那支铁枪到手心出汗,都没有向安孑孑和白十州开口恳求。
    饥饿可以忍耐,疾病却是何浩消受不起的,何浩的头越来越昏沉,头痛欲裂,何浩悄悄摸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有些烫手,显然何浩又开始发烧了。恰在这时,安孑孑和白十州打着饱嗝从餐厅出来,何浩忍不住开口道:“安同学,我有些感冒了,请问能不能给我几颗感冒药。”安孑孑冷漠的扫视的何浩一眼,仿佛没听到似的扬长上楼去看望父亲,安孑孑都听不到,白十州当然更不会听到了。更气人的是,安孑孑忽然又回头对仆人叫道:“看好些家,别让穷鬼无赖偷走了家值钱的东西。”穷鬼和无赖指的是谁,何浩当然心知肚明了。
    “阿嚏!”何浩又打了一个喷嚏,头靠在沙发上,轻声对自己说道:“何浩,你要坚持,马上你就有工作了,马上你就可以吃饱饭了,你也可以挺着胸膛回去见父母了,坚持下去……。”
    时间过得既缓慢又飞快,对又饿又病的何浩来说,每一分钟都是度日如年,对于提心吊胆的色安来说,时间就完全是在飞奔,随着天色全黑,民居中的电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当、当、当”吊钟敲响了十一点的钟声,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古代的子时,很不碰巧,今天正好是阴历初一——鬼门开的日子。
    色安的卧室中,昏睡中的色安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指着窗外疯狂的大喊,“来了,来了,鬼来了。”守护在色安的妻子和女儿细看窗外,见窗外院中静悄悄的,除了被微风吹动的树叶,再看不到半点动静,色安的妻子又急又怕,拉着色安的手臂焦急道:“老公,你别怕,你别怕,我和孑孑在你旁边,你不用怕。”
    “你们没看到吗?”色安大吼道:“外面到处是鬼,他们都对着我笑,想拖我到阴间,大的鬼,小的鬼,男的鬼,女的鬼,到处都是。”
    “爸爸,你不用怕,我叫十州来。”安孑孑二话不说,立即掏出手机给白十州打电话,谁知约定随叫随叫的白十州电话只是‘嘟嘟嘟’的响,根本没人接,安孑孑正着急间,色安的妻子首先反应过来,对安孑孑叫道:“孑孑,快下楼去叫你的那个同学,就是那个小法师。”
    “他有用吗?”安孑孑暗暗嘟囔,还没决定是否请那个江湖骗子,一阵冷风吹来,让安孑孑和她的母亲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色安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电灯闪了几闪突然熄灭,卧室中顿时一片漆黑。“来了!”色安再度掺叫,低头转到床下,颤抖着尖叫不止。
    “糟糕,恰好在这时候停电。”安孑孑暗骂一声,摸索着想用手机灯照明,但她的手还没摸到腰间,一只冰凉的手先摸到了她高耸的胸脯上,那只手冰凉得根本不象活人,几乎没有温度,安孑孑吓得尖叫,“谁?是什么人?”安孑孑开始还以为是她的母亲或者父亲无意中碰到,不过她立即发现,她的母亲正在床边搀扶她的父亲,她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人。
    “嘻嘻嘻嘻。”一个阴冷恐怖的声音飘进安孑孑的耳中,“好丰满的胸脯,想不到我死了十年,还能摸到这样的胸脯。”安孑孑吓得魂飞魄散,努力看去,见那摸到自己胸脯上的手竟然是飘到半空的,而安孑孑的母亲也发出一阵尖叫,“鬼啊!”
    “鬼在那里?”安孑孑还没问完就厉声尖叫,在色安的窗外,不知多少各式各样的鬼怪在半空盘旋,没有头的无头鬼,舌头伸出三尺的吊死鬼,全身泡得肿胀的溺死鬼,手脚不全的冤死鬼,数都数不清,发出阵阵阴冷的笑声,而在色安的卧室里,已经窜进来十几只青面獠牙的厉鬼,大都缠绕在色安身边,而两只色眯眯的厉鬼正缠着安孑孑的身体,不用说都知道它们在干什么。
    “何浩,快来救我!”安孑孑用她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尖叫,此刻安孑孑能依靠的人,也只有那曾经被她蔑视侮辱的何浩了。
    其实色安的第一声惨叫何浩就已经听到了,但何浩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救人,而是抓着那支破生铁枪撒腿就跑,跌跌撞撞跑出了色安家大院,安孑孑的求救声,何浩自然是听不到了,否则听到美女求救,何浩指不定荷尔蒙分泌旺盛舍命冲上二楼,就象那天晚上遇到张可可一样。
    按照和肥鱼的约定,何浩逃出安家大院后直接冲向安家背后的小山,又饿又病的何浩在黑灯瞎火中不知摔了几次,总算逃上那风景树密集的小山,很快找到肥鱼说的那座林中小屋,小屋中隐隐有灯火传出,何浩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敲门叫道:“于经理,我是何浩,我来了。”
    木门吱呀而开,首先映入何浩眼帘的是肥鱼那张肥胖的笑脸,肥鱼得意的笑道:“小兄弟,做的不错,色安那老色鬼果然没去请其他驱鬼法师,你等着拿钱吧。”在肥鱼背后,是一张放着香炉红烛的法台,一名干瘦的和尚手捏法印,拿着佛珠面对法台上一个木偶念念有词,肥鱼看出何浩的疑惑,得意道:“不要怕,我不是请人给色安驱鬼,是让大师给色安的木偶作法,让缠他的鬼更多些。”
    何浩注意的并不是那作法的和尚,他早知道贪图色安家产的肥鱼不会好心帮色安,何浩注意的是小木屋中的第三个人,那人竟然是——白十州。白十州也看到了气得全身发抖的何浩,白十州冷冷说道:“今天晚上的事,如果我在外面听到半点风声,小心你的小命。”
    “小兄弟,别在意,今天我没提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说话时露出破绽。”肥鱼拍着怒目圆睁的何浩说道:“白十州和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是想要老色鬼色安死于非命,他就可以用女婿的名誉名正言顺的继承色安的家产,就连做这个木偶用的色安头发,也是十州从色安那里弄来的,你放心,十州也是大方人,他肯定会另外给你好处的。”
    “事成之后,我另外给你十万。”白十州几乎是从鼻子哼出这句话,就扭头不再看何浩,而何浩心中百感交聚,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
    “般若波罗蜜多。”又过了片刻,干瘦和尚念完最后一句经文,法台上的色安木偶自动起立,干瘦和尚擦着头上汗水说道:“成了,只要把这木偶放进九幽箱里,方圆七七四十九里的妖魔鬼怪,就全部会去找这个人,加上今天恰好是阴历初一鬼门开,除非神仙亲自下凡,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多谢大师。”肥鱼欣喜若狂,先打开的法台上的一个画满符咒的黑色木箱,又拿起那色安的木偶,对白十州笑道:“十州,只要把木偶放进去,色安家的海外股票就全部是你的了,你来放还是于叔自己放?”
    “还是麻烦于叔吧。”白十州冷笑道:“于叔,事成之后,我说话算话,将来一定把雅易安连锁超市的全部股份交给你。”
    肥鱼和白十州正得意的对答间,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劈手抢过那只色安的木偶,肥鱼、白十州和那个干瘦和尚大吃一惊,仔细看时,抢走木偶的人竟然是脸色苍白的何浩。肥鱼大怒,翻脸骂道:“臭小子,你想做什么?”
    何浩死死握住那只木偶,不答肥鱼的话,红着眼骂白十州道:“白十州,你还是不是人?色安再坏,他始终是你未来岳父,安孑孑也在色安身边,要是把周围的鬼怪全部引到色安家,孑孑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她可是你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