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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

      拖得时间越久,形势对于血魄岭来说就越是有利,只要日后造成了既定事实,哪怕是昆仑、蜀山,最后也只能捏鼻子认了,一天把筑基丹方垄断在手中,血魄岭就能赚取一天的庞大利润。至于李哲所说血魄城的隐隐动荡,朱鹏早就腹案在胸,攘外之前必先安内,在这一点上,朱鹏与昔日的蒋委员长异常的一致,只是所处的境地不同,整个血魄巨城就那么大,护城八宗把花样玩上天去,也别想挣出朱鹏的手掌。
    “鹏儿,这二十几年来,你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我希望,这一次豪赌,你依然不会让我们失望,别看朱长老不说话,李长老严厉刻薄,但他们终究将身家性命甚至于血魄一族的未来都压在了你的身上,切莫让他们失望,也切莫让我与你父亲失望呀。”
    第589章 你与我不同,灵丹弊端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日暮时分,这毕竟是决定整个家族命运的大事件,不可能让朱鹏在三言两语间轻易搞定。
    李哲看不明白看不透的地方,朱允、苏问蛇甚至于朱铁铠可不会轻轻放过,这一次决议实在决定着太多太多的事情,成生败死不外如是,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轻忽大意。
    朱鹏几乎是受到在场四个人接连不断的疲劳轰炸与繁多疑问,好在他准备得也实在充分,计划书,大势分析图,甚至从东海龙宫得到的种种大型战略宝物都被他摆了上来。
    这一件一件重重砝码的放置,终于让血魄岭目前四名顶级高手渐渐放下了心神,定下了意魄,朱鹏为了血魄岭的崛起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本钱,此时此刻,似乎已经有了倾力一搏的家族底蕴——最重要的是,这一次成功,可以抵五百年的和平发展,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血魄岭与昆仑、蜀山并驾齐驱。
    日暮时分,朱鹏与苏问蛇双手入袖,看似悠悠然然的在金色的余晖中走着,朱铁铠已经事先回家,算是给多年未见的师徒创造一些相处的空间,反正朱鹏今晚也得回去给他老子送筑基丹,朱铁铠理所当然的不着急。
    “苏师请放心,对于这场豪赌,我已经做出了足够多的准备,我会议时对李哲长老说我有七成把握,但实际上,我至少有九层把握扛下四方势力的压迫,只是剩下的那两层筹码毕竟不在我的控制之中,没法摆出来,所以才没必要说,像这种关系到全族安危存亡的大事,我若是没有足够把握,又怎么敢先斩后奏。另外,这枚筑基丹还请苏师收下,未来血雨腥风扑面,还请苏师不弃,助学生一臂之力。”
    一边言语,朱鹏一边恭敬的施学生礼仪,将一颗闪烁着明耀光华、百草芬芳的筑基灵丹双手置于苏问蛇的面前,朱铁铠,苏问蛇,甚至包括闭关之中的苏信,这些一方强者都是朱鹏计划中的中坚力量,无论怎样借势取巧,未来的血魄岭终究需要足够的高手力量来稳定大局,朱鹏所要做得不仅仅是制造高手而已,更要将这些高手,搜罗到自己麾下,这样的想法不仅仅只是因为私利权欲而已,更多的是因为中央的集权,在朱鹏看来,这才是最适合修者势力发展的统治模式。
    身为炼气顶峰境的强者,哪怕是苏问蛇这样冷静到近乎于冷血的修者,也不能拒绝筑基丹的诱惑,他只是深深的吸一口气,就能感觉到那隐隐的筑基丹气将自己体内的真元甚至于骨血都隐隐的纯化,看似恍若天堑一般的筑基瓶颈,在这一枚灵丹面前,可以恍若纸糊的堤坝一般,被轻易的冲破。
    身为修者,完成筑鼎还基,就意味着生命层次的跳跃式进化,这几乎是任何生命个体都无法拒绝的致命诱惑,苏问蛇当然也不例外。
    他并没有跟朱鹏矫情,非常自然的取过了朱鹏手中的筑基丹,对着将落的夕阳,看着那恍若水晶般隐隐通透的灵丹,苏问蛇的眼内瞳孔几乎缩成了针尖大小,足足过了许久,苏问蛇才将那枚灵丹收入怀内。回头,看着身后依然非常恭谨执弟子礼的朱鹏,便是苏问蛇也不禁长长的叹。
    “我明明知道你别有所图,却依然不得不为你的诚意所动,鹏儿,有你这样的学生,我真不知道是你朱鹏的幸运,还是我苏问蛇的悲哀,你与我,都有看清人心底欲望的力量,只是你更能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做,去争,在这一点上,我苏问蛇亦不及你……”
    一语过后,苏问蛇忽的一挥衣袖,下一刻一条巨大粗长的蟒蛇从那相对狭窄的衣袖之中腾雾而出,然后承载着苏问蛇,恍若仙神一般飞腾而去,并不是筑基境的修者,但苏问蛇此时此刻却展现出绝不逊色于寻常筑基修者的飞腾手段,显露出他绝不逊色于血魄三老的实力积累。
    哪怕苏问蛇已经飞腾远去,朱鹏却依然在其后保持着非常恭谨的弟子礼仪,直到山间最后一缕光华散尽,朱鹏低垂的脸上,才缓缓绽放出一抹异样的笑意。
    “苏师,您聪明一世,只是终究被这个时代所束缚,若是筑基丹真的那么百利而无一害,上古的先贤修者为什么没有将其广为流转?直到中古时代,这种丹道捷径才渐渐兴盛……因为,吞服筑基丹者,永远无法竭尽自己的修行潜力,永远无法功行九转呀,哈哈。”一甩衣衫,朱鹏大笑而去。
    整个血魄岭本来以朱允最有可能功行九转,但他为了成就朱鹏《紫宵炎》而提前破关,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对筑鼎还基的不够重视,不愿在天地杀劫起的险恶时候浪费太多的时间在闭关这件事情上。而人间妖王苏信与毒龙子李哲却从来都没被朱鹏看在眼中,他们在自身擅长方面的积累未必逊色于朱允,但一个御兽一个用毒,全都假借于外物,终究是沉沦左道难以大成就,功行几转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功行九转。
    至于朱鹏给朱三三吞服筑基丹,却绝不能说害了她,毁了她的未来潜力。筑基丹唯一的害处就是让修者不可能竭尽潜力,功行极限,但对于本来就潜力单薄根底不足者来说,反而有助于以后天药力补先天不足,激发潜力,像朱三三本来就算筑基也是功行二三转的程度,更何况她还是被朱鹏堆药式的强推筑基,最后能够功行四转,真元转化程度比李哲还要高些,那颗星斗筑基丹功不可没。
    但这种好处并非对谁都适用,像苏问蛇这种修行天才,自私自利一心为已,在某种程度来说,可谓极适修行。若是朱鹏不管不顾任由他将自身修行越堆越高,长则十年,少则五年八载后,他有超过六成的可能以自身修为完成筑基。
    第590章 暗怒,即将的血
    不借外力功行九转,意味全部修行潜力的激发,意味着对筑基境实力的全面掌握与发挥,那个时候朱鹏若没有突破到下一境界,或者他不在血魄,整个血魄岭都将悬于蛇口,若苏问蛇有所异动,谁人还制得了他?苏师之才不逊于杀剑朱允,阴毒狠辣方面则更胜一筹,朱鹏不能不防也不敢不防。
    朱鹏的回归对血魄岭来说意味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其它不说,只说他从东海龙宫内得到的种种大型战略宝物,它们的布置就需要海量的资源与政策倾斜。
    一个“息土九宫大阵”覆盖八百里,几乎笼罩整个血魄巨城,工程量之大可想而知,一个“铁浮屠兵涛大阵”就要消耗掉血魄岭库房超过三成的精铁储备,至于南方魔门的“冥河炼血阵图”启动时固然需要以九千人魂启动,十万生灵献祭阵图,但那指的是启动条件而已,并不是说就不用进行前期布置了。
    这一个又一个用以维护血魄岭与血魄巨城的杀手铜,朱鹏当然不可能只让血魄岭买单,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向护族八宗要财、要物、要人,只是朱鹏忘记,现在已经不是他当初搅风搅雨的时候了,因为朱三三执政时的怀柔,现在的护城八宗已经颇有实际地位与话语权,他们又怎么可能因为朱鹏的计划,而轻易倒搭手中的利益。
    “要我们出钱、出物甚至出人都没有问题,但这些防御设施建成之后,是不是也应该分我们一部分控制权?比如说这‘息土九宫大阵’覆压方圆八百余里呀,工程量如此巨大,所耗的钱财物力不可计数,但完成之后却与我们几无利益,阴阳大人,你这种计划即便我们遵从,也难以让我们门下的弟子心服呀,至少让我们得到一些实际利益吧。”
    会议室内,刚刚提出种种计划的朱鹏,一脸惊奇的看着纸符王家的掌门人在自己面前夸夸其谈,那幅进退自如、礼仪周到,却又在已方利益上寸步不让的风采气度,倒真有几分世俗世界大政治家、大外交家的模样。
    以他为首,会议室内护城八宗的掌门人几乎人人都是不以为然的模样,除了四相秦氏的掌门人秦月态度平和意向不明外,朱鹏在这诺大会议室中,居然找不出一个明确支持自己的助力,昔日那种近乎一呼百应的威望,说一不二的气魄,再不复现。
    高高的一挑眉毛,朱鹏端起身前的香茗,然后饮了一口,轻轻笑了。“好处?利益?好,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好处,什么利益。”
    一句话语之中满是玩味的意思,只是纸符王家的掌门人却并没有听出其中蕴含的森森寒煞,依然傻不拉的继续当血魄八宗的出头鸟,或者当年被血魄岭打到家族宗祠,不得不割地赔款纳贡臣服的他,很需要这种压迫对手的感觉与上位者的心理享受。
    “这些大型战略阵图既然是咱们各宗各派合力完成,那控制权自然就不能只留在一方手中,我们八宗与血魄城合力,出一样的资源一样的人力,最后把大阵控制权划分成十层,我们八宗一宗一层,而血魄一族做为血魄城最强的势力,独占两层控制权,阴阳大人以为如何?”听着眼前这位的话语,朱鹏以手捂脸,几乎是哭笑不得。
    “王师兄,咱们说得是大型阵图,覆压过八百里的大型护城法阵。而不是街上商铺呀,这玩意的控制权能随便割裂吗?大阵发动时,一个配合不默契的处理不当,就可能导致整个大阵的效力锐减甚至于阵法崩散……”朱鹏的话语按照他的脾气来说,已经称得上轻柔缓和甚至于苦口婆心了,但这段时间,护城八宗的修士已经被朱三三养得叼了,任凭朱鹏如何痛陈利弊甚至于威逼利诱,这些家伙就是死不松口,其实是朱鹏用错办法了。
    如果是朱三三做同样的事情,她会选择分而化之,不惜割裂出部分已方利益,也绝对不会让血魄八宗联成一片,到时候借力打力以她的外交手腕,不难在小损的情况下达成意想中的战略目标。
    只是截然不同的行事作风就决定朱鹏没有这样的行事手腕,或者说,朱鹏哪怕明知道委婉的手段更有利于短时间内赚取利益,他也不屑为之。“宁可正而不足,不可偏而有余。”这是朱鹏多年来养成的桀骜气度,深深影响了他的很多方面。
    最终这一次会议以不欢而散告终,血魄八宗要求分割战略法器使用与拥有权的要求严重触及了朱鹏的心理底线,霸权不容分享,一些根本性的利益更是不容外人轻易染指。
    只是朱鹏与朱三三不同的地方在于,朱三三面对这种情况会选择一次又一次的开会,最后用种种利诱手法瓦解对方的联合,然后才是争取已方的最大利益,而朱鹏不同,他的选择更加有效也更加野蛮,在散会之后,他直接派自己的亲信手下去找纸符王家的家主“谈心”了。
    “在没有力量的时候,外交就是力量。”从这句话来说,朱三三的执政理念没有任何错误,但这句话还有接下来的一句:“在拥有力量的时候,力量就是外交。”朱鹏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还这样赤裸裸的蛮横。
    独裁从来都意味着高效,在会议结束后的当天下午,纸符王家就被血魄城卫军与血魄统战部的高手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为首的是血魄岭的外姓高层战力,猛禽道人与妖刀高手妖紫蝠。猛禽道人不用说了,是朱鹏麾下做事多年的头号打手,哪怕在朱鹏羽翼党羽益发强盛的今天依然如此,而妖紫蝠也相当不弱,是血魄三老那个时代末期残存下来的统战精锐。
    他们两人联手,其实都不用血魄城卫军与血魄统战部高手的助威,就已经可以压制纸符王家的八成战力。直接闯入纸符王家时,妖紫蝠一刀将一个纸符王家直系弟子剪颈断头,然后将那沾染着淋漓血水的奇异双刃刀放在身前,轻舔刀头之上残存的鲜血,竟是一脸的嗜血与快慰。
    “妈的,少爷回来,咱们总算可以站出来透透气了,这半年来我饱受打压钳制,都差点疯喽。”一边言语,妖紫蝠一边在游走中控刀斩人,哪怕在纸符王家的激烈反抗中,他依然身影如鬼,纵横披靡。
    尽管没有再肆意杀戮,但被妖紫蝠手中妖刀所割中斩到的对手,依然即时失去战斗力,特殊的刀配合特殊的刀法,让被他斩中者,无论原本受到多大的伤口,都会迅速的失血,在短时间内就彻底丧失战斗力,甚至于多数医疗手段都对他的刀伤毫无补益帮助。
    相比妖紫蝠的鬼魅凶狠,猛禽道人的遁术朴实,爪法打击看起来也不那么血腥凶暴,但在他手中倒下的王家高手并不稍少,朴实只是因为精练,简捷只是因为追求实效。
    妖紫蝠的满腹抱怨于他没有任何意义,很多年前开始,除了他的女儿之外,这个世界上可以让他动容的事情就已经很少了。
    “既然投身于少年麾下,身上自然会被印上供奉司一脉的痕迹,少年不回来,供奉司的政敌会打压我们,与少爷亲厚的势力更不会重用我们,所以雪藏与打压是必然的……现在,少爷回来了,你也将会因你的付出与眼光赚得大笔的利润,听说了吗?少爷在上一次任务中的所得,若事情是真的,你我的付出很快就会得到最丰厚的回报。”
    “你是说,筑基丹!?”言语至此,妖紫蝠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本来只想将一个王家子弟劈伤,此时这一稍抖,却让那锐利无匹的刀光直接将那个倒霉的家伙拦腰截断,血水肚肠,流溢满地,显得污秽无比。
    与此同时,其余的护城七宗也得到了血魄岭供奉司高手围击纸符王家的情报,这种唇亡齿寒的事情让他们异常迅速的反应,整个血魄巨城的诸多城卫军几乎尽皆调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朱三三执政时期的最大弊端了——在她的执掌之下,血魄城的城防卫军居然都被血魄八宗渗透影响,这是在朱鹏执政时期根本就无法想象的事情。
    整个看似平稳,恍若铁壁的血魄巨城一时间变得暗流汹涌,就连最低层的凡人都隐隐触觉了那种极度紧张的气息,纷纷的关门闭户躲于家宅。原本驻立在高高城头上的铁甲城卫此时大批大批的行走于街道之上,一时间甚至连血魄城头都显得空落落的,好在此时的血魄城防御体系已经完善无比,而缺乏敏锐智慧的虫族又不知道把握时机,不然此时此刻,就是大举进攻血魄城的最好时间。
    孤身一人站立在血魄巨城内城的最高处,将整个黑压压的大城都尽揽于眼内,黑衣华袍的朱鹏,此时此刻,脸色显得越发难看,他没想到,血魄城的局势,原来已经麻烦到了如此地步。
    “看来,人,还是死得少了……”
    第591章 一个抗议,一个敢杀,绝对差距
    明亮的火烛闪烁,整个血魄巨城在隐隐间杀气升腾,血魄岭大祭司因为“一时政见不和”而直接对护城八宗之一的纸符王家抄家灭门,派人围攻,这样的霸道蛮横直接触及了护城八宗的心里底线。
    他们也深悉唇齿相依的道理,知道今时今日若不联合起来共抗血魄,日后的地位、利益与话语权必然会一落千丈,更何况,已经熟悉朱三三手段的血魄八宗宗主,没有一人认为“阴阳老仙”有直接鱼死网破的决心,即便完成自身筑基的阴阳老仙也是如此。
    “昔日争战沙场,杀伐果断的血魄大祭司已经废了,今日的血魄城主,不过是一个沉迷于女色权谋的家伙,我就不信,他能有鱼死网破与我们血魄八宗死磕到底的决心气魄。今日纸符王家的遭遇,如果应对不当,明天未必不会落在我们身上,同样的,若是应对得当合理,这便是我们血魄八宗在血魄城反客为主的关键性契机。”
    幽暗的密室之内,除了被围的王家家主外,另外血魄七宗的主事者基本都在这里,此时此刻,他们(她们)理所当然的古剑阁主为首,听着这位古月阁主的言语甚至于训话。
    剑修者的职业特性,凌厉迅猛,直觉敏锐,执行能力极强,这些特质也让他们适应做明锐锋快的箭头式人物。
    今日朱鹏对纸符王家开刀动手,在古剑阁主的眼中,并不是重创反倒是机遇,他很快便决定以攻对攻,要在这次“机遇”之中,狠狠咬朱鹏或者说血魄岭一块血肉下来,裨益自身。
    想到这里,古月的念头更是坚定,他单刀直入的向另外六宗要人要势,要求他们在今夜极力配合自己,甚至形成八宗“逼宫”、“兵谏”的格局形势。
    “晾朱鹏再怎么狠辣决绝,也不可能将咱们全都一窝端喽,不说他有没有那个力量胆魄,此时的他,至少还要依靠咱们维护血魄巨城帮他血魄岭流血流汗抵挡虫族与荒兽,所以只要咱们八大宗门能够抱成一团,就不愁血魄岭不就范。再者说,血魄岭本身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外面街上血魄李氏人的血痕还没洗干净呢……所以,这一次不说让血魄岭大伤元气,至少也得让它吐几口血,割让出大大的利益。”古剑阁主踌躇满志的如是言语,只是被美好前景遮住眼帘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席间并不是所有人都为他的建议而动容欣喜。
    目前苦寂剑宗在血魄城的主事者尹寂竹神色淡漠,他并不认为古剑阁能够在与血魄岭的斗争中占得便宜,更何况即便占到便宜又怎么样,能够有多少分到自己手上?为了些微一点利益而抛弃多年铁杆的盟友,除非尹寂竹的脑袋被门夹过。
    而四相秦氏的美貌女修与媚心宗那位妖娆的妇人也是眼光闪烁,女人的心思总是比男人更细一些,她们的细腻心思与敏锐直觉往往让她们可以避开一些无必要的凶险,当然,偶尔也会让她们错失冒险后的利益。
    只是,不管席间人各自怀揣着怎样的不同心思,他们都不会在此时此刻去败古剑阁主的性子,他要人就给人,他要势就给势,反正今夜是古剑阁主冲锋在前,他们顶多在四周摇旗呐喊而已,若是成了则分上一份利润,若是败了,想来血魄岭的雷霆震怒也不会落在他们头上。
    因为朱鹏的戾气与桀骜,因为古剑阁主古月的贪婪与自以为,今夜的血魄巨城,已经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只是,有些事情的成败胜负,却已经早早的定下结果了。
    此时此刻的血魄中围刀光剑影,明火执杖,而血魄内三围最华美的行宫内殿中,朱鹏正一身闲散悠然的宽松袍衣,正在凝神静意,提笔作画。
    在他身边,一个小鸟依人的金衣少女满脸幸福的帮他研墨调笔,这样古韵儒雅的场景,如果被外人看到,一定会生出一种远离尘世之感,最后一笔勾勒毕,朱鹏看了看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却在摇头叹息。
    直到这时,那个一脸柔情的金衣少女才将目光从朱鹏的脸颊上移开转向画卷,却见那卷上所画,乃是数名或坐或卧或行的修者、女冠,正是目前血魄八宗的当代宗主或主事之人。
    前文就已经提到过,朱鹏有极好的绘画功底,再加上修者的手腕灵敏与控制远远超出正常凡人,他们甚至可以通过念力来影响墨彩的走向,所以同样的水准,同样的努力,他们水墨绘画水准,往往要高出凡人数倍以上。此时此刻朱鹏所画的八名修者与女冠不但容颜清明若真,更有各自的气息特质,恍若画龙点睛一般,隐隐约约之间有了一股灵性的味道。
    古剑阁主一身冷肃剑气凌锐,一对眸子平淡中透着一丝杀机。媚心宗主姿容妩媚身段风流,只是整个人的身形气质如蛇一般,虽然柔和阴腻,但隐现一股危怖的感觉,让人一看就感到这女子心机性子狠决,不好易与。
    朱鹏的画术不能说百分百的写真写实,但中国古代的水墨画作讲究的本就是形非而神似,就好像此时的朱鹏一般,尽管只见过八位宗主数面而已,连他们的长相容貌都没有全部记忆下来,但却已经将他们自身的气度本质把握,这样画作出来的人,尽管形容不似,却可以更好的让人把握他们的心理特征,从而策划与之相应的应对手段。
    这八个人物一身金衣短裙的古心兰已经看过很多遍了,自然也知道这八个人就是朱鹏这段时间紧要心事,在血魄城内掌握莫大权力与地位的护城八宗宗主。
    她不愿朱鹏在陪伴自己的时候还如此多思乏累,不禁开口言道:“老祖,若是对他们那么介怀讨厌,一并杀了,收回权力不就好了吗?何必如此挂怀在意?”
    女孩稍显天真的话语却引得朱鹏稍稍的开怀,他倒不是笑话其它,而是在笑朱三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样一群有胸无脑的女孩,不但全无政见谋略,更是天然呆得可以,就连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替换都毫不知情,毫无知觉。
    只是笑归笑,朱鹏可不会将这种话语讲出来破坏气氛,只好摇头言道:“血魄八宗,在我眼中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当年我能将他们一力扶植,今日也能将他们一并按下。我,只是在感慨,养移体,居移气,当年不过跳梁小丑一般跟着我血魄岭后面乞食吃的九流势力三流宗主,经过这几年的高位与权势熏陶,今时今日居然也都形成了各自的特质与气势。果然,人的欲望由所得的更多而更加膨胀,我并不在意眼前的他们,我只在意日后所扶植的势力会不会也出现和今天一样的情况,我毕竟也要自己修行,不可能像割野草一样,守着他们,将他们的野心欲望一波又一波的剪除,而且那样一次又一次的清洗,也实在不适于我血魄城的进一步发展……”
    在如是言语之间,朱鹏微微的皱眉,而就在这时,外面在通报过后,疾行走进一名一身劲装的黑衣侍者,双手将一份书函战报传递,让朱鹏可以知晰此时此刻的情况发展。
    “禀告大人,血魄八宗的势力以古剑阁为首,已经将猛禽与紫蝠大人围困,各势力影响的城防卫军更是几经争执,只是互相还有克制,并没有发展成械斗场面,下一步应该将局势如何引导,请大人示下。”
    看着手中的战报,听着下属的言语,朱鹏刚刚绽放的笑意渐渐冷肃,他将手中战报随手一掷,然后取过刚刚作画的笔,饱沾了大红的颜料,先将纸符王家的家主一笔涂鸦,那粗暴殷红的色彩与笔力在原本精致的画卷之上就好像狠狠的一刀切割般,虽然丑陋,却透出一股蛮霸残酷的意味。
    “不知所谓,当年死得人还是不够多。我对本是同族的李氏尚且可以下手开杀,他们难道以为我对千百外族就会忌惮手软不成?敢伸脖子,那就一刀砍了,我倒要是追求欲望的脖子坚挺,还是我手中的钢刀刃口更硬。”
    言语至此,朱鹏习惯性的教了身侧的女孩一句:“古月(古剑阁主)最大的错误,就是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对手,他在不该刚硬的时候刚硬,他在应该刚硬的时候服从……他准备的是一场示威,一场抗议,一场看似逼宫式的兵谏,而我,准备的,却是血水流溢的屠杀。”朱鹏淡淡言语之中所充溢的浓郁血腥气,将怀中的女孩惊得小脸惨白。
    只是朱鹏已经不管不顾,说到此时,他直接对身前的统战部修者言道:“启用灭绝神煌炮炮阵,我倒要看面对真正的铁血精锐与毁灭炮阵,城防卫军那些由小宗小派组成的九流军旅,以何抗衡。”
    第592章 血腥屠杀,上位思路
    深夜里的血魄城流溢着一股腥浊的气息,到处都是伏尸,到处都是死人,古剑阁主古月为了壮大自己阵营的声势,不只是让自己门下的弟子与掌握的城防卫军上街对抗而已,他还派人煽动了大批的凡人平民,给他们稀薄到可怜的利益,然后让他们去和血魄岭的执法部门对抗,也许他还在平民之中安排了几个剑术高超的机灵弟子,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制造一些流血冲突,以加大形势“激烈度”。
    只是他作梦都没想到,形势已经不需要他来增加激烈度了,当那数百上千成万人走上街头时,当他们敢于直面甚至于抗衡血魄岭的执法部队时,朱鹏高高在上的一声令下,然后超过百门的神煌灭绝炮开炮了……
    很难形容火光在血肉里纵横的惨烈,机枪扫射与炮火的轰炸在许多凡人眼中已经非常刺激了,但今时今夜,只要他们敢于出门,只要他们敢于和古剑阁的修者站立于一处,他们就会看到更加刺激的场面。
    纵横的灵气炮光就和昔日凡人电影里的未来科技一样,更加的绚目迷离,也带来更加惊人的杀人效率,百炮齐鸣,直接带来超过万人的死伤,这过万人中有修者也有凡人,但在过百门灭绝神煌炮的齐射之下,除非是筑基境的猛人,不然普通的修者几乎与凡人没有任何区别,他们想要保存性命,就只能依靠自己的运气而已。
    “不,那个疯子,超过千名的修者,超过万众的凡人呀,他们没有死在虫子或者妖兽的口中,反而因为一场可大可小的闹剧,而死在了自己人的炮火刀剑之下?”
    秦清双手抱着头,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数年之前那个与自己谈笑风声的俊郎少年,他一身的黑衣华袍,是那样的温和优雅,那样的卓而不群,然后数年之后的今天,他不但贪婪、好色而且还如此的残暴冷血,数以万计人的性命生死因他一语而绝,这样的残酷冲击着女孩的心神,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冲出楼阁去阻止血魄统战军的血腥暴行。
    好在她的大姐秦月与二姐秦星至少还没有丧失理智,她们联手阻止了差点冲出去送死的妹妹。
    秦月身为四相秦氏商会的真正主事者,三人之中的大姐,她相比自己的妹妹更加冷静理智,尽管她也为血魄岭掌权者的冷酷决绝而震惊,但这只会让她头脑更加清明理性,让她作出更加有利于整个商会的决议。
    而她的二妹秦星则更进一步,她自从前段时间从血魄内宫回归之后,整个人就开始疯狂迷恋权谋与诡道,此时此刻她看外面那一城的血腥残酷,所看到的只是权力带来的惑人力量,妖异魅惑。
    “有必要那么在乎吗?外面的人即便死绝与你又有何关系,不过是一些蝼蚁棋子而已,被一头家猪领导,向一个强壮的狮子发起冲锋……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同一重量级的战斗,更何况一方有心,而一方无备,古剑阁古月,死定了。”秦星冷冷的言语,美丽的眼眸之中,却闪烁着异样可怕的意味。
    “永远不要低估上位者为维护自己利益所做出的残忍,更何况那个男人自数年之前就已经显露过最残忍的特质。”苦寂剑宗的楼阁之内,尹寂竹看着楼外的残酷,神色冷然的低语,他一只手掌不由的轻抚胸膛,那里依然在隐隐的伤痛,尽管实际上的伤口早已经好了,但心内的创伤却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轻易弥合。
    事实上,只要朱鹏还活着一天,尹寂竹就不敢让这些隐创痊愈,面对那个男人时,他实在需要这种阵痛来时常的提醒自己,“保持小心,永不大意。”。
    其实,他已经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了,他当年所面对的不过是少年状态的朱鹏而已,无论修为还是心性都限于年龄而有所保留,于是他在朱鹏手中逃脱了性命,挣得了一次宝贵的经验,而古剑阁古月,就明显没有这种待遇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站立在无数城防卫军与血魄高手的围歼之下,古月单手持剑,双脚都沉陷于血泊之中,他并非没有能力借力浮起踏在那些血水之上,只是他的心神实在受到了相当的重创,古剑阁千余弟子死在他的“权谋计算”之下,他此时此刻心血倒涌,能没直接喷血至死,只能说他心中还有一口气撑着,不让他轻易的倒下。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如是的高吼,并没有对四周任何一个修者言语,只是对着四周高空叫喊。
    “大祭司出来吧,我知道我的话语你一定听得见,我不明白,我只是想争取一些利益而已,为什么你毫不犹豫就动用了灭绝炮阵,过百门灭绝神煌炮呀!我古剑阁上千名修者呀!难道在你大祭司的眼中屁都不是?你说杀就给杀了……”激动到手掌甚至于全身都在颤抖,古剑阁主作梦都没想到事情会行进到这种地步,这就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脸腼腆的想去拉喜爱女孩的手掌……结果他直接被那个女孩拉到旁边的公共厕所给“办”了一样夸张。
    古剑阁主只是想争取些小小的利益而已,在他看来也许会让血魄岭感到稍稍的肉疼,但绝对不伤根本,其价值怎么计算也不会超过一千多名剑修者的价值。
    古月毕竟只是一个修者,而且还是一个比较单纯纯粹的修者。他跟几个凡人中的砖家、叫兽学了几天,然后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就自以为是“速成流政客”了,可实际上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在血魄城挑衅朱鹏的权威,这实际上是任何一个强大统治者都无法接受的冒犯。
    只这一条就已经足够朱鹏动怒扬眉,然后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一声令下,杀他个伏尸处处了。
    现在整个血魄城的局势都已经被朱鹏麾下的势力全部控制,统战组的血魄精兵配合供奉司的高手群,再别上地利、天时甚至以有心算无心的谋算优势,这场“战斗”其实连战斗都算不上,只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而已。剑修者的确高攻高敏,实战很强没错,但在血雨战场上,决定你生存能力的往往不是你的最优势项目,而是根据“木桶理论”,取决于修者综合实力的最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