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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素问循着香味跳过去,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你就不怕喝出胃穿孔。”
    填饱了肚子,陆铮一挥手,素问就像只小白兔一样,乖乖的一蹦一跳去厨房收拾了。
    她蹲在地上把垃圾一个一个打包,他跟过来,从后面捞起她的脖子,把她的脸转过来亲吻。
    素问一边叫一边躲,嬉笑着把手上沾到的酱汁往他脸上抹,然后从他纠缠的唇齿间挣扎出来,一点一点在为他舔干净。
    有一种流动的温暖。
    陆铮把她压在地上,彼此的喘息都重了起来。
    免不了一场大动干戈。
    事后,陆铮把她抱在沙发上,仔细的替她揉着被硌到的后背。素问难得享受他的伺候,窝在他怀里,矫情的哼着。
    陆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贴在她耳边,似是而非的说道:“看来,这地板的确应该换了。”
    素问搬过来的时候,所有的木地板都换成了地毯。柔软的安哥拉羊毛一直没过脚踝,踩上去如同踩在云端一样。
    她大惊小怪的跑了一圈,指着脚下问:“你连厨房都铺上了?”
    还是白色的,忒奢侈了吧?这还不得滴的全是油花酱汁?
    陆铮不说话,揉着她的头发只是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她转了一圈,这个家虽然极度缺少居家氛围,不过勉强还是能住的,只不过……
    她点了点房间正中唯一的单人床:“不知道能不能再塞下一张床了……不行的话,就只有换张大点的。”
    他点头,十分赞许:“嗯,应该换张大点的。”
    陆铮开车带她去了c市最贵的一家家居城。销售员一边介绍,一边时不时的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素问。
    她的学生气实在太浓,怎么看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小丫头。由于是第一次选床品,看到什么都是新奇的,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而陆铮则是少年老成,板着张脸不发表任何意见,更多时候都是素问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其他的客人,不是一家三口,就是白领夫妇,有商有量,十分和谐。而素问和陆铮这一对……连销售员都抹了把汗。
    “这个不错,颜色很萌。你觉得呢?”
    “随便。”
    “那这个呢?”
    “不知道。”
    “那还是不买了。”
    “嗯?”
    “床给我睡,你睡沙发还是地板就自己解决吧。”
    他想了想,欣然应许:“也好,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睡在你上面了。”
    “为什么是你睡上面不是下面?”素问本能的反问。
    “原来你喜欢在上面吗?”
    “当然不是……”素问还想再说,忽然发现一边的销售员已经红着脸打算回避一下了。这才发现他们的对话内容有多么的……引人遐思。
    明明是在问他买哪个颜色,怎么变成讨论谁在上面了呢?
    最后还是挑定了一张复古花纹的双人大床。傍晚,两个人在夕阳的金辉里抖开床单,随着褶皱的舒展,大朵大朵的白茶花怦然绽放,被夕阳一点一点染成了金色。
    她对自己选择的花样颇为满意,趴在床上一点一点的压平褶皱,陆铮把晒的暖洋洋的被子从后面丢上来,她整个人都被厚厚被子压在下面,然后陆铮扑上去,隔着被子把她抱起来,紧紧的裹在怀里。
    他的唇点在她额头上,细细的吻落下来,声音柔软得几乎要化掉:“你不觉得咱们该为这新床单留点纪念吗?”
    她拼命摇摆着小脑袋,躲闪着他的吻,嘴里嘻嘻的笑着,大骂他:“下流!无耻!se情!”
    可惜实力悬殊,没多久就被他制服,压在身下就地正法。
    她在他淋漓的汗水里颤抖,彼此颤栗着相拥。他舒了口气,终于释放,搂着她不肯出来。
    屋子里的情欲味道一点点在消散,素问瘫软在他胸膛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静谧的空间里忽然发出“咕噜噜”的怪声。
    在这种暧昧的时刻,显得那么的诡异。
    两人都没出声,屋子里静静的,先是陆铮没忍住,下巴抵着她的颈窝,颤抖着憋笑。终于忍不住,两人抱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小馋嘴,还没吃饱?”
    素问拿手指戳着他软软的肚皮:“是你的吧,陆少?”
    他还是笑,一口咬住她伸出来的手指,又逗了她一会,良久,才低低的说:“下次在家做饭吧。”
    就因为他一句话,从未下过厨的素问开始学习洗手做汤羹。
    有一场梦,从认识他那一刻起,就从没有醒来过。
    门铃响起的时候,素问还陷在香甜的梦境里,于是不耐的蜷起来,用手肘撞了撞身后的陆铮。
    陆铮模糊的“嗯”了声,手臂穿到她腋下,把她抱得更紧。
    于是两人继续相拥而眠。
    那按门铃的人却有极好的耐心,叮铃叮铃声不断。
    素问终是恼了,揉了揉眉心,推陆铮:“起来啊,去开门。”
    陆铮抓着她的小手塞进被窝里,又沉沉的睡过去。
    素问一向有起床气,见他这样,蜷起的小腿狠狠一勾,膝盖正顶在他下身要害部位。
    “噢——”陆铮痛呼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坐起来,又把她按在怀里狠狠“报复”了一番,才穿上拖鞋去开门。
    门铃声戛然而止,门口一阵絮絮的低语,说话的人好像刻意压低了声音。
    素问往被子里缩了缩,她并不在意来人是谁,只想继续她的好梦。
    又过了一阵子,她刚要睡着,陆铮回来了,悉悉嗦嗦的开始穿衣,末了冰凉的手伸进被子里,宠溺的捏了她一把,她挥了挥手打开他,就听见他低沉悦耳的笑声。
    他说:“素素,我出去一下,等会回来给你带早餐。你想吃什么?”
    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半梦半醒的回答:“噢……那就锅贴吧……”
    “好。”他俯下身,凉凉的吻落下,一沾即走,“你再睡一会吧。”走时还帮她掖好了被子。
    十二,贤惠老婆
    素问起来时,陆铮果然帮她买了楼下最爱的那家锅贴,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个温雅美丽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与她差不多年纪,苍白透明的皮肤,柔柔弱弱的几乎一碰就要碎掉。她举止言谈都十分有礼仪,见着素问衣衫不整的走出来,先是微微一怔,然而还是友好的向她微笑,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萧媛。”
    素问第一眼就看出她出身名门,同时也感觉到来者不善。她没有立刻自我介绍,而是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看了眼陆铮说:“你有客人啊?”
    然后,也不等他的回答,就兀自进了洗手间。
    她在里面把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哗啦啦的洒下,外间静了一会又开始有人说话,隔着水声不太清晰,她隐约听到那女孩叫陆铮“三哥”,又说什么外公的。
    原来是他妹妹。
    她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一边刷牙一边又歪着头想:可是为什么他们一个姓陆一个姓萧呢?而且陆铮如果有这么有钱的妹妹,干嘛还要靠飙车赚钱。
    如果她没看走眼的话,那个萧媛身上的衣服,全都是私家裁缝手工订制的。以前她那个局长老爸还没“叛变”的时候,带她去一个司令家里拜访,正巧见过那种专门的裁缝。这样量身定做的衣服,舒适度远远高于商场里固定的尺码,而且款式也是独一无二。
    她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一会,他们终于聊完,陆铮过来问她早上有没有课,她说三四节有。他说要么一起出去,他先送萧媛去酒店,再送她去学校。
    素问摇摇头,说反正学校不远,自己坐公车就好了。
    走的时候,萧媛还是很有礼貌,笑着说:“谢谢你的招待,有机会再来拜访。”
    她只好陪着笑。她其实哪有招待过,恐怕对方想来拜访的也不是她,而是陆铮吧。
    这个花心大萝卜,等晚上回来再好好审问他。
    上完两节课正好是十一点半,她正打算去食堂随便混饱肚子,在楼梯口,意外的又看到了萧媛。
    她站在那里,抬头,正好看到走下来的素问,于是冲她点头笑了笑。
    她一直在等她。
    “嗨,这么巧。”素问只好装傻,笑着冲她打招呼。
    “一起吃中饭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萧媛也笑了笑,台词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样。
    校门口有一家挺小资的咖啡厅,因为性价比不高,平常少有学生过来,这个吃饭的时间,也只有寥寥几对矫情的情侣,依偎在靠窗的沙发里,你侬我侬的说着情话。
    餐厅里放着轻慢动听的爵士,萧媛点了杯拿铁,然后礼貌的把餐牌递给素问,说:“我还不饿,你呢?”
    “我也是。”她微笑,也点了杯拿铁,又加了份原味的芝士蛋糕。
    其实早就饿死了,她现在就想大口大口的嚼食堂阿姨做的红烧大排,偏偏对着萧媛的气场,她有种不服输的念头,于是咬咬牙也说不饿。
    萧媛的确是上流家族的名媛,这种西方高雅的气氛,仿佛就是为了烘托她的气质。偶尔抬头,明眸善睐,同为女人,也不禁怦然心动。
    她礼貌的伸出手:“还未请教尊姓?”
    “我叫聂素问。”
    “聂小姐,”她嘴角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这次特地从b市赶过来,其实是为了陆铮的外公。”
    原来是来自京城的大小姐。只听她继续说:“老人家上了年纪,火气自然也高,先前陆铮和他吵架,一气之下跑到这儿来,家里的人前后劝过多次,他都不肯回去,寄给他的钱也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好像铁了心要跟家里断绝关系。这回子老人家都进了医院,念念叨叨还是陆铮,所以那边就派我过来探探口风。”
    “聂小姐,”她并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与陆铮关系匪浅,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
    萧媛的话时不时在脑海里转悠。她承认自己并不想帮这个忙。一来她对萧媛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二来如果陆铮回家了,那她怎么办呢?
    一整天郁郁寡欢的,连上课都频频走神,被教授叫起来却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
    晚上陆铮开车来接她时,也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于是掐着她水嫩的小脸蛋问:“想什么呢?是不是手艺不精,想到待会要下厨所以打退堂鼓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他昨晚临睡时说过要在家做饭。
    “那先去超市吧。家里什么都没有。”
    他把车开到超市,牵了她的手一起去逛,她走在前面,有一种小主妇的安稳。仿佛放进篮子的都是一份心意而不是蔬菜。
    他搂着她的肩,起哄一回要吃这个,一回要吃那个,生鲜蔬菜肉类,一样一样扔进篮子里,一会功夫竟然沉得拎不动了。
    他笑着在她鼻子上亲了一下:“你买这么多,够咱俩吃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