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缱绻的眼神再一次交汇,然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合上时,自动门锁落下的声音让她心悸。
素问躺下来,把头向后一仰,用被子蒙住头,什么都不想。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是她自己的选择。
与人无尤。
一五七,恋爱的人没有理智
更新时间:2013125 22:51:08 本章字数:6054
陆铮走后第二天,技术部的同志就来帮素问拉了网线,素问立刻打开本本测了一下,军区的网速还不错,下个电影啥的不成问题。爱蝤鴵裻
送走技术部的同志,素问就洗洗手,围上新买的围裙,开始下厨做菜了。苜蓿肉,清炒口蘑,配一个苦瓜蛋花汤,清淡可口,都是她和陆家的佣人新学的菜式。准备好两菜一汤,煮饭的时候考虑到陆铮的饭量,她特地多舀了两大碗米。
中午十二点,米饭香喷喷的闷在电饭锅里了,她把做好的菜都用碗底扣起来,趴在阳台上,巴巴的等陆铮回来。实在等不及了,就打个电话过去问,结果接线的人回答不一。十二点半打过去的时候还没换班,那位同志说是在训练,一点钟换了一位接线员,又说去被指导员叫去了,下午四点钟再打,又换了名接线员,说他执行任务去了。
这下聂素问头也大了,等不到陆铮,她也没胃口,索性把前天超市买的零食拆了两包,抱着上床,直接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看电影了。
年度贺岁大片,泰囧,把她给乐的,小嘴没停过,除了笑就是吃东西,不知不觉就天黑了。电影看完了,她揉揉笑得发僵的腮帮子,再看看桌上扣着的菜,都冷透了,更加没胃口。
索性拆了包方便面,去厨房煮煮,还加了根火腿肠。真真一屌丝女的生活,等候面熟的时候,她揉揉蓬乱的头发,站在卫生间里照镜子。镜子里的女人一身家居服,跟没睡醒似的,眼角下垂。宅女,这是标准的周沫式生活啊。
她现在有点明白当初陆铮为啥不同意她来随军了。太无聊了啊,完全没有自我了。
惆怅着惆怅着,锅里的面就被煮胀了,看着那一滩软趴趴的面条,她也没了食欲。懒得收拾,就让面条胀在锅里,饭菜摆在桌上,自己仰头往床上一倒,阖上了眼皮。
心情烦闷的她也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罢了,脑子里还是胡思乱想。想陆铮今晚会不会回来,他回来看到屋里这样乱糟糟的会不会发火,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诸如这般,扰得她一刻没安宁过。
郁闷失眠的聂素问早早的就醒了,看看时间,也不过六点钟。随军没几天,她已经写惯了跟着部队的起床号一起睁眼。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起码要睡到十点才不会太无聊啊。
陆铮显然是还没回来。
翻了个身,看看如同台风过境一片狼藉的屋子,良心发现的聂素问终于爬起来收拾了,吃完的零食袋子,桌上隔夜的饭菜,还有锅里胀成面糊了的泡面,一股脑的倒进垃圾桶,再打包丢到楼下。一切做好之后,伸个懒腰晃晃悠悠去卫生间洗漱,咬着牙刷的时候,发现卫生间的镜子玻璃不太干净,于是又实行了个全面大扫除,把家里里外外的玻璃了,柜子,桌子,全擦了一遍。
做好这一切,也不过早上八点,她倒了杯水,嚼着全麦吐司,百无聊赖的在天涯上晃着,看看有什么明星绯闻。她离开这个圈子太久了,都有点脱节了,大脑的信息库也该更新数据了。
水区有粉丝在给华谊的艺人盖楼,其中盖的最高的一层居然是袁羽泉的粉丝楼。时隔太久,素问都快忘记了,这不是当初跟她一块出道的女孩吗?
看帖看了一会,又吃了点零食,觉得在这样下去,没等陆铮回来,她就要坐吃山空了。
想了想,跑到阳台探头向上面叫道:“大姐……大姐……”
楼上住的是上次说过羡慕她屋里装饰的军嫂大姐。
很快,大姐的脑袋从阳台上探了出来:“小聂,怎么了?”
“大家,这里有车进城么?”
“有,不过要隔一天才有一趟,逢双日的时候,早上十点进城,下午五点回来。你要进城吗?”
素问点点头:“恩,太无聊了,出去逛逛,也要买点吃的。今天正好是双号呢,大姐,你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前天刚去了一趟,冰箱里还是满的呢。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我准备把他的脏衣服洗一洗。你也不一定要去坐班车,看看谁出去的,搭便车还方便些。”
素问坐着班车进了城,看到车水马龙的街上许多人骑着电动车和自行车来来往往时,她忽然眼睛一亮,要不自己也买辆电动车,没事的时候就骑出去遛遛弯,也不至于那么无聊了?
不过等陆铮回来,说不定又会一本正经的告诉她,部队里不可以买这个,不可以做那个。素问耸耸肩,难得进城一次,总得逛逛街,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一路逛了不少服装店,也在路边的小吃摊填饱了肚子,现在只等下午五点的班车,载她回去。
逛了半太难,她也累了,随便找了家咖啡店,点了杯饮料,坐在靠窗的位置里,百无聊赖的发呆。
思考人生或是思考未来,顺便鄙视一下这样蹉跎人生的自己。然而想得最多的,还是陆铮。
总是忍不住想他这会儿在做什么,是又涂得满脸油彩伪装在丛林里?还是枪林弹雨里训练?总不会背着她跟别的女孩子约会吧……
正好笑的摇头,素问忽然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人行道上牵手走过的那对男女。
她手里的咖啡小勺铛一声掉在碟子里,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飞快的追了出去。
她揉了揉眼睛,这一次,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陆铮正拥着一个女孩的腰,体贴的走在外侧,时不时伸手帮女孩挡去人流,他的眼里是素问熟悉的宠溺与温柔,全心全意,全然没有注意身后的她……
素问觉得手脚一点点在变冷,头皮上一阵阵的发麻。她很想冲出去拉开那对男女,在把手里的饮料倒在他们头上,可她木头一般,僵硬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小姐……小姐?你还没结帐呢。”追出来的侍者怯怯的看着表情麻木的聂素问。
素问愣了一下,轻轻的“哦”了一声。继而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为什么要结帐?我还没喝完呢。”
“可是你……”
素问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重新回到座位上,把饮料慢慢喝完,又坐了大约半个小时,然后付了帐,走了出去。
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东西没买。调回头去服装店买了那条她看中但考虑到陆铮的话,没有下手的迷你裙,然后又去菜市场买了好几斤揉,一条排骨,各种时令蔬菜,接着去超市扫荡了大堆的巧克力,杏仁,西梅。最后,累得一步也迈不动的聂素问,看着手里的大包小包,毫不犹豫的抬手,招了辆出租车直奔驻地。
出租车只能在山下就停下了,素问瘦瘦小小的,提着大包小袋十分惹人注意,马上就有哨岗的士兵过来叫着嫂子,帮她提东西了,并且一路把她送进大队家属区三楼。然后也不肯喝水,更不肯接素问塞过去的零嘴,敬了礼就转身走了。也只有这时候,素问会觉得,做军嫂是有好处的,可做军人的老婆,却是最苦的。
陆铮自离开后一直没有来过电话,素问也当没这回事,除了作息时间,其余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一个人过的时候。每天除了坐在电脑前,就是把表演系的教材再翻出来看看,她只是休学,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去听mrwong的课。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一天又一天,似乎是眨眼的事情,又似乎是度日如年。
陆铮离开后的第十二天,是冬至,素问一早起来剁了肉馅,和面,擀皮,包饺子。她还记得上回在香港,和特种兵们一起包饺子的欢乐场景,一不留神就包多了,如今可只有她一个人吃了。
拣了几个馅足个儿大的拿上去送给军嫂大姐,没想到大姐也包了,包得比她还多。
“大姐,你包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大姐直笑:“嗨,家里那个胃口大着呢,就算吃不完,部队上那么多汉子,总能解决掉的。”
大姐倒是想的开。素问摇摇头,又把端上来的饺子端了回去。
刚到三楼,就看见自己家里灯亮着。她走的时候忘了关灯吗?走到门口,房门也没上锁,是虚掩着的,素问警惕的放轻了步子,部队里该不会有小偷进来吧。
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刚探进一个脑袋,就被一道低冽磁性的声音怔住了。
“探头探脑的干嘛呢?在门外磨蹭半天也不进来。”
陆铮浑身湿漉漉的从洗手间走出来,下半身只围了条浴巾,赤(蟹)裸精装的上身沐浴在晶莹的水珠下。
素问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口齿都有点不利索了:“你……你……你回来了?”
冷不防他已经走到面前,炙热的吻落在她僵直的脖颈间,一股水汽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扑面而来:“素素……想我了没?”
素问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有动,只道:“快进去把澡洗完,别冻着了。”
陆铮却不依不饶,伸出胳膊抱住她,大手熟捻的顺着她衣裳下摆伸进去,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饺子上:“今天是冬至呢,我回来陪你吃饺子了。”
素问顿了一下,后退开两步躲开他的手,淡淡的道:“湿漉漉的把我衣服都弄潮了,赶紧进去洗完,出来能吃饺子了。”
陆铮伸到她衣内的大手紧了紧,素问本能的蹙起了眉,却没有发出声音,依旧冷冷的看着他。
陆铮愣了愣,有些错愕的松开手,看了她一会,很快恢复常态,笑着摸摸她的头:“那你赶快去煮饺子吧,我很快就好的。”
素问站在原地,陆铮已经转身进了浴室。
他的快,果然很快。素问算见识了特种兵洗澡的速度,她水还没烧开,陆铮已经穿好衣服,一身清香的站到了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带着点委屈的贴着她后颈低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一走就是十二天,出发的时候太匆忙了,都来不及给你打个电话。素素,你不会怪我吧?”
素问轻轻笑了声,把头向后仰去,靠在他的胸膛上。
锅灶里沸水咕咚咕咚的响着,氤起团团的白雾。良久,素问说:“你快松手,水开了,要下饺子了。”
陆铮皱皱眉,没说什么,照做把生饺子端了过来。
饺子下锅,要滚三遍沸水,大团大团的雾气把她的脸遮住,她终于可以松口气,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她在意的不是他拥着谁,和谁一起逛街,而是他可以用同样专注而宠溺的眼神,看着另一个女人。
她想过陆铮可能是在执行任务,可她接受不了,他用只属于她的温柔去对待别的人,让她觉得曾经稀罕到不行的温柔,也只不过是如此廉价。就算是演戏也不行。
她也明白自己是无理取闹,所以只容许自己,有一点点的时间,在这短暂的沉默里,闹闹别扭。
刚出锅的白菜羊肉馅饺子,被陆铮一口一个解决了大半,这下素问不用担心包多了的问题,只怕他还不够吃。
这一次足足十二天的任务,才换来陆铮两天的假期。
这两天他们什么也没做,就是待在一起,吃饭,做(蟹)爱,说无聊的话题,互相沉默着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彼此,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第一晚,别扭中的素问还纠结了下,当陆铮的手灵巧的脱去她所有束缚时,她却突然坐了起来,拥着他的脸庞,一本正经的问:“还记得我们婚礼时许下的誓言吗?”
“嗯?”陆铮侧过头,笑着拂开她颊边的头发。
“从今天开始,你要爱我,忠诚于我,无论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会后悔吗?”
“除非你先后悔。”陆铮看着她,认真的回答。
得到满意回答的聂素问满心欢喜的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喉结。
就这样,心满意足的做着陆太太。安分守己的在房里学做饭,学家务,学者研习光与影的移动,看着天空怎么一寸寸变亮,怎么变成他的笑容。
离别时,陆铮搂着她说:“素素,太无聊的话,就去找一份工作吧。”
“不无聊。”她摇摇头,然后缠上他的腰。
许久许久以后,她才明白,陆铮只是不想她像其他的随军军嫂那样,除了军嫂的光环,不剩下任何一点儿自己的东西。
只是当时,她不懂,即使懂,也不会在意。
陆铮也建议过她多和军属楼里的其他人接触,无聊的时候就去串串门,说说话,素问只是笑,嘴上应着,但真正能说话的,只有最开始主动和她搭话的那名大姐。
她是一个没心没肝的人,不喜欢和很多人纠缠,一生一个就足够,其它可有可无的人,懒得花费精力。
陆铮说:“你这样不合群,会让她们觉得你很傲。”
她反问:“我傲吗?”
陆铮笑了,俯过身吻她,在最后即将集合的短暂五分钟里,掐表完成了史上最快的一次。
他离开后,素问乏力的躺在被子上,赤(蟹)裸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一动不动。
有一场醉,从十八岁时认识他起,就不曾醒来过。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闻着他的气味,听着他的声音,甚至在他曾经呆过的地方静坐,也似乎一种淡淡的欢愉。
恋爱的人没有理智,而她本身就是一个疯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