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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汉斯·施特雷洛,最年轻的像叶饰获得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和女朋友一起。两个人愉快地拌着嘴,看起来非常甜蜜。我一眼就看出他的女朋友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拥有着一颗现代的灵魂。我私下里找到她,拐弯抹角的问她知不知道施特雷洛的结局。她完全一副状况外的表情。我不忍心告诉她,她的爱人会在1942年的东线阵亡。可如果不告诉她,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她会崩溃的。我对她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希望她能明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京特·拉尔,历史上的他在战争中受过很多次重伤。但福泽深厚,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娶了他的主治医生。一直活到了九十多岁。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苦追一位姑娘。听说那位姑娘对他丝毫不来电,不知道将来他坐在炉火旁,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会不会说起他年少时曾经为爱痴狂的日子。
    汉斯·菲利普,据说也是苦恋一位姑娘不得,干脆过起了左拥右抱醉生梦死的日子。作战到是不含糊,可也难逃英年早逝的命运。和他一样命运的还有沃尔特·诺沃特尼,在战争结束前几个月阵亡了,留下了他悲痛欲绝的家人和新婚妻子。他们的结局是史书告诉我的,而我多么希望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啊!
    特劳夫特、莫尔德斯、奥托、冯伯宁、鲁道夫·冯·里宾特洛甫、克林根伯格、马克思·汉森……一个个名字在我眼前划过,一个个身影出现在我的身旁。史书上的他们,是一行行冰冷的印刷字。而我面前的他们,是如此的生动鲜活。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结局,却无力改变什么。我清楚他们的人生和命运,却惟独不知道自己的。
    我和郝斯特·派普最终还是没有走到一起。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若是硬要拴在一块儿,双方都会很辛苦。做不成恋人,我还是要祝福他,真心希望他能够摆脱厄运。听说约阿希姆·派普和他的妻子感情非常好。既然他已经超越了历史,娶了席格德以外的姑娘,我相信很多事情也同样可以改变。
    在浩瀚无尽的时空里,他们的故事未完待续,而我的故事却是个难解的谜题。
    chapter 53  分离
    三月中旬的时候,温舍抽空回了趟柏林。他在法国的任务进展得很顺利。温舍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疏通各种关系,打通各类人脉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之一。他常年在希特勒身边,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政客,在政治上纵横捭阖的手腕就算学不到十分,也足有七八成。第一阶段的任务告一段落,他记挂着郁郁寡欢的蒂洛,特地从巴黎赶回柏林,想要继续修补他们的关系。这一次,他带着蒂洛回到了她的故乡慕尼黑。
    慕尼黑不仅是蒂洛的家乡,更是她和温舍相遇的地方。蒂洛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踏足过故土。时隔多年,她又一次看到了奔流不息的伊萨尔河,看到了圣母教堂里的魔鬼脚印,看到了头戴巴伐利亚毡帽、身穿巴伐利亚皮裤的同乡。她的心被痛苦和欣喜交织着。她伸手抚过教堂的每一块红砖,她贪婪的看着初吐新芽的云杉树,她在玛利亚广场恋恋不舍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流着眼泪在慕尼黑的街道上穿梭。她曾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放下过去。直到今时今日,她才真正意识到,那只是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温舍默默地跟在蒂洛身边,看着蒂洛时而欢欣,时而悲恸的表情。他回想着五年来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太习惯于蒂洛的存在,而把它当成了理所当然。蒂洛为他所做的牺牲他不是不知道,但米莎却是贯穿他整个少年时期的梦。父亲曾告诫他,男人想要成功,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要学会取舍。他自认事业上的取舍之道已柔韧有余,而在感情上却是一团糟。
    傍晚时分,温舍跟着蒂洛来到了马克西米利安广场,那里有一个著名的维特尔斯巴赫温泉。两人在这里第一次相遇。
    那是一个生机盎然的季节,春天悠然自得的临近,一伸手便可触摸到她湿润的发梢,感受到她温暖的呼吸。蒂洛独自到广场上写生。维特尔斯巴赫喷泉喷射着错落有致的水柱,周边的细喷泉左右摇摆着,像少女舞动着纤细的腰肢。晶莹剔透的水珠浸润了空气的味道。当水幕短暂落下的时候,蒂洛看到了喷泉对面的马克思·温舍。
    一股突发的热情令她情不自禁又难以自拔,这样的笃定如此美丽。她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他对她粲然一笑。生命突然复苏。
    五年过去了,维特尔斯巴赫温泉如当年一般编织着婀娜多姿的水幕。蒂洛慢慢地踱步到了温泉的另一侧。水幕挡住了那个她多年来魂系梦牵的身影。当喷泉停止喷水的时候,她会再次看到温舍,就像第一次相遇。她会努力拾起破败的心,和他重新开始。
    温舍在喷泉的这一侧等待着,等待着喷泉暂停的一刻。这一次,他要先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全部情愫,再次求得她的原谅,然后重新开始。
    突然,一个路过的小男孩摔倒在地。蒂洛赶忙跑过去扶起了他。小男孩受到了惊吓,拽断了蒂洛颈间的珍珠项链。珍珠散落了一地,蒂洛焦急不已。她蹲在地上一颗一颗的找着、捡着,生怕有遗落。当她心满意足地收齐了所有的珠子,站起身来向喷泉对面望去的时候,喷水恰巧暂停了。蒂洛看见,马克思·温舍正在和一位珠环翠绕珠光宝气的女人拥吻。
    蒂洛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广场。留下了四散滚落的珍珠,它们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挣扎着,哀叹着,像是在祭奠被埋葬的真心。
    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有些爱,注定浮华一梦,转身成尘。有些爱,注定镜花水月,最终不过一场虚空。
    她拼命的跑着,跑着,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本能的想要离得更远一些。她体力不支地摔倒在了地上,粗粝的地面划破了手掌,她却毫无感知。有人好心地扶起她,她被动地坐在了街边。她靠在路灯上,再没有一丝力气。不断有人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毫无反应。夜幕降临,街上的人渐渐稀少。初春陡峭的寒风吹过,她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因为心早已冻结成冰。
    华灯初上,到了一天中家人团聚的时刻。蒂洛无意识地看着冷清的街道,眼中木然一片。
    “这位女士,您没事吧?”一个柔韧饱满的声音在蒂洛头顶上方响起。
    蒂洛没有任何反应。
    “您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我想您需要帮助。”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蒂洛干脆闭上了眼睛。
    “女士,请允许我扶您站起来。”这一次,声音的主人行动了起来。他把蒂洛搀了起来,并让站立不稳的蒂洛靠在了自己身上。
    “女士,您的家在哪里?请允许我送您回家。”
    “我不知道……”蒂洛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她的声音在黑夜中听起来如此凄苦。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迷路了吗?”
    “我迷路了很多年……”蒂洛喃喃地说。
    “女士,我是艾格蒙特·祖·利普·维森菲尔德。那么请允许我送您到酒店休息。”
    蒂洛这才抬眼看向身边好心的男士。这是一位仪表俊秀的男子,栗色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身国防军空军制服表明了他的身份。炯然有神的棕色眼眸此刻正略带忧虑的看着自己。
    蒂洛找回了些神智,她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跟着维森菲尔德踏上了寻找酒店的路途。空旷的大街上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蒂洛机械地迈着步子。一步一个苍凉,一步一个心痛。她可以付出的,不曾保留过一分一毫,却没有换来她想要的。她丢弃了一切,最后只留下了残破的回忆。
    维森菲尔德很快找到了酒店,他在大堂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并亲自把蒂洛送到了房间。
    “女士,您是否愿意告诉我您的姓名?我在慕尼黑有不少朋友,或许可以帮您打听一下您的家人。”
    “谢谢,不用了。”蒂洛依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说。
    “那么,我明天再来看您。祝您睡个好觉。”维森菲尔德彬彬有礼地说。
    “谢谢,我会尽快把钱还给您的。”
    “请不必在意这些,这是一位绅士应该做的。”维森菲尔德微微颔首致意,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蒂洛伸手关了灯。在黑暗中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精神恍惚,双眼红肿的蒂洛在路德维希大街找到了一家当铺。在此之前,她在酒店前台留了字条,嘱咐他们如果维森菲尔德先生来找她的话,一定把他留下来,说她一会儿就回来。
    身无分文的蒂洛走进了当铺,她掏出了装在贴身衣带中的家族戒指,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当她将戒指交给店员的时候,手在微微的颤抖。她拼命忍住眼泪,眼睁睁地看着店员将戒指送进了鉴定室。
    不一会儿,从内室出来了一个人。他用精明算计的眼神将蒂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开口问道:“小姐,我是当铺的老板,请问这枚戒指是您私人所有的物品吗?”
    “有什么问题吗?”蒂洛反问道。她看得出,虽然当铺老板的语气很恭敬,但眼神中透着警觉与轻蔑。
    “当然没有。如果这确实是您的私人物品的话,我们会根据其价值付给您相应的金钱的。”当铺老板冲店员使了个眼色,后者为蒂洛端上了一杯咖啡。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请您继续吧。”蒂洛每说出一个字,心就被多撕裂一块。从这一刻起,她失去了与亲人的最后一丝联系。
    当铺老板回到了内室,店员则在一旁有意识的盯着蒂洛,他的眼神令蒂洛非常不舒服。蒂洛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但店员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旧用凶猛的眼光看向蒂洛。
    蒂洛下意识地想要抚摸颈间的项链,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当铺老板一直没有出现。蒂洛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了,她站起身来,想要敲内室的门,却被店员拦住了。
    “小姐,您不能进去。”
    “我要见你们老板。”蒂洛瞪着店员,严厉地说道。
    “老板不会见您的。”店员不屑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蒂洛逼问店员,郁结的情绪即将爆发。
    “蒂洛!”正当两人对峙之时,门口传来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
    chapter 54  回归(一) (新添某人玉照)
    正当蒂洛和当铺店员对峙之时,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
    “蒂洛!”男人冲进了当铺。他一把抓住蒂洛的肩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蓝色的眼眸中涌动着疼惜与伤感,他的双唇抖动着,脸部因过于激动而扭曲。下一秒,他将蒂洛紧紧地拥进怀里。
    蒂洛停滞了呼吸,停止了思考,她的眼泪簌簌落下,打湿了男人的衣襟。她颤抖着发出了简单的音节——“哥哥……”时隔多年,她重又见到了她的哥哥海因里希·约瑟夫·米夏埃尔·欧根·维特尔斯巴赫。
    “蒂洛,我亲爱的妹妹。”海因里希的声音哽咽了,他的手深情地抚摸着她白金色的发丝。
    蒂洛痛哭起来,从低声抽泣到嚎啕大哭。她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疼痛,就是流泪也无法使它减轻。她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哭泣,海因里希不得不使劲托住她的后背,以使她不会倒下去。
    “蒂洛,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和那小子在柏林吗?”
    当蒂洛的哭声逐渐减小,转为低声抽噎的时候,海因里希提出了问题。
    “我们分手了。”蒂洛沉默了许久,艰难地说出了答案。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来当铺当戒指?他居然都不管你!”海因里希连珠炮似的话昭显了他此刻愤怒的心情。
    “哥哥,别说了…都过去了……”蒂洛无助地说道。
    “我就说他靠不住!我一定要他好看!”海因里希恶狠狠地说道。
    “算了,就当是一场噩梦吧……”蒂洛轻轻地说。
    “蒂洛,跟我回家吧。那里才是你安身的地方。”
    “可父亲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我回不去了……”蒂洛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谁说回不去了!其实……父亲真的很想念你。还有母亲,自从你走后,她伤心欲绝,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忍心让她继续悲伤下去吗?”海因里希轻抚着蒂洛的脸,柔声说道。
    “真的吗?我真的还能回家吗?我以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蒂洛一边哽咽一边说道。
    “真的。蒂洛,我亲爱的妹妹,我带你回家。”海因里希吻了吻蒂洛的额头,怜爱地说道。
    蒂洛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对兄长露出了一个笑脸。
    “维特尔斯巴赫小姐,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海因里希的身后响起,蒂洛定睛看去,竟是昨夜送她到酒店的维森菲尔德。
    “维森菲尔德先生……您好。”蒂洛有些尴尬,她认为刚才的自己简直太有失仪态了。
    “艾格蒙特,蒂洛,你们认识?”海因里希疑惑地望着二人。
    “这事说来话长了,海因里希,我们还是先把维特尔斯巴赫小姐送回家吧。”维森菲尔德拍了拍海因里希的肩膀。
    海因里希点点头,他搂着蒂洛刚要离开的时候。当铺的老板问道:“维特尔斯巴赫先生,您的家族戒指……”刚才他一直在旁观,对蒂洛的身份也猜出了个大概。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落魄的小姐竟然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人。想到刚才的不敬,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惶恐。
    “哦,对了。请您把戒指还给我妹妹。”海因里希提出了要求。
    当铺老板马上把戒指还给了蒂洛,他几乎有些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维特尔斯巴赫小姐,请允许我向您致以深深的歉意。我为我刚才的无礼行为向您道歉。”
    “我接受您的道歉。刚才只是一场误会。”蒂洛大度地说道。她细细端详着戒指,把它戴在了无名指上。从这一刻起,她重新成为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一员。蒂洛·艾米利亚·伊丽莎白·欧根妮·维特尔斯巴赫,这个显赫的名字重又归属于她。
    在回家的路上,海因里希告诉蒂洛。当铺的老板误以为她是小偷,偷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戒指来当,所以马上通知了他。他正好在慕尼黑,便匆匆赶了过来。维森菲尔德当时正和他在一起,也就一起跟了过来。海因里希说自己完全没有想到典当家族戒指的人竟是自己的妹妹。他还正式介绍了维森菲尔德和蒂洛认识。维森菲尔德是来自奥地利瓦腾堡的维森菲尔德亲王的长子和唯一继承人,他和海因里希同是第一夜间战斗机联队(njg1)的飞行员,两人既是同事也是好友。维森菲尔德也讲述了他与蒂洛相识的经过,蒂洛真诚地感谢了他,并让海因里希替她把钱还给维森菲尔德。维森菲尔德坚决拒绝,海因里希笑着说下次会请他喝酒,蒂洛便没有再坚持。
    维森菲尔德借故在中途下车,把空间留给了兄妹俩。他刚刚下车,海因里希便问起蒂洛和温舍的事,蒂洛不想再次经历痛苦的回忆。她拼命压制住痛入骨髓的哀伤,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两个人性格不合。但海因里希非常清楚事情绝不是如此简单,否则蒂洛不会一副落魄绝望的样子,也绝不会走投无路到要去当掉家族戒指。他决定要查清事情的真相。
    蒂洛的家在慕尼黑的近郊,那里有一座属于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庄园。当汽车驶进庄园的围栏,蒂洛的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着,她的眼眸中再次噙满了泪花。她梦寐不忘的家园,她日思夜想的亲人近在眼前。她已分不清是悲哀还是激动,此时此刻,她只想回到那温暖的避风港,忘掉种种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温舍在喷泉的这一侧等待着,等待着喷泉暂停的一刻。这一次,他要先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全部情愫,再次求得她的原谅,然后重新开始。
    “马克思,别来无恙啊。”一个尖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温舍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卡洛琳女士,好久不见。”温舍迅速扫了一眼喷泉,还好水幕挡住了对面的蒂洛。而且喷泉巨大的水声令人感到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江河之中,周边的声音都被掩盖了,蒂洛不会轻易发觉这里的动静。
    “马克思,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卡洛琳贴住了温舍,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您怎么会在这儿?”温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卡洛琳是法国的一位女伯爵,年近40岁却风韵犹存。温舍初到巴黎,在一次宴会中结识了她。卡洛琳对温舍迷恋不已,疯狂地追求他。温舍心中虽唯恐避之不及,但由于卡洛琳身后有几家大财团的关系,温舍不得不与她虚与委蛇。通过这位女伯爵,温舍接触到了财团的负责人,并成功策反了两家财团投入德方阵营。但麻烦的是,卡洛琳不屈不挠地缠上了温舍,像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开。这令温舍十分苦恼。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可是一路跟着你来的。”卡洛琳将温舍拉近了自己,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了。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您跟踪我?”温舍皱起了眉头,他顾及对面的蒂洛,想尽快打发走这位难缠的主儿。
    “你女朋友在对面?”卡洛琳狡黠的笑着。
    “您什么意思?”温舍推开了卡洛琳,紧紧地盯着她问。
    “别这么紧张马克思,我又不会伤害他。不过…今天晚上我要你来找我。这是我的地址。”卡洛琳往温舍的上衣兜里塞了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