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无回转的可能。
    没有人生下来便是十恶不赦者，恶也有恶的缘由。
    陈昊天不是矫情，而是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见过太多的人由恶到善由善到恶。
    特别是吉野亚衣。
    那个身着和服的女子，在陈昊天的印象中，她漫步在沙滩上任海风扬起长发的画面美得令人无法直视。
    她穿着和服巧笑嫣然的模样，让水晶都自惭形秽。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物，却被现实逼的无路可走，要拿起匕首杀掉一个又一个生灵。
    或许很多人会认为，本身没有恶念怎会狠下杀手？
    那是因为他不明白生存的残酷，不明白在一个强生弱死的环境中，要想走下去，要付出多少。
    这个世界只有人和动物之分，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别！
    秦如烟见陈昊天眸中尽是凄苦，适时止住话题，对冯为民和徐培龙道：“打电话让手底下的人动作迅速点儿。”
    冯为民和徐培龙看了眼陈昊天，赶紧掏出手机忙活开来。
    幽州警队和国安局的行动效率还算不错，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携带着视频材料的职员们前后进了会议室。
    监控视频就此在幕布呈现。
    刚开始秦如烟还有些兴致，后来索然无味。
    幽州警队和国安局在计算机运用及监控系统的抓取和还原方面，和隐秘联盟技术组差距太大，不足以吸引秦如烟的注意力，由此她索性闭目养神。
    凌晨时分，监控视频终于放映结束。
    冯为民揉揉通红的眼睛，看向一言不发的陈昊天：“陈先生，你有什么发现吗？”
    “你呢？”陈昊天反问。
    冯为民不好意思的笑笑：“除了前期并案后的分析，没太多发现。”
    陈昊天哦了一声，又看向徐培龙：“徐局长，你有什么发现吗？”
    徐培龙为难的笑笑：“都在汇报材料上写着。”
    陈昊天略有些失望，示意工作人员关掉投影仪，会议室的灯旋即打开。
    秦如烟睁开双眸，瞟了眼陈昊天：“应该等隐秘联盟技术部将这些材料集中分析，否则是做无用功。”
    陈昊天并不认同秦如烟的观点：“隐秘联盟技术部的精力非常有限，单单在幽州查找王少少等人便是浩瀚的工程，前期分析推理这类技术含量比较低的工作，不能交给他们。”
    在杨江查找范天灵和邹九洲折腾了多久才找到范天灵的踪迹，秦如烟心里明白，当然这还是在邹九洲刻意暴露范天灵的情况下。
    幽州不管地域还是人口较之杨江不知大了多少，面部识别系统要想在监控视频中锁定王少少、朱世贵和慕容飞宇三名老奸巨猾的尊者，难度多大可想而知。
    此外尊者都是掌控了改变容颜技巧的，万一他们兴致大发玩变脸，要根据人体骨骼查找相似者，继而在逐个抓取锁定，无异于大海捞针。
    秦如烟理解隐秘联盟技术组的不易，可陈昊天将分析失踪者特性说成技术含量低，她并不认同：“看了那么久的视频，你们也不是没从这些视频中发现什么吗？我琢磨着交给钱星月，恐怕视频没看完，新线索就理出来了。”
    这番话让冯为民和徐培龙一阵脸红，心里也稍稍有些不服。
    视频没看完就理出新线索？我们那么多专家聚在一块儿，将视频分析来分析去，也就推测出那么多，隐秘联盟技术组再狠，也不能狠到如此变态的地步吧？再说他们纵然武道修为强悍，查案绝不是他们的特长，玩推理搞侦破，最终还得看咱们。
    陈昊天将相关材料翻开，冲秦如烟笑笑：“隐秘联盟技术组实力强，是强在技术运用，推理方面跟多年的老刑警没法比。”
    说到此处，陈昊天冲冯为民和徐培龙笑笑，对他们前期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看不到视频材料不知道欧洲警队和国安局为这个案件付出多少，看了之后觉得你们能在前期做出那么多精准分析，着实了不得。”
    徐培龙和冯为民脸色有些好转，不过相对陈昊天的肯定，他们最想知道陈昊天是否有了新发现。
    由此他们并未接腔，而是满怀期待的看向陈昊天。
    见他们这般，陈昊天笑了：“我从视频中确实找到了这些分析材料没写到的地方，不知大家在视频中有没有注意这样的细节，失踪者在监控视频中匆匆逗留过程中，似乎对周遭的自然景物非常痴迷，结合她们的相关资料，可以做如下判断，她们都是文艺女青年，寄情于景的文艺女青年，凶手对这类女性情有独钟。”
    陈昊天这个判断让冯为民和徐培龙很不解。
    “陈先生，从监控视频中我并未看出她们对周围的自然景物有太多痴迷。”冯为民试探着道，“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应该没有。”陈昊天竭力回忆着相关画面，解释道，“单独看一个视频，鉴于抓取的画面时间太短暂，并不明显，但她们都无一例外的将目光放在周遭自然景物方面，哪怕短短一瞬，也充分说明了问题。”
    徐培龙将先前的推理资料拿过来翻看一番，歉意的笑笑：“陈先生这般说，想想还真有那个可能，看来警员对失踪者的调查还不是太全面。”
    “案件发生的时间并不长，报案者由于能力有限，提供的材料并不十分详尽，警队能提供如此多的线索已经很不错了。”陈昊天将事件前后联系起来，实事求是的道，“我在国外待的时间比较长，一些发达国家警队的办案效率跟幽州警队相比，也是有所不及的。”
    徐培龙有些诚惶诚恐：“陈先生过奖了，我们在很多方面有很多不足，警队的办案效率一直饱受民众诟病。”
    “其他地区我不知道，看了视频，再翻看翻看材料，方知你们的不易。”陈昊天叹了口气，徐徐言道，“硬件方面的短板是限制大家能力的关键，以后在硬件建设方面，幽州警队要下一番功夫。”
    陈昊天这番话揭示了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这些年西方影视作品大量涌入，西方国家警队形象在大华民众眼里被神话，很多民众产生这样的错觉，国外警方的办案效率要比大华警方强很多。
    实际情况是，将西方国家警队拉到大华，他们的表现要比大华警队糟糕很多。
    大华人太多底子薄，警队侦破过程中存在着很多难以克服的客观困难，饶是如此，大华的治安环境在全球排名都是非常靠前的。
    秦如烟也算服了陈昊天，刚见面不是打击警队一把手，就是不给国安局一把手好脸色看，看完视频玩命儿夸他们，话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见秦如烟疑惑的眼神丢了过来，陈昊天重新回道失踪大案的主题上：“作案的若是尊者，可以做文章。”
    “怎么做文章？”秦如烟问道。
    陈昊天喝了口凉茶，道：“天机门三大尊者中，到底是谁对文艺女青年情有独钟，若将这个问题搞清楚，范围就缩小许多。”
    秦如烟差点笑出声来：“这个问题本身难度就不低，截至目前，天机门内对三大尊者了解最深的慕容飞雪和欧阳正欢恐怕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他们都不知道，你说谁会知道？”
    “马晴空。”陈昊天点着桌子，无比笃定的道。
    “马晴空？”秦如烟撇撇樱桃小嘴，阴不阴阳不阳的道，“你陈昊天的橄榄枝算抛出去了，结果呢，秋水寒那边有回话吗？”
    “暂时肯定不会有回话，一筹莫展的时候自然会联合起来。”陈昊天刁了根香烟，懒洋洋的道，“我现在的修为还是仙级高阶中段，秋水寒要想目的实现，总不能让我就这么担着吧？邹九洲扑了个空，范天灵我没杀到，九大尊者就剩下天机门这三棵独苗了，我觉得她比我还着急。”
    冯为民和徐培龙对看一眼，下面的问题涉及到隐秘世界，显然不是他们所能接触或者说应该接触的。
    由此冯为民站了起来，很委婉的问道：“陈先生，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暂时没了。”陈昊天回道，“给我和秦小姐做两个证件，需要当地警队帮忙的时候也方便。”
    国安局一把手都亲自接待了，弄两个证件还是问题？冯为民抬腕看看时间：“我让行政部门以最快的速度做两个身份，让两位在幽州各个地方或者部门来去自如。”
    “那就好，陪我看了老半天的视频，你们也累了，休息去吧。”陈昊天这般说着，冲徐培龙扬扬手里的材料，“辛苦了，明天技术组到来，大家会更辛苦，按照相关要求做好准备工作。”
    “只要能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再辛苦都值得。”徐培龙冲陈昊天深深鞠躬。
    两人带上会议室房门的时候，秦如烟接过刚才的话题：“你认为秋水寒会在幽州跟你选择合作？”
    “秋水寒会不会跟我合作我不清楚，但是若秋水寒给予文星辰相应指挥权，她肯定会选择跟我合作。”陈昊天无比笃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