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菟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
    她刚刚的确是冒失了，看着罪魁祸首，她忍不住小声抱怨：“都怪你，不是，你说我们两个已经结婚，妈妈也不会产生误会。”
    一想到以后她要给母亲解释现在的局面，就觉得头疼。
    她干脆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一脸的忧愁。
    看到她这个样子，莫司寒又忍不住笑了。
    “我当然要跟她说，不然你以后怎么跟他解释你跟我住在一起的事，而且条约里面写的很清楚，你得服从我的安排。”
    莫司寒说完，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此时，病房里的护工正在打理莫司寒带过去的礼品。
    看到那些名贵的奢侈品跟补品，她不由得大惊，转而羡慕白母：“夫人，你可是享福了，没想到你女婿对你这么好。”
    白母脸上也露出笑意：“他的确不错，我一开始还担心他对我女儿不好，如今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了。”
    她倒不是在意那些礼物，只要女儿能够过得幸福开心，他就心满意足。
    白菟回到病房后，没再提起契约婚姻的事。
    白母看他们两个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起，眼眶有些湿，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一眨眼她的小姑娘就要嫁人了。
    白菟连忙问：“妈妈，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哭起来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高兴，高兴你终于找到另外一半……”
    听到母亲的话，白兔也心生感慨。
    她很难想象一年之后，母亲得知真相的样子，恐怕还等不到一年。
    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大发雷霆。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她的小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虽然是住在公寓里，但公寓的面积也很大，根本又不找她来打扫卫生，每天定点都会有清洁工过来。
    就连做饭都有专门的厨子。
    莫司寒就像之前承诺的那样，并没有对她的生活多加干涉，反而还给她提供了很多便利。
    他们两个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并不多，白天上班的时候很忙，晚上，白菟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就回自己的房间待着。
    每次看着她就像一只鸵鸟一样飞奔回房间，莫司寒都觉得很好笑，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还想提醒她不要摔倒。
    然而这一天，莫司寒洗涑完，没有回书房去工作，就坐在沙发上。
    这样准备看电视消遣一会儿的白菟有些不知所措。
    她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就像是一只刺猬，已经竖起自己的刺，时刻准备着战斗。
    莫司寒盯着她白皙的脸，嘴角缓缓上扬：“你就这么怕我，嗯？”
    他的尾音稍稍上扬，就像是一把钩子，钩得白菟灵魂稍微颤抖了一下。
    她没出息地脸红，然后伸手推他：“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此刻她心慌意乱，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看电视。
    莫司寒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这么慌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看你的电视，我不会影响你，你直接把我当空气忽略掉好了。”
    这等于说的是一句废话。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怎么可能忽略得了！
    白菟赌气不看了。
    她还不知道，关于她跟莫司寒的事，已经传到了顾宇的耳朵里。
    他正在酒吧喝酒，是他安插在白菟身边的一个线人告诉他的，说是白菟最近跟莫司寒走得很近。
    在公司内部，各种各样的流言都冒了都冒了出来。
    “快别看手机了，赶紧把这杯给干了。”顾宇的兄弟不停的催促他。
    顾宇笑了笑，将杯里的酒全都干了。
    他兄弟看她开心，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戚羡馨打过来的？”
    顾宇当即脸色一沉，让他不要乱开玩笑：“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不许再提她。”
    很快有人批评他：“顾宇，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了，戚羡馨也不错啊，反正你们都那什么了，还不干脆一点，赶紧结婚得了。”
    结婚……
    要结婚这两个字，顾宇就头疼。
    他猛地想起之前，白菟跟他说过结婚之类的话，但是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此刻一想，他琢磨出一点味道来，但是又拿不准。
    不过，眼下白菟跟莫司寒走得近，对他来说是一桩好事。
    白菟早就被他当成棋子看待，竟然要决定下棋，那就得好好下，得付出脑力跟精力。
    只有他们两个走得更近，他才能通过白菟获得莫司寒的机密。
    白菟在感慨顾宇终于消停的时候，这个男人又冒了出来。
    他伸手拦住她：“我们都吃个饭而已，我保证，不会再做以前那种糊涂事，因为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讲。”
    白菟直接拒绝：“我之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noise，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一起吃饭。”
    听到这话顾宇还是有些心寒的。
    毕竟他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个姑娘身上，而且他之前也很享受她喜欢他的那种感觉。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而且脱离了他预定的轨道。
    最终白菟还是答应见面。
    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从此以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
    这会他们约在一家高级餐厅，地点是顾宇定的。
    白菟觉得很浪费：“顾宇，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找个随便能谈事情的地方就好。”
    她只想把事情跟他说清楚，然后一刀两断，再不藕断丝连。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顾宇愣了愣，不知为何，心里竟泛出一丝苦涩，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淹没掉。
    顾宇点的都是白菟喜欢吃的菜，这让白菟纳闷，不知道他到底要讲些什么？
    此时，不远处有人在偷拍他们。
    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
    顾宇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菟菟，我想了很久，那件事的确是我错了，是我太大意，太疏忽，让别人钻了空子。”
    顿了顿，他又说：“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我还是希望能跟你做朋友。”
    朋友？
    白菟可不想要这样的朋友，三天两头往她心上插一刀。
    她正准备拒绝，却听顾宇说：“正是为多条朋友多条路，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看着你，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这些场景，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相当有意思了。
    将这些照片传到戚羡馨手机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又是白菟，又是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什么她偏偏就跟自己过不去！
    她看着照片，眼眶渐渐发红，顾宇的心果然在白菟那里。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女人吃一点苦头。
    很快，她的机会就来了。
    某位集团的千金举办生日舞会。
    邀请了不少名流，其中就包括莫司寒，莫司寒选择白菟作为他的女伴，还让肖征去订礼服。
    白菟是不大想去，她不太习惯出去什么宴会舞会。
    “莫总，你不用破费那么多，我去商场里买一条裙子就行了。”
    莫司寒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你是我的女伴，你要是穿的太过廉价，别人只会觉得我这个当老板的抠门，小气。”
    白菟眨了眨眼睛：“是吗？可我觉得他们也没说错啊。”
    那段时间，他老让她加班，也不给她加班费，分明就是压榨她的地主。
    此时车子里的温度骤降，开车的司机在拼命忍笑。
    他在心里感慨，人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遇到。
    他也没想到莫大总裁也有被小姑娘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真的很稀奇。
    ＊
    舞会如期举行。
    戚羡馨想尽办法拿到了邀请函。
    想要让对方尝一下什么叫做痛苦的滋味，最好的办法就莫过于当众打脸了。
    她早早的就到了现场。
    莫司寒他们迟迟没来，她等着有些心焦。
    他们该不会不来了吧？
    正想着，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所有人都惊叹于白菟的美貌，她是正儿八经的冷白皮，皮肤雪白，面容精致，连妆都不用换。
    哪怕是只抹一点口红，她也散发着不多得的灵气。
    “天哪，这个女孩子也太漂亮了吧，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其他人也不清楚。
    有人认出白菟：“我记得她，她是莫总的秘书。”
    一句话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
    很多未婚的男人，出席这样的场合，都会带着自己的秘书或者助理来。
    一是为了避免绯闻，二是让别人觉得自己很有亲和力。
    然而，莫司寒并不具备什么亲和力，他的神情始终是冷冷清清的。
    白菟面上却带着笑容，人们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戚羡馨看到这幅场景，听到耳边传来的那些话，整个人气得不行。
    凭什么这个跟狐狸精一样的女人，一出场就能获得所有人的目光，而她费尽心思打扮了一番，也只能得到几个人的寥寥注视？
    她真的很不甘心，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白菟脸上的那张虚伪面具给撕扯下来。
    等到莫司寒去跟那些老总聊天的时候，她慢慢走了过去，看到白菟，他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一把拉住她。
    她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不是白小姐吗？我上次看你是个黄总一起出席活动的，怎么现在又跟莫总一起了。”
    众人惊诧。
    白菟也不由得一惊，她很快就醒悟过来，这个女人是想当众羞辱她。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戚羡馨嘴里的黄总，就是那个以好色出名的黄氏集团老总。
    他每次出席活动都会更换女伴，而他的那些女伴，通常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是想借他上位，正所谓各取所需。
    众人都在想，不会这个长得跟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也是那样的人吧？
    白菟脸色泛白，她冷冷地道：“这位小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
    戚羡馨一愣。
    白菟赶在她开口之前，说：“还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黄总，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要这么污蔑我。”
    戚羡馨讥笑：“别装了，这么装着不费劲吗？反正这个圈子里头也不缺你这样的人，倒不如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
    白菟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小姐，你的脑子要是出了问题，我建议你尽快到医院就医，早点治还来得及。”
    戚羡馨没有料到那个黄忠也在这里，刚刚这一幕他也瞧在眼里。
    他虽然好色，也喜欢白菟的容貌，但他也知道，这是莫司寒带来的人。
    黄总跟自己的女伴使了个眼色。
    这个在圈子里混了很久的女人立刻站出来，替白菟澄清：“大家不要趁这位小姐胡说八道，黄总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姑娘，大家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同时带两位女伴的。”
    众人一听，的确是这样。
    戚羡馨制造的这个谣言自然也就破灭了，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似的。
    有些人便议论纷纷。
    “真是看不出来，打扮的这么光鲜亮丽，心思却那么恶毒。”
    “谁说不是呢？居然想着给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身上泼脏水，得亏她想得出来。”
    “算了，都散了，散了，反正招惹了莫总的人，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在众人眼里，白菟是莫司寒的秘书，四舍五入，她也就是莫司寒的人。
    戚羡馨听到这些议论声，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原本是想借着这个场合羞辱她一顿，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想着去勾引那些富家子弟，尤其是顾宇。
    没想到自己去栽了。
    都怪她来之前没有仔细看邀请名单，要是早一点发现黄总的名字也在里面，也不会闹出今天这样的笑话。
    白菟虽然有点郁闷，但她现在有点饿，因为来之前她都没有吃东西。
    她打算到那边去吃点小点心。
    谁知，戚羡馨也跟在她的后头。
    “戚小姐，你跟着我做什么？”白菟见周围人少得可怜，直接质问她。
    戚羡馨冷笑，语气里充满了嘲弄：“你刚刚不是说不认得我吗？”
    “因为刚刚的你就跟个疯子一样，现在看上去倒冷静了一些。”白菟觉得她阴魂不散，心里生出几分厌恶。
    戚羡馨快要被气死：“白菟，你不要太得意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白菟觉得她讲话真的很有意思：“戚小姐，心情是你的脑子有问题，现在是你的眼睛有问题，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我得意的。”
    她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接着说：“还有，现在又不是什么古代，还讲究什么高低贵贱吗？依我看来，你就很贱，还没脑子，忘了我的上司是莫司寒。”
    听到莫司寒的名字，戚羡馨愣了一下。
    她一想到顾宇，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你既然那么清白，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勾引顾宇，还不是因为他有钱，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白菟吃了一块小点心，慢悠悠的看着她，语气十分平静：“我要勾引也是勾引我的上司，怎么样都轮不到顾宇，戚小姐你想多了。”
    两个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戚羡馨气得想甩给她一个耳光，白菟立即躲开，她脸上带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其实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个垃圾而已，哦不，你连垃圾都比不上。”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进戚羡馨的心里。
    她双眼通红，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恨不得将白菟撕咬成碎片。
    但白菟提到了莫司寒，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的确是很大的威胁，她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
    舞会结束，戚羡馨愤恨地离开，白菟也跟莫司寒回了公寓。
    随着舞会结束，一些流言也开始散播出来。
    莫司寒在商业圈里，本来就是一个特别能够吸引人注意力的人物，媒体们的眼神也总是会恰如其是地聚焦在他的身上。
    有些人在舞会上看到白菟后，再结合戚羡馨的话，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便安排人深挖。
    很快他和白菟每天都在上演假扮情侣的事情，就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挖了出来，然后就曝光。
    这则消息被曝光的时候，江柔柔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想要以此作为找莫司寒的理由，然后让他陪自己吃顿午饭，没想到她这边还不没从家里的大厅走出去，不过就是一个转身抬眼看了一下茶几上的今日新闻，就看到了那张她这辈子都不想要让自己再看第二眼的照片。
    报纸上面，关于白菟和莫司寒两个人关系的事情，虽说写的有些扑朔迷离，有些似真似假，这要是放在以前，江柔柔看到关乎于莫司寒这样的花边新闻，一定是随意待之的，绝对不会把它当成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来看待，甚至还会在心里讥讽这些媒体和那个硬和她喜欢的男人扯上关系的女人的。
    毕竟，想要成名成势的人，可真的不在少数，想要借着莫家的势头上来的人，可是真的不在少数。
    但是现在，江柔柔盯着那张报纸上面刊登的照片，她越仔细盯着看它，偏生就会越发地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想要探究的更多起来，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莫司寒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并不一般。
    这些年，她几乎天天黏在莫司寒的身边，可是却从来没有一次，看到过莫司寒看向哪个女人的眼神里，是发着光的，尽是充满温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