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没有别的人。
    苏远轻轻淡淡的声嗓听着很平静，好像只是在回忆过往，然而她唇边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分外刺眼。
    逐渐的，凌小安耳边只剩下嗡嗡作响，那些话，已经听不大清了。
    清丽的面孔变得彻底灰白，她将指尖拢进掌心，很用力握着，但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苏远的说话声没有停止：“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如果他足够在乎你，足够珍惜你，他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对待你的身体，比如在办公室那种地方……”
    看着面前正在颤抖的女孩，苏远稍作停顿，有点儿不忍心说下去了。
    同是女人，她不想弄得这么难堪。
    可是想到萧寒将这女孩当做她的替身，想到那种画面……她内心又是嫉妒和不甘的。
    “我说这些话，你不需要放在心上，我不过是……”她又淡淡笑了一下，挽起耳边发丝，“我不过是想看一看，究竟你长什么样。”
    ……
    回到餐桌边，凌小安低头站在萧寒身旁，声音沉沉的：“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回去吗？”
    “怎么了？”萧寒立刻起身，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眼神担忧。
    她去洗手间，去了很长时间，他差点就要直接过去找她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胃有点撑，实在吃不下了。”
    “走吧，我们现在就回家。”萧寒叫来服务员，匆忙结了帐，牵着凌小安的手走出西餐厅。
    回去的路上，他一边开车着，时不时侧目看看她。
    她的脸色好像更差了，额头更是渗出汗水。
    “吃不惯西餐吗？为什么不早点说？”他想起刚才的牛排是半生的，兴许是那块牛排吃坏肚子了。
    凌小安靠在椅背，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车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抵达水岸公寓。
    萧寒将人抱下车，一直抱到房间里，才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他用掌心探了探她的额头。
    还是不放心，他拿出手机，打算叫医生过来一趟。
    可是凌小安却艰难地直起身子，抓着他的手腕，目光染着一层雾气：“没关系，不需要的，喝点水就好。”
    他愣了愣，随后去外面倒了一杯温水。
    回到床边，他扶着她的肩膀，喂她喝了大半杯。
    “我去给你放水，洗个热水澡，明天公司别去了，好好在家休息。”他揉了一下她的发顶，转身走向浴室。
    当他放好水，再次回到她身边的时候……
    他停止了呼吸，怔怔地张着眼睛，他觉得自己眼花了，大概是看错了还是脑袋不清楚！
    她……
    凌小安抱着膝盖，脸蛋低低垂着，细软的长发披散在肩后，而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散落一地。
    “萧寒，我觉得有点冷……你抱我，好吗？”她轻颤着说话，那副样子，简直要把男人弄疯了。
    起起伏伏……
    没有间断过。
    哪怕是萧寒这样的体力，也当真是到了极限。
    他的小女人学坏了，从来不会做的事情，从来不肯做的事情，今晚她全部都对他做了。
    结束了最后一次，天都快亮了。
    他搂着她，呼吸渐渐平息，他是想要睡一会儿的，哪怕只是闭会儿眼睛，毕竟马上就该去公司了。
    这样下来，他有一种……几乎要残了的感觉。
    可是她哭得越来越厉害，嗓子嘶哑着：“萧寒你和她……也是这样的吗？你们以前，也是这样子的吗？在海边的小木屋里，在沙滩上……你和她也是这样的，是不是萧寒？”
    “……”他的脸立刻绷紧，赤红的目光盯着她。
    凌小安背过身，随手拉起被子，躲在里面继续哭着。
    她没有压抑哭声……
    萧寒扯开被子，将她身子转过来，嗓音微凉：“回答我，在餐厅里，你是不是见过她？”
    “是，我见过她！”
    凌小安毫不犹豫承认了，眼泪仍然在肆意涌出：“萧寒我真的讨厌你！你真的很可恶！很可恶！”
    “安安……”
    “你一直到她大学毕业的那一天，你才碰了她，在你眼里，她就是这么珍贵的女人！可是我呢？萧寒你还记得在酒吧对我做过什么吗？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强迫我，怎么欺负我的？”
    “……”他哑口无言。
    他知道那件事情，始终会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
    哪怕她现在是喜欢他的，也是依赖他的，可是当初那个夜晚，他的所作所为，她大概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凌小安带着愤怒，用力捶打了一下男人的心口！
    所以她才会那么矛盾吧，所以她才会怀疑对他的喜欢……是带着某种程度的病态。
    因为他强暴过她的事实，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她喜欢上了一个强暴过她的男人！
    萧寒浑身僵硬，心里蔓延出刺痛感和紧张感：“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苏远也在餐厅里？
    他为什么没有发现？
    苏远居然敢找偷偷她！
    “她说在小木屋里，你们从天黑到天亮，你们一直都在……”
    凌小安话说到一半，唇被堵住了！
    他很生气地吻她，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她，怒声道：“不管她和你说过什么，我不许你再想了！”
    凌小安抓着被子，雾气腾腾的目光凝结在他眼底：“萧寒你混蛋！你是混蛋！”
    她是很怕他的，可是现在居然没有半点儿的畏惧了，居然能这么大声说话。
    大概是太愤怒，也是太伤心了，所以也就无所顾忌。
    “我是混蛋，安安我是，好了，别再哭了，嗯？”
    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丝毫不介意被骂，甚至他宁愿她多骂会儿，只要能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一点，挨几句骂又如何？
    凌小安避开男人的手，微微侧过头，声音依然轻轻的：“现在天还没有亮，还是说你现在的精力不如六年前？萧寒，是你不行了吗？”
    萧寒蹙了一下眉，眼底掀起波动，从来不曾有过如此错愕的表情！
    “你可以和她从天黑到天亮，和我就不行了吗？不行了吗萧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