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年夜饭呢，毛毛和墨墨都在。”我笑着回道。
    卓君顿时无语：“你丫的……我这边儿一个，你那边还有两个？！你这是跟我炫耀……哎吆吆，小韩，我没羡慕，真的，我就是不爽张阎跟我这儿得瑟……”
    听着那边儿卓君似乎是让韩凯月给收拾了，我也是乐了。
    看得出来，现在卓君跟韩凯月，感情应该比之前更为亲密。韩凯月的家里人或许之前是很不待见卓君，但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这两个人也是克服了种种困难，让人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真情。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韩凯月出事儿，卓君舍出了自己的尊严，卓君出事儿，韩凯月逼着自己家里人拿出了自己的嫁妆救卓君。如此感情，又怎么能不走到最后呢？
    可以想象，现在卓君已经有了两个采石场，算是名副其实的企业家了，以后腰包肯定能鼓起来，也不会参与什么打打杀杀这些混混才会办的事儿。所以，韩凯月的家庭对于卓君，肯定会很满意。
    所以，两个人也算是很快就能修成正果了。
    卓君那边儿跟韩凯月打闹了一阵，很快也就安静了下来，卓君笑着说道：“好了，张阎，我听你那边儿挺热闹的，我也就不多打扰你了。今天哥不陪着你们过年，你们也开开心心的。等到了明年，我去市里包个最大的场，带着你们所有人吃十八万八千八的大餐！”
    “呵呵，君哥，这话我可记住了！”我笑道。
    “嗯，”卓君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儿。这两天，你要是有空，就到我这里来一趟，我叫我的律师过来，拟定一份儿合同。联众和北城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要全部割给你。崔仲一那边儿我也通知了，不过这小子还不乐意要，呵呵，妈的，他要是不来，明天我就叫两个人用麻袋给他捆过来！”
    “什么，割让合同！？”我一愣。
    两个厂子，各百分之二十五的合同，相当于卓君直接扔给了我半个采石场！这可是一份大礼啊，我怎么能接受呢？
    “君哥，你来真的啊？！”我皱眉道，“厂子是你和张俊豪几乎是用命换来的，你直接分给了我和崔仲一，我们两个能拿得踏实吗？整件事儿，都是你和张俊豪在做的，我和崔仲一也就是帮忙跑了跑腿。就这么点儿事儿，你就直接分给了我们两个你和张俊豪一样的股份，这不合适吧，君哥？”
    卓君语气很正经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之前就说了，两个场子一旦拿下，咱们哥四个就平分了它，现在，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诺言而已。至于你和崔仲一在这件事儿里面到底出来多少力，这个也不能当作一个参照标准。就冲你跟仲一是我兄弟，你们拿二十五的股份，就值了！”
    “我没法要！”我直接了当地回道。
    卓君笑道：“你怎么跟崔仲一一样倔呢？难不成还要让我也去找人用麻袋把你扛过来？”
    我回道：“你要是能找到有这本事的人，就尽管试试。”
    “尼玛的……”想到我当初撂倒李亮等人的样子，卓君不由得无奈，随即叹了口气，说道，“阎，你也别让我难做，我说了咱们哥四个要平分这两个厂子，那就必须得分。这次，你就听我的吧。”
    “可是君哥……”
    “阎，说句心里话，”卓君的语气突然就正经了起来，“这次蒋万发的事儿，真的是让我长教训了。阎，你知道吗，我其实是真的怕我也成为下一个蒋万发。”
    “有的人是能够一起受苦，但是不能一起过好日子的，刘邦是这种人，蒋万发也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是这种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肯定是能拿到两个采石场的，我真的怕有一天，我也会变坏，变得跟蒋万发一样，眼里只有钱，没有兄弟。”
    “以后怎么样，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的我还是我，现在的我，把你们几个看得比钱还重要，所以，我可以把一大半股份全都割让给你们，眼皮都不眨一下。”
    “但是以后呢？当我知道钱是个好东西之后，还会这么想吗？我怕自己会因为钱跟你们闹掰，会选择钱而没有选择你们。那个时候，我会被金钱蒙蔽双眼，我也就不是卓君了。”
    我听得一愣，沉默了三秒之后，才强笑道：“君哥，你想的太多了。”
    “但愿是我想太多了。”卓君声音稍稍有些沙哑，“但是，蒋万发的变化，让我不得不这么想。阎，现在的卓君想对你们好，所以，你们就接受了吧，我怕我以后会后悔，怕我变成另一个人。”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良久之后，卓君这才开口，说道：“这样吧，阎，咱们两个各退一步，我给你十五的股份，你也别憋着不要了。才十五，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对吧？你呢，也就当卖哥哥一个面子，就收下了吧。你这边儿开口了，仲一那边儿我也好劝。哥们既然发达了，那就必须得带着你们腾飞！”
    我思考了得有半分钟，终于是说道：“好，君哥，这十五的股份我要了。”
    “呵呵！”卓君如释重负地笑了，“这就对了嘛！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电话先挂了。回头，别忘了来签合同！”
    “嗯……”我回了一声，卓君那边儿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收起了手机，旁边的墨墨问我谁打来的，什么事儿。我笑着说是卓君，要给我联众、北城两个采石场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没同意，最后他说要给我十五，我答应了。
    听到这话，彭雨也是笑了笑，抿了口酒，说道：“联众和北城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啊？呵呵，真是看不出来，卓君那小子挺大方。这两个厂子要是好好经营，就算是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小子一年到手也能分小几百万呢。”
    我一愣，说道：“这么多吗？”
    彭雨点点头，说道：“不然你以为呢？蒋万发和王瑞雄小半年就捞了将近一千万，明年两个厂子干起来，纯利润一两千万绝对没问题，你算算，到你自己手里，能分多少钱？你现在，单凭这十五的股份就已经算是百万的身价了，呵呵。”
    我愣了，完全没有想到，听起来十五这么小额的股份，竟然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经济利益。
    毛天天一听我现在身价已经是百万了，也是为我开心，同时也是磨着小银牙，让我回头签完合同，可得攒个局，请她好好吃顿饭。
    我笑着答应了，心里对于卓君的感激，也是溢于言表。
    谁能把一年小几百万的钱这么轻易就送出去？有多少人为了几千、几万块钱就反目成仇了？卓君这事儿，办的着实敞亮，也符合他的为人。
    钱这东西，买不来感情，但是却能让感情分崩离析。卓君很怕如此，所以在控制着自己，控制着人情。
    大年三十，在轰隆隆的礼花声中，彻底结束了，新的一年随之而来。
    金鹰那边儿已经放假，这几天，也是我一年之中，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过得着实是惬意。
    大年初四一大早，我出去和从外面回来的应能、刘立帆等那批高三的哥们出去整场去了，家里也就剩下了张梅在收拾家里的卫生。
    我家门外，一辆崭新的奔驰glc缓缓停下，衣着光鲜的胡兵从车上下来，哼着流行歌曲，一手夹着皮包，另一首则是抱着一个鼓鼓囊囊地信封，就这么推开了我家掩虚的门进去了。
    “张姨，过年好，过年好！”胡兵见到张梅正用抹布擦桌子呢，立马咧嘴笑了，打了声招呼。
    张梅一看胡兵过来了，捋了捋额前有些花白的碎发，略显疲惫地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抹布，同时也是解下了身上的围裙，说道：“过年好，胡兵你来了啊？快坐下，快坐下，我去给你倒点儿水。”
    “不用麻烦了，张姨，我就来找张阎的，办点儿事儿就走了。”胡兵确实是没有打算长待，屁股都没坐下。
    张梅见状，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找张阎啊？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跟那帮已经出去上大学的孩子聚会去了好像。你也知道，他现在在武校，一年就这么几天时间，所以一天天都不怎么着家……”
    “哦，这么不巧啊？！”胡兵挠挠头，然后笑道，“那找您也是一样的。来，张姨，这个我给您放这儿了。”
    说着，胡兵把手里的信封放在了茶几上，拍了拍。
    “这是什么？”张梅愣了愣，然后拿起来看了看，赫然见到里面全是一叠叠的现金。
    “哎呀，怎么这么多钱，胡兵，你这是……”张梅大惊失色，以为这大信封里，粗略一数怎么也得将近六七万块钱。
    胡兵笑道：“张阎在我的啤酒广场有股份，这事儿您忘了？过年的时候，我又收了波租金，有钱了，正好也是过年，我这年底分红，就迟了几天，但是现在也是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