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
    水无峰抱着他变幻回了本相，一张棱角分明、凌砾如锋的脸出现在风阳野眼中，本就挺拔的身形也变得更加魁伟高大，衬得风阳野身形格外纤细柔弱。
    那张脸对于风阳野来说并不陌生，他看见过这个人从满是尸体、血气滔天的无底深渊里走出来，扛着一杆黑色的大旗，金甲溅满血迹，伤痕累累，势欲冲天。
    风阳野脑子里把从遇见这个徒弟到收养回宗里的事情转了好几遍……慢慢明白过来，脸上表情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我从天兵冢捡了上古魔物回来养？怪不得天赋那么好，怪不得修为说突破就突破。
    ……风阳野脊背发凉中，看向了眼前魔物的左手，散出一点神识去试探，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里传来宗印的回应……自己乖巧可人的宝贝徒弟真的是那个杀了几十万天兵的上古魔物。
    等等……那我喜欢上的是一个上古魔物？不光喜欢，我刚才还在他怀里……泄了？
    “……”风阳野怔了好一会儿，直勾勾看着水无峰那张俊脸，不知为何没有恐惧，只是满眼都写着自己有多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脑子到底好不好使……
    水无峰看着仙修用炙热的眼神看着自己，深沉地眸光下藏着的一层层渴望暗涌，“阳野……我心悦你……”
    风阳野依旧愣愣的，魔头抬手捧住他的脸，缓缓靠近着自己渴望的嘴唇。
    风阳野瞳孔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偏头躲开，水无峰顿住了动作，揩了揩他的脸，“……阳野不打算再收留我了？”
    魔物和仙修对视着，嘴角的笑意里带着诱惑，风阳野却一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水无峰收敛了笑意，轻轻叹了口气，吻了一下他的眉心，“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可以把我的身份告知天下，再聚集一次屠魔，或者选择继续收留我，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伤害你……不用怕，我等你。”
    水无峰语落起身离开了小榻，风阳野看着他似乎要离去的背影，心脏一跳一跳的痛起来，脸上忽然出现了慌乱的表情，一把扑上去紧紧抱住了魔头劲瘦的腰，“别离开我……留下来，算我求你……”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水无峰低头看了一眼环在腰间微微发抖的纤长手臂，抬手握住手腕拉开了他。
    风阳野迷茫地仰起头，看着魔头转过身抱住了自己，那温暖的怀抱宛如庇护住了他的铜墙铁壁，驱散了方才一瞬间产生的所有强烈的不安。
    水无峰温柔地摸着仙修的头发，很快感觉的胸前的衣服传来一丝潮意，他摸了摸风阳野的脸颊，触到了还没散去温度的水痕，“我不离开你，别哭啊……”
    “我没哭……十二……”风阳野紧紧拉着他的衣服，嗓子是哑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谁，我会尽力保护好你的……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陪我。”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水无峰起身离开的那一刻，风阳野感觉自己像是瞬间被扔回了无尽头的黑暗里，周围好像有水淹过来，巨大的恐惧瞬间死死笼罩住他，惊出了一身的虚汗和两抹泪痕……只有抱住这个人，就像抱住了干燥温暖的光一样，这感觉来的那么莫名其妙但却不容他不信。
    还是一样的傻，魔头低头亲了一口他的发顶，语气里带着笑意：“你保护不了我。”
    风阳野靠在他怀里，把抱在魔头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全然忘了方才是谁主导去留：“……我知道我护不了你，可你留下来会比较安全，我的修为还可以再提升，早晚可以保护你的。”
    水无峰一只手托到了仙修屁股下面，把那具于他而言一折就断的纤弱身体托了起来牢牢抱着，盯着风阳野的眼睛，语气强势里含着柔情：“你不需要保护我，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够了，你做不到的所有事我都会帮你，我要的是你，不是你能为我做什么……就算是这天下不要你了，你也是我的。”
    风阳野两条长腿不自在地夹紧在魔物的腰间，抱着对方的脖子，看了那双深邃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听清我刚才的话了吗？”水无峰捏了一把他的屁股。风阳野缩了一下身体，恍了神似得趴进了他怀里，似乎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我把你捡回来的，不然你会喜欢上别人是吗？”
    水无峰露出丝无奈，看不懂风阳野在想什么，把人往怀里拢了拢，“不会有别人的，不是你的话，那个别人肯定已经死了。”
    安下心的风阳野慢慢笑起来，表情微微有点奇怪，又变回了不着调的那副模样：“……十二，你下面顶到我了。”
    魔头看着风阳野憋不住笑起来的样子，俯身把仙修压到了榻上，斜飞入鬓的凌厉浓眉下那双满带□□的眼睛紧盯着风阳野，在他眉心吻了又吻。
    风阳野傻笑着，对魔头的亲近异常自然地全盘接下，没有一丝的抗拒：“我想看看你……”
    水无峰嗅着仙修脖发丝间的药香气，语气温柔：“你想怎么看？”
    风阳野推着把人按到了榻上，神色认真的看着水无峰的面孔缓缓起身跨坐在他身上，解开了魔头的衣带。
    精壮的身体逐渐暴露在空气中，小麦色的肌肤和虬龙盘踞似的肌肉看得人血脉喷张，风阳野脸上架不住正经的表情，两只桃花眼眯起来，暴露出痴汉似的笑……和以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过这身体散发出的阳刚之美着实让人无从抗拒。
    明明已经下了许多层结界，房里也没有别人，风阳野还是谨慎地把魔头身上的衣服拎起来挡好那具身体自己趴下身来欣赏，也不知道在防备谁偷窥。
    柔软的指尖和手掌在胸腹间轻飘飘的拂过，越来越向下，水无峰喉结划动了一下，曲起了一条长腿，让风阳野离他更近了一点。
    “心肝儿，看够了吗？”沙哑的嗓音吓了认真观摩的仙修一跳，惊得顺手便把魔头身上的衣服乱糟糟地裹了回去，满脸绯红地抬头看着那张带笑的面孔,急色下还带着不经事的茫然。
    水无峰看穿那点心思，握住了他的腰肢往下压着，另一只手撑起身体用力亲了对方的嘴角一口，然后咬住了嘴唇，手掌隔着衣服握紧那截细腰。
    唇舌被掠夺着，身体里的里的空气渐渐夺走了，在风阳野快要窒息之前，魔头松开了嘴，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着他。
    风阳野趴在宝贝徒弟的肩上，眼神里带着失神的迷蒙，几息过后回过神来，感觉股间的硕大好像更烫了，他转头看着水无峰，从那双眸子里发现了隐忍克制的神色，恶劣地抿了抿嘴角，试着把柔软的嘴唇贴在魔头线条凌厉的下颚角轻轻摩蹭了几下，“十二……”
    水无峰捏了一把他的腰，目露宠溺，“现在还不行，要等到我封印解开些，不然会不方便……阳野想要的话，我可以像刚才那样帮你。”
    “你身上还有封印？”风阳野皱了下眉头，方才的温软挑逗从神色里淡下来，“伤呢？你在无底渊受的伤很重对吗？”伤势不重的话，一个比肩上古金仙的魔头怎么可能委身到他们一个仙宗里面来？风阳野回想起赤尻从无底渊下走出来的那副样子，心脏骤得发紧，患得患失地担心起魔头的身体……
    徒弟和魔头的身份在风阳野脑子里其实还有点乱糟糟的模糊，但是他接受了，他的脑子在告诉他一定要接受这个人。
    他带着那种他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信任让他深深觉得水无峰只要能喜欢自己就够了，能留下就够了，自己要好好保护他，不管他是谁，都要让他好好活着，绝对不要死，死了就会永远消失了，一想到这个魔头会消失，他忽然觉得自己又要坠进黑暗冰凉的深渊里，所有的理智都淹死在可怕的恐惧里。
    “还好，不碍事了，别担心，”水无峰看着露出紧张神色的仙修，目光里满是温柔。
    风阳野眉心的皱痕凝的更重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不要骗我。”他从前要把神识探进这魔头体内，不是探不进去就是只能看见和平常修士差不多的正常经脉丹田，显然都是幻象。
    水无峰亲昵地咬了风阳野的耳朵一下，“一定要看？”
    风阳野不为所动的盯向他，水无峰叹了口气，轻轻一挑眉峰，“看吧……”
    仙修一股脑把神识涌进了水无峰体内，没有阻碍，也没有幻象，随着深入，他的动作逐渐小心起来，脸色也越来越沉重……狰狞如细蛇的红色封印遍布于胸腔和丹田，过于靠近时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神识被拉扯过去，然后另一股极强大的神识裹住了他的神识，让他能继续探查体内的其他情况……魔头在宗里养了三十几年身体，不光有大片的可怕封印还内伤纵横……
    水无峰看着他探完自己的伤势之后阴沉的样子，伸手轻刮了下仙修的下巴，“很快就会好了，心肝儿，记得吗？我不是人……你看见的伤对我来说都是小事，不然我怎么会让你看呢？”
    风阳野完全没吃这一套，眼带薄薄的怒气：“你以后老老实实给我泡灵泉，别总跟我说什么有的没的，你自己什么伤你没看见吗？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是刻在潜意识里的想法，仙修还想抬手打魔头脑门一下，不过看着那张气势十足的俊脸，犹犹豫豫又把手放下来，心疼的握紧了拳头。
    水无峰手落在了他后颈上摸了摸，“伤我自己养就可以，你别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