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她睡不着觉。
    陆斯衍眉尾轻挑，突然“嗤”了下轻笑出声。他把温茴揽进怀里，也慢慢合上了眼。
    临城距离衡城不远，但是来回也要几个小时。
    陆斯衍今天拍完最后一场戏就立刻过来了，折腾了大半天，整个人都没什么精力。
    但是现在能抱着温茴入睡，好像再多的疲惫和奔波都是值得的。
    如果这一生一直都这样。
    那该多好。
    节目组在村里逗留了三天。
    录制的时候嘉宾吗们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很熟了，但是等节目录制一结束，没有几个人会主动找谁说话。
    盛洋倒是个例外。
    节目录制完的时候，他找温茴要了微信。
    幸亏陆斯衍前一天突然又被沈懿叫回去加了个镜头，不然这个微信怕是不能顺利给出去。
    一行人包车出了衡城。
    因为接下来的行程都不一样，所以返程的票就全由个人来定了。
    温茴没打算这么快回北京。好不容易来南方一趟，还没从节目组的商务车上下来，她就开始看起了到隔壁城市的车票。
    付曦在车上昏昏欲睡，“茴茴，我们今晚回去？”
    她提前查过机票，“晚上八点和明天凌晨一点多都还可以。”
    温茴下了订单：“你先回去吧，我过两天再回去。”
    付曦差点清醒了，“你干什么去……”
    刚问出口，她就“哦”了声，“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温茴拒绝了，“你再不回去，葡萄都要瘦成葡萄干了。”
    葡萄是付曦养的猫。
    付曦嘴角撇了撇，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车在两个小时后到达衡城车站，温茴跟几人道了别之后，拖着行李箱去取票口取了票。
    她买的是火车票。
    恰逢清明节，车上人多得不行。
    温茴戴着口罩，全程都半低着头。
    因为只有一站地，所以不到一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温茴下车前几分钟，还被认出来的粉丝要了个签名。
    虽然整个车厢也就那么一个粉丝。
    拉着行李箱出车站的时候温茴嘴角都还挂着笑，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地点：
    “清平路。”
    温茴在北京生活的时间长，所以南方人的口音基本没有，司机师傅多看了她两眼：“姑娘来旅游的吗？”
    “家在这里。”
    “听着口音不像啊……”
    温茴笑了笑，没再往下接话。
    天灰蒙蒙的，像是随时都会洒下雨点来。
    出租车很快停在清平路，温茴付钱下车，然后循着记忆找到了奶奶家里。
    她出国以后就没再回来过，但是这间房子每隔几个月都会叫人来打扫，所以倒也不像很久没住过人的地方。
    温茴早就做好了回来看看的打算，连钥匙都提前带好了。拿出来开门时，正巧碰上隔壁出来倒垃圾的阿姨。
    可能因为温茴最近在网上活跃，这位邻居阿姨又在网上冲浪，对方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她来：“小茴？”
    看得出来阿姨很激动，随手把垃圾扔在一边迎了过来，“好些年没见你了。”
    温茴已经摘了口罩，所以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啊！”
    “阿姨还是这么年轻，”温茴笑笑，解释道：“前几天来衡城录节目，所以顺便回来看看。”
    隔壁的门开着，有年纪大些的奶奶听到动静，也慢腾腾走了出来。
    老人家记忆力不太好，还得那个阿姨提醒：“温茴小丫头，就是隔壁李婶家的小孙女。”
    想了半天，她才想起来，“哦……温茴。”
    奶奶打量了她好半晌，“你弟弟怎么没来啊，现在也该上大学了吧？”
    “叫什么来着……”
    阿姨连忙又把她推了进去，“小茴你别往心里啊，老人家嘛，很多东西记得不清楚……”
    温茴弯了下嘴角，“没关系。”
    她开了门，“那阿姨，我先进去了。”
    “哎，好好，”阿姨笑眯眯的，“小茴好好演戏，我可爱看你演的剧了……”
    温茴关门前，冲她又笑了下。
    门一合上，她脸上瞬间就没有什么表情了。
    温茴在小院子里站了两分钟，等力气恢复了些，她才进了屋子。
    因为阴天，天黑得比以往早了些。
    现在网络发达，从支付宝或者微信都能交电费水费。
    温茴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以后，才过了晚上七点。
    窗户开着通风，温茴在床上躺了会儿，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夜里，狂风骤然大作。
    温茴刚好又梦到了去世好些年的奶奶，以及父母离婚时还没什么记忆的弟弟，她出了一身冷汗，猛地从梦里惊喜。
    春天的雨很密，但是没有闪电。
    温茴睁着眼睛在黑暗中躺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关了窗户。
    按亮手机屏幕一看，才十点多钟。
    温茴也没去开灯，她半靠在床头，翻了翻微信的朋友圈。
    好友不多，连朋友圈也只有寥寥几条。
    温茴退出来，给言宁和付曦发了条消息。
    她习惯广撒网，尤其自己一个人寂寞到害怕的时候。
    俩人都没回。
    温茴等了几分钟，然后又给陆斯衍发了条消息。
    这位回得倒是快：「怎么了？」
    hui：「下雨了。」
    l：「哪儿？」
    温茴这才想起来，陆斯衍没跟她在一个城市。
    她看着屏幕暗下来，突然就不知道回什么了。
    l：「你在哪？」
    hui：「我奶奶家。」
    怕陆斯衍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温茴还特意加了句：「这边好久没住人了。」
    冷清又寂静。
    l：「害怕吗？」
    hui：「还行。」
    怕倒是不太怕，就是心里空荡荡的，压抑得很。
    l：「地址发我。」
    hui：「你不用过来，我明天就回去了。」
    温茴本来是打算多留几天的，但是这才第一晚，她就开始做噩梦。
    再住下去，怕是回去以后得生场病。
    「地址。」
    l：「我去接你。」
    温茴没给：「我要睡了。」
    隔了几秒，她又发了条：「明天来接我吧。」
    消息发过去后，温茴直接关了机。
    一夜难眠。
    天快亮了温茴才睡着，手机设置了自动开机，付曦的电话一大早就打了过来。
    她脑袋有些疼，开口的时候还带着明显的鼻音：“喂？”
    “你是在清平路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