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温婉微微一笑，反问道：
    “是嘛，可我怎么听说，窑镇醉心楼，是专门听曲寻欢的场所呢？”
    “啊！”
    肥龙脸色陡然一变。
    “梁……梁大小姐，合着你……你去过窑镇？”
    “废话！从西安城到青山镇，窑镇是必经之路。我又不眼瞎，醉心楼那么大一个招牌，门口还有那么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揽客，我能看不见？”
    肥龙咧嘴一笑：
    “嘿嘿，梁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误会，其实我……我去醉心楼，也就是听听小曲，喝点小酒，不干别的。”
    “你干不干别的，管我什么事，干了也没什么啊。”
    肥龙顿时急了，“不是……，梁大小姐，天地良心，我……我真没干别的啊，就是喝酒、听曲。”
    “我说了，你干没干，跟我没关系。”
    梁温婉说着，走出了内堂，肥龙急忙追了出去，紧跟着梁温婉解释道：
    “梁大小姐，你一定得相信我，我兄弟真是死在了醉心楼，我去醉心楼也真是要祭奠他，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啊。”
    “嗯嗯，我相信，你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
    “哎，梁大小姐，我觉得你对我误会太深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冷羽笑着摇了摇头。
    很显然，肥龙喜欢上了梁温婉，只是两人实在差距太大，一个是出过国，留过洋的名门千金，一个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土匪，即使冷羽有心撮合他俩，恐怕也是强扭瓜藤。
    ……
    赛华佗足足在医馆里睡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也不跟冷羽解释什么，站起身，摇摇晃晃便要回家，冷羽连忙上前扶住他，说道：
    “师父，我送您回去。”
    赛华佗也不推却，任由冷羽扶着自己。
    路上，冷羽冲赛华佗问道：
    “师父，您以前喝酒从未醉过，今日怎么醉成这样？”
    “我醉了么？”
    赛华佗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倒是觉得，我醉了大半辈子，今儿个，才算是一朝梦醒。”
    听赛华佗这么说，冷羽愈加断定，师父一定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他定了定神，问道：
    “师父，您到底有啥事，跟我说说。”
    赛华佗叹了口气，苦笑道：
    “起死回生丹，终究没有任何作用，根本不能使亡者复生。”
    这状况，早在冷羽意料之中，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起死回生丹能真的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哪怕所用的都是极其罕见的稀世药材。
    冷羽定了定神，开口说道：
    “师父，我记得您曾经说过，生老病死，乃为天道，没有人能够顺应天道，虽说治病救人是我们医者的本分，但起死回生，终究是逆天之举。您已经尽了力，您的女儿泉下有知，相信也不会怪您，再说了，也许她早已投了一户富贵人家，又何苦一定要让她再遭此生之罪呢。”
    赛华佗低下头，悄然抹了一把眼泪， 随即抬起头来说道：
    “算你小子说得对，是为师太执着了。起死回生，对她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冷羽趁机又道：
    “师父，恕我直言，您与其执着于让亡者重生，不如对活着的人好一点。”
    赛华佗转头看向冷羽：
    “臭小子，你啥意思？”
    “师父，您明明已经知道灵儿就是您的亲外孙女，为何不对她好点？让她独自一人待在死人谷，我总觉得不放心。”
    一提到龙灵，赛华佗叹了口气，陷入了沉默。
    其实他何尝不担心龙灵，只是他对龙灵心存愧疚，觉得无颜面对她，所以不敢与她相认。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初为了报仇，将龙灵送去了死人谷，龙灵也不至于过着近乎原始的丛林生活。虽说龙灵自己或许乐在其中，但他却感到十分愧疚。
    他本想着等龙灵的母亲复活后，再带着龙灵的母亲一块去找龙灵，然后向龙灵道明一切，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已经变得越来越渺茫，几乎已经成了奢望。
    不！应该说一开始就是奢望，只是他过于执着，将不切实际的奢望当成了希望。
    见赛华佗沉默不语，冷羽又道：
    “师父，有件事，我觉得您该知道。”
    “啥事？”
    “昨日，李义武来找过我……”
    冷羽将昨天发生的事，以及他从巴图那儿打听到的信息都告诉了赛华佗，当得知巴图醒来的时候，很可能是置身于死人谷中，赛华佗立刻停下脚步，并转头向冷羽确认道：
    “臭小子，你……你确定他是在死人谷中醒来的？”
    冷羽回答：
    “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巴图说那地方离青山镇不算太远，他醒来后在附近转悠了十多天，走了二三百里地，来到了青山镇，死人谷谷口距离青山镇大概五六十里，他走出山谷后漫无目的地四处转悠，转个二三百里来到青山镇，符合逻辑。再则，他说那座山谷中有食人藤，而且他曾被食人藤缠绕，是一名女子救了他，在青山镇附近，除了死人谷之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类似环境的山谷，至于那名女子，应该就是灵儿。”
    “臭小子！这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行了，你赶紧给我准备一匹快马，我得去趟死人谷。”
    “师父，您这也太急了吧。”
    “我能不急么。如果真像臭小子你说的，出现了那啥子虫洞，死人谷的气场必定发生翻天覆地的影响，灵儿独自身处死人谷，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如何了得。”
    “看来师父您还是很牵挂灵儿的嘛，不过我倒是觉得，师父您暂时不用担心，巴图既然是被灵儿所救，便说明灵儿没事。这样好了，明日我会先去窑镇，一是调查今日那人患石化症的原因，二是据说那儿几天前曾发生罕见的沙尘暴，我得去看看。然后我再陪您一块前往死人谷，您看如何？”
    听了冷羽所说，赛华佗若有所思，在沉吟片刻过后，他抬起头来说道：
    “行！就依你。明日出发的时候，记得叫我。”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