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
    乔安安习以为常地垂眸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动了动圆润的脚趾后软声问：“律北琰，要是……有个人害的jk.集团损失一大笔钱，你会怎么样？”
    律北琰喝粥的动作一顿，汤匙在浓稠的小米粥里搅拌几下后靠着碗边放下。
    “让他消失。”
    话音一落，乔安安蜷缩着的脚趾一顿，她扯了扯唇，“……会不会太残忍了？”
    律北琰睨了她一眼。
    “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乔安安着急开口。
    “损失多少百倍奉还。”
    乔安安瞳孔狠狠一皱缩，猛地起身，一个不注意便膝盖便撞上桌边，疼的她当即痛呼出声：“疼！”
    律北琰清眸含着抹浅浅的笑意，起身上前，“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这不是紧张！
    是……害怕！
    乔安安苍白着一张脸轻摇头，“没……我就是看你喝的差不多了，想着端下去给陈叔他们收拾。”
    “不是被吓着？”
    “吓、吓什么？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被吓到。”
    律北琰颔首，乔安安穿着睡裙，膝盖若隐若现，他轻瞥一眼确定她膝盖上没有磕出青紫后便回到大班椅上。
    乔安安小声地倒吸气，手揉着膝盖，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律北琰的侧脸。
    过了小半会儿，疼痛消散不少后她才咽下一口唾沫，道：“律北琰，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卖身一次值多少钱啊？”
    律北琰敲打键盘的动作一滞，侧头睹着她，没有说话。
    乔安安讪讪一笑，“别误会，我不卖身给别人……那啥，我就是想问一下，我要是……卖身给你，值多少钱啊？”
    “乔安安，你不需要卖身。”
    “啊？”
    “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履行夫妻义务。”说着，律北琰便起身，高大的身影紧逼而来。
    乔安安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不是，我……我什么时候想了？”
    “你不是想卖身？”
    “我、我不用你履行夫妻义务。”
    律北琰停下逼近，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吓得够呛的小妻子。
    乔安安见他不再轻举妄动，长吁一口气，道：“我知道，我现在卖身给你肯定没什么用……只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我们是夫妻也得算个账。”
    “我们没结婚之前，我卖了一次身，这个你总不能赖掉吧？”乔安安掀起眼帘，嘴角轻勾，“律总，我们算一下……这个价钱？”
    不然要是真的被律北琰查到头上，百倍……她都不知道基金会赔不赔得起！
    律北琰淡淡然看着她，仍旧没有说话。
    乔安安咬着下唇，“律北琰……”
    “你缺钱？”
    “……现在不缺。”
    律北琰颔首，重新落座办公桌前，“提前履行夫妻义务，一文不值。”
    乔安安一噎。
    一文不值？
    她！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才……乔安安哭丧着一张脸，这是奸商！赤裸裸的压榨！
    她动了动唇还想来个讨价还价，可看到律北琰那板着的一张脸，面无表情，不近人情的样子，她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恹恹的。
    回到书桌前，她拿着笔，看了几眼辅导书便看不下去，干脆拿着草稿纸不停地画小猪。
    便画嘴里还便低喃痛斥：“奸商！奸商！”
    律北琰回复完一封邮件后余光睨向乔安安跟前的那张草稿纸，上面都画满了猪头……他黑眸里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他知道乔安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也知道乔安安一定会对乔氏采取行动。
    这一点他不意外。
    而她问的问题，他的回答也的确是认真的。
    只是……还有第三种答案——但凡试图损害他利益的人，他不会放过，除了一个人，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律北琰幽深带着点点缱绻的视线落在乔安安的身上。
    不知不觉，他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这个有些不要脸、有些可爱又有时候很利落干脆的小妻子。
    律北琰收敛视线，乔安安便趴在桌子上，画着画着便有些困，她今天已经面试一天，实在有些累，不知不觉就这么睡过去。
    半晌没有听见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律北琰再看去时，乔安安已经双眸紧闭，侧头趴在臂弯里，粉唇轻动，睡得正沉。
    他眸光放柔，上前，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乔安安手臂下压着那张画满猪头的草稿纸，律北琰便轻手轻脚地将那张纸抽出来，浅浅扫视一圈后，视线紧紧地定在纸张角落的署名上——律奸商！
    律北琰将书房的灯光调暗了些，方便乔安安可以睡得安稳。
    他的手里还拿着那张纸，看着那三个字，他浅薄的嘴角轻勾，弧度浅浅却带着丝无奈和宠溺。
    律北琰站在她的边上，垂眸看着她，最后将那张纸折叠起来放进抽屉里。
    ——
    一大清早，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寂静的卧室。
    只见大床上缩着的那一团动了动，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从那团被子里探出来，摸索着找到枕边，抓住手机一划挂断铃声。
    却不想刚刚挂断，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到被子里，铃声又一次响起。
    入目漆黑的被子里，乔安安闭着眼蹙眉，被那不断响起的铃声闹得实在烦躁，在铃声第三次响起时，她终于爆发，掀开被子坐起身。
    因为刚醒来，睡眼惺忪，眼尾还有点红。
    她将手里捞过来看着来电显示——顾澄月。
    乔安安深呼吸，重重的倒在床上，按下接听后又按下免提丢在一边，闭着眼睛抱被子。
    “安安！安安！安安！”
    顾澄月的尖叫从手机里传来，乔安安一个激灵。
    这下好了，仅剩的一点点瞌睡虫也被赶跑，她睁开双眸看了眼手机，哑着嗓子：“顾澄月！你一早发什么疯呢？”
    “安安！热搜！热搜！”
    乔安安眉心微拧，拉扯回忆想起昨天回来后查到的热搜，她撇撇嘴，她这个闺蜜的弧线是不是太长了？
    现在才看到热搜？
    “我知道热搜……我都没跳脚，能不能有点出息？淡定点。”
    “淡定？这怎么淡定啊？”顾澄月不可置信道：“安安！乔氏要完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淡定呢？我都快激动死了！”
    “完了就……”
    腾地一下，乔安安话说到一半顿住，猛然坐起身。
    “乔氏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