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乔安安不禁疑惑，卜老看上去也有八十多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跟律北琰成为故人的人。
    律北琰看出了她的疑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草坪走去，缓声道：“我救过卜老。”
    她顿住脚步，“你救过卜老？什么时候？”
    “在入军部的第一年，我在半年内因参与一个捣毁非法组织的项目立了功，提前进了军部的特部，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卜老是人质。”
    乔安安听着倒吸一口凉气，“人质？”
    “嗯，卜老在当时就已经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设计师，并且威望很大，为人也和善，被恐怖分子挟持之后，我被下令救回卜老。”
    “那后来呢？卜老的腿……”
    “他的腿是因为后来的车祸，不是因为那次行动，那次行动圆满的结束了，只是在救下卜老的那一瞬，恐怖分子已经没了理智，开了枪。”
    “卜老中了枪，还是你？”
    “我。”
    当时的律北琰替卜老挡了一枪。
    乔安安拧眉，着急忙慌地伸手就要抓律北琰的衣领，想扯开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受了伤。
    律北琰眼底闪过一丝哭笑不得，握住她的手。
    “没有，那颗子弹我的确挡住了，但我穿了防弹衣。”
    所以实际上他也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并没有真正的中弹。
    乔安安松了一口气，目光微嗔，抬手就在他胸口的位置打了一下，“那你怎么不说明白，我都被吓死了。”
    律北琰拉着她坐在草坪上，“后来卜老一直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我在军部的时候一直托人照顾我，后来……他出了车祸。”
    “卜老的车祸……”乔安安拉长了尾音。
    “是余党的报复。”当时的行动人数少，而且因为卜老的权威，以至于不敢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自然没办法大肆的去找剩下的余党。
    原以为这些人会销声匿迹，逃过一劫之后会知道错。
    可没想到，这些人死心不改，竟然整整安静了三年，在一次卜老出席设计大会评委时，开着货车撞了卜老的车，卜老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两条腿……没了知觉，站不起来，需要人搀扶着。
    乔安安倒吸一口气，光是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
    她抿着唇：“那余党呢？抓到了吗？”
    “抓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乔安安长吁一口气，一方面是因为卜老的遭遇而有些揪心，一方面则是担心律北琰也会被这些余党盯上报复，如今听到律北琰肯定的回答之后，这才真正的将吊着的石头放下来。
    “那卜鸣是卜老的亲儿子？”这倒不是乔安安闲着没事突然问的问题。
    而是……卜鸣和卜老完全没有一点地方是一样的。
    跟别人说这是父子，只怕都会有些疑惑。
    “不是。”律北琰果断道，“卜鸣是卜老领养的儿子，在卜鸣五岁那年从孤儿院领养的。”
    因为卜老一直都很喜欢律北琰，所以在这些事情上更是没瞒着，卜鸣也知道自己不是卜老亲生的。
    “领养？”
    “嗯。”律北琰点头，继续道：“卜老一生没有结婚。”
    “为什么啊？”
    律北琰沉了沉眸，“我曾经问过，他说，他爱的人已经没了，所以没必要再去祸害别的女孩子。”
    乔安安听着不由得心惊。
    这又是一个……悲剧收场的故事吗？
    “所以卜老喜欢的人，去世了吗？”
    律北琰一听，垂眸道：“没有，她嫁人了。”
    对于卜老来说，那就是自己深爱的女人，没了，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乔安安咂舌。
    卜鸣在这时走了回来，“律总，律少奶奶。”
    因为从律北琰的嘴里知道了卜鸣的身世，她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卜鸣，不得不说卜鸣长得一表人才，哪怕是人到中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年轻时候的气魄和清晰的轮廓。
    “卜先生。”
    “佣人一下子也没有注意你们在哪，我特地过来了。”
    “是有什么事吗？”
    卜鸣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已经到饭点了，要不我们先吃饭？”
    律北琰和乔安安起身，颔首。
    ***
    陵城。
    律沛柔私人公寓。
    门铃声响起，律沛柔看了一眼电子显示屏上的人，不由得蹙眉，不耐烦的打开门，“你怎么又来了？”
    应寒舜一见到律沛柔便猛地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律沛柔微楞，应寒舜的身上被烟味缠绕着，就跟刚从烟厂里出来似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
    应寒舜闭着眼睛，还没有说话，律沛柔便挣扎了几下：“快松开我，臭死了！”
    “那就臭着吧，我实在太累了，给我抱抱。”
    律沛柔拧眉，又一次挣扎，应寒舜不耐的蹙起了眉头，食指上的戒指忽地弹出一根细细的针头，抵着律沛柔的后腰。
    细针穿破了衣服，针头刺着她的皮肤。
    律沛柔后背一僵，耳边又传来应寒舜沉沉的声音：“乖，别乱动，让我就这样待一会儿，我累。”
    她又哪里敢动！
    那根针就这样戳着她的腰。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律沛柔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腰麻了，应寒舜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她。
    律沛柔关上门，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应寒舜。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当然是看到你的别墅灭了灯。”应寒舜理所当然的道。
    完全没有把私闯民宅四个字放在心上。
    “你来做什么？你昨晚做贼去了？”
    应寒舜从沙发上起来，勾唇：“比做贼刺激。”
    律沛柔拧眉，没有说话，等着他下一句话。
    可应寒舜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律沛柔站在沙发边上，看着应寒舜的睡容，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视线落在他食指上的戒指处。
    方才……就是这个戒指弹出了针。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冷，转身走进厨房，很快又出来，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
    她靠近沙发，刀面银光泽泽。
    就在她举起手的那一瞬，她脑海一闪，又不得不放下。
    一声轻笑从沙发传来。
    “怎么？舍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