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怎么会来看她？听说付氏集团最近接了个大项目，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更何况是主要的决策者付千臣呢？
    眼睛已经好多了，乔语蒙干脆下床到处走走。
    只是医院里的风景，大多都是悲伤的，只有少数人是笑着的。
    乔语蒙顺着楼梯一层一层的往下走，然后在妇产科看到了陆琛和殷明珠。
    殷明珠靠在床头，陆琛则坐在她面前，两个人都略微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病房里占据了整面墙的玻璃窗让光线穷尽全部的倾斜进来，把陆琛照的近乎透明，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里。
    “阿琛，你一直这样陪着我，乔小姐会生气的。”殷明珠说着，伸手去拿床头的杯子。
    陆琛没回答她，但还是伸手把杯子递到她手里。
    殷明珠抿了一口水，抬头看向陆琛，“孩子没了，是我身体不好造成的，和你没关系，你真的不用这样一直陪着我。”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陆琛问完，像是有感应似的转头，恰好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们俩的乔语蒙。
    乔语蒙的一只眼睛还包着纱布，身上穿着医院最常见的病号服，就那么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任凭失望一点一点的把她包裹，然后击溃。
    “你……”陆琛皱眉，直接站起身就走到病房门口，问乔语蒙：“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住院了怎么不和我说？”
    乔语蒙没回答他，越过他的肩头看向殷明珠。
    殷明珠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虽然淡的像是乔语蒙的错觉，她还是在里面感觉到了嘲讽。
    “孩子没了？”乔语蒙没看陆琛，直接侧身走进病房看着殷明珠。
    殷明珠抬眼看她，那抹笑意已经消失无踪。
    “孩子的父亲呢？你流产了，不是应该他来照顾你？”乔语蒙看着殷明珠，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去看陆琛。
    可是她不敢看，她害怕失望。
    “我……”殷明珠的嘴唇动了动，咽了一口唾沫看向陆琛，“阿琛，你和乔小姐解释吧，我有点困，想睡一会。”
    “语蒙……”陆琛伸手来乔语蒙的手，他的手才接触到乔语蒙的手，乔语蒙就像他手上带着见血封喉的剧毒似的，反射性的甩开。
    “乔小姐，你不要总是这样咄咄逼人，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们之间的事情，发生在十五年前，我知道。”乔语蒙说完，冷笑，“但是你试图用他对你的歉疚绑住他的话，那你就错了。”
    殷明珠的视线在乔语蒙和陆琛身上来回穿梭，好一会才说：“我用命救过他，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
    “那又怎么样？”乔语蒙冷笑，“你爱的人是我！”
    殷明珠的手抖了一下，她看向陆琛，等待陆琛回答。
    陆琛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以前乔语蒙一直很欣赏陆琛的性格，永远都那么温暖，可到了现在，她却恨透了他这样的脾气。
    “陆琛，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早就该做个决断了，我今天给你两个选择。”乔语蒙对上陆琛的双眼。
    对爱情，她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什么？”陆琛看着乔语蒙，下意识的去摸烟盒，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他来的事后连手机都没带，更何况是香烟？
    “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乔语蒙看着陆琛，朝后退了两步，让他们三个人成为了对立的三个阵营。
    “你这是在逼她！”殷明珠虽然这么说，但是从她紧紧攥住被子的手就能看出来，她慌了。
    “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乔语蒙定定的看着陆琛，“如果你选择了她，那我选择退出，永远不会踏足你的世界。”
    陆琛看着乔语蒙，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选吧。”乔语蒙看着陆琛。
    陆琛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看向殷明珠。
    他一看过去，殷明珠脸上的表情都乱了，她用力的摇头，一边哭一边说：“阿琛，你说过会照顾我的……你那时候就说过会等我……”
    “我可以照顾你。”陆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可是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也留在你身上。”
    “所以，你选择了我，是吗？”乔语蒙看着陆琛，陆琛选择了她，她竟然没有太多的喜悦。
    陆琛和殷明珠那些惨烈的过去，她没有办法当做没发生，如果把她换成殷明珠，大概也会是殷明珠现在这副样子。
    “对不起。”陆琛和殷明珠道歉，然后看向乔语蒙。
    乔语蒙沉默了一下，伸手握住陆琛的手，带着他往外走，“跟我走。”
    他们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殷明珠带着哭腔的声音，她说：“阿琛，你要是跟着她走了，那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她的语气很坚定，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陆琛的脚步顿了顿，视线对上乔语蒙的双眼以后，还是选择离开。
    其实乔语蒙也不知道自己能带陆琛去哪里，干脆带他去了她的病房。
    “谁打了你？”陆琛问完就去拿挂在床头的病历看。
    “我表哥。”乔语蒙说完，问：“你就这么跟着我走了，就不怕她真的去死？”
    陆琛的手顿了一下，笑了一声说：“什么时候学会得寸进尺了？这可不是好习惯。”
    “我是在和你说正经的。”乔语蒙犹豫了一下，决定坦白，“你和殷明珠之间的事情，付千臣度告诉我了。”
    “他告诉你的？”陆琛笑了笑，开玩笑似地说：“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碰巧而已，我那天从你办公室里离开以后，恰好遇到了他，仅此而已。”
    “嗯。”陆琛点头，还是避开了乔语蒙的问题。
    “其实我也挺心疼殷明珠的遭遇的。”
    “那你要我回去找她？”陆琛说着，伸手把乔语蒙搂在怀里，轻轻地叹气，说：“我欠了她很多，真的很想补偿她，可是如果我的补偿让你不开心了，我宁愿选择让自己继续亏欠她。”
    乔语蒙那颗冰冷的心，在一瞬间开始回温，她极力的想控制住自己不心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想了想，还是伸手环住了陆琛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