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挂了电话，提着塑料袋，在便利店门口旁蹲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起身时他双腿都麻了，他向着住处走去，走着走着，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
    “喂，妈……没什么，好着呢……衣服有的是，被子……这都什么时候了……盖什么被子……好好……知道。
    “妈，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你说呢，我都知道了……就我们家欠钱的那点破事。
    “怎么？想瞒我一辈子啊？
    “什么学习？高考过去都快两年多了……好好，你们倒是什么都别告诉我啊……我已经二十岁了！”他一边说，一边转着塑料袋，两易拉罐转到一起，发出响声。身旁经过的路人许多几乎都要看他一眼。
    一瓶可乐险些要掉出，他虚惊一场，才想起自己袋子没绑，想到可乐瓶飞出去也许能砸死个人，这才不敢再转。
    “我早想过了好吗！买彩票得来的钱能留多久？我们家就一暴发户，迟早得败光。
    “赶明儿我看能不能把我那车买了……诶，我就住学校附近，那车除了泡妞能有啥用处？
    “您还真别说，住的地方也得换换了……不然呢？就我这么继续败家下去，您还真别想填那窟窿了。
    “诶诶，哭什么啊？您哪里对不起我了？这些年供我吃喝嫖赌，只赔不赚……是是是，是我胡说，您别难过……”话说到这，祁牧突然被拉到巷子里去了。
    他下意识念了句：“什么鬼……”
    回过神时，他被好几个男人围起来了。
    带头的大汉挥着木棍，轻敲在手上说:“祁牧是吗？”
    “喂，妈呀，这儿有同学找我，我先挂了……是是是，我也爱你。”
    祁牧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口袋后再看向他们，从容道：“认识？”
    “看来就是你这小白脸了——我妹妹说你睡了她之后就不认帐了，你怎么说？”他手上的木棍打在自己手心一下一下的，看上去倒是很有流氓的痞气。
    祁牧皱眉，深思一下，又问：“敢问大爷，您妹妹是哪位仙女？”
    “高媛媛！”
    祁牧忙摆手，摇头道：“高圆圆？不敢睡不敢睡……”
    大汉闻言怒了，道：“你这孬种，睡了都睡了，还不想承认是吗？”显然这大汉没懂他的梗。
    “不不不，大爷，我开玩笑的，”他笑笑道，“不过约炮嘛，不都是约一炮就了事吗？各取所需，我想令妹是误会了……”上扬的凤眼自带着一股挑衅之感——天地可鉴，他完全是在表达善意。
    可显然，他的“挑衅”起了作用，大汉懒得听完他的解释，火冒三丈地用一句“去你奶奶的”结束了这毫无意义的对话，他提起棍子，领着一班兄弟就要上手。
    祁牧见状弯下身挤破包围圈，拔腿跑得飞快，却在巷口撞到了一个人，额头还差点磕到对方的鼻子，所幸对方动作快，下盘稳，没被撞飞，还接住了他。就这么片刻，后面的人追上来了，挥着各种武器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人在祁牧站稳后，松开揽着他腰的手。祁牧转身就看见了一根朝他挥来的木棍，他心喊“完蛋”，条件反射下双臂交叉挡在头顶，但他身后的那人只手替他接住了木棍。
    那流氓头头说：“兄弟，你帮我截住了这个人，算是帮了我一把，我不为难你，你也别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