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动手不太好吧？”许默十分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没什么不好的。她觉得不好，让她来找我便是。”谌子言看着柔顺的乌发从指间滑落，缓缓道。
    “那她估计会很开心，巴不得我将她扇得鼻青脸肿的，然后来找你哭诉，委屈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你来找我帮她报仇。”许默中气十足的哼了一声。
    看着女孩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谌子言挑起嘴角，轻轻的笑出声来。
    手指挪到她的脸颊上，摩挲着光滑细嫩的皮肤，心情大好：“夫人放心，除了你，旁的人，我都看不见。眼瞎！”
    许默定定的看着他。
    几秒钟后，垂了垂眼眸，换了个话题：“你刚刚说许明利出国了？是因为之前你说的那个矿山的事情吗？”
    表情如常，笑容依旧温浅。
    只是，心里的小人儿却早已经是满脸通红，耳垂红得像是能滴出血一般。
    不停的哐哐用头砸墙。
    啊啊啊，又被撩到了！
    男人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视线从她鲜红的耳垂上移开，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
    良久，才浅笑着出声：“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胃癌中晚期的事情。”
    “是吗？”许默怔忪片刻。
    “最近明利地产很乱，他知道后，撇开了公司所有事情，整天在办公室里喝酒。今天上午周琦去找过他，两个人聊了许久。之后，他便将公司的事情交给周琦，出国散心去了。”谌子言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平静的说着。
    “那，其他人知道了吗？”
    “看周琦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谌子言微微摇头。
    “真是报应。”许默笑出声来，笑容异常冰冷，“当年我妈吃尽了苦头，陪着他创业，陪着他将明利地产从一个只有三个人的小公司，发展到年利润过百万。明利地产成立的时候，注册资本一百万。其中我妈拿出了自己的嫁妆十万，卖了老家的房子得了十万，还从亲戚朋友手里借了五十万，用自己的名义借了高利贷二十万。
    后来，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我妈专心在家相夫教子，他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我五岁那年，我妈又怀孕了，六个月的时候去产检，是个男孩。我妈特别开心，拿着产检报告去公司，准备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却意外撞见，他和当时的秘书、现在的许夫人，正在办公室里苟且。两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叫声也特别大，我妈站在门边看着，泪流满面。
    然后，他和周琦也看见了我妈。他很惊讶，更多的是恼羞成怒，正准备说话，周琦却将他的脚一勾，叫得百转千回，声音柔媚得不像话。他魂都被勾没了，当着我和我妈的面，将周琦撞得尖叫连连。那是我听过得，最恶心的声音。
    应激性失聪，我听不见后来他对我妈说了什么，只看见周琦笑容灿烂的穿好衣服走上前，然后在错身的时候，故意崴了一脚，摔在了地上。还在摔倒的一瞬间，用一把拆纸刀在自己胸前割了一刀，然后将刀飞快的塞进了我妈的手里。
    他特别生气，当时眼睛便红了，冲上来一把将我妈推倒在地上。我从他的嘴型里，看出来，他骂我妈是毒妇。
    我妈流产了，再也不能怀孕。再后来，周琦每天都会到家里来，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高声骂。她骂得有多难听我没听见，但是有一句话，我看见了，她说，我妈是下不了蛋的母鸡。占着许夫人的位置不走，让许家断子绝孙。
    骂了一整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落。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的毅力和恒心。我妈每天听着她骂，看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她抱着刚出生的许昊，耀武扬威的出现在家里，告诉我们，明利地产已经有一半的股份，都在她名下了。她才是许夫人，她生了儿子，延续了许家的香火，是许家的大功臣。
    那天晚上，消失了一整年的许明利也回来了，带了一纸离婚协议。”
    许默的声音戛然而止，杏眸里忽的爆发出滔天的恨意。
    她死死的瞪着脚下的地毯，咬牙切齿的开口：“为了能顺利离婚，他竟然捏造了我妈红杏出墙的证据。这一整年，我妈没有走出过家门一步。他竟然说我妈养了个小白脸在家里，整日逍遥，不要脸，下贱，说不定还得了性病，别想赖着他一辈子。然后，逼着我妈签了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
    自古有后娘，便有后爹，我妈便带着我离开了许家。三个月后，再次刷新了我对不要脸这三个字的认知。原来一直以来，那二十万的高利贷，他分文未还。高利贷找上门，二十万变成了两百万。
    我妈实在是没办法，去找他，让他还钱。他当时便说，即便有一天我和我妈被砍死在大马路上，他也不会拿出一分钱来。
    所以啊，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现在，应该也能体会到，什么叫绝望吧。”
    许默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说完了，笑容依旧。
    漂亮的杏眼里，却有眼泪涌上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
    谌子言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里满是温柔：“乖，都过去了。现在，我和妈都在你身边陪着你。至于许家，属于你的，我会帮你，全部拿回来。你不想看见的人，我也会让他们彻底消失。”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柔和。
    顺着小姑娘后背的动作，也是温柔得不像话。
    只有那一双凤眸，满是森冷，戾气十足。只是望一眼，便能让人感觉到数九寒冬的阴冷。
    五年前，他便准备对明利地产下手，哄他家的小姑娘开心了。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将小姑娘忘记了，连带着答应过她的事情，一起忘记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还不迟。
    他会让所有欺负过他家小姑娘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没有人能欺负他的小姑娘，惹她不开心。
    就连他自己，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