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认没听错吗？”柳皇贵妃心中存疑。
    “我这么年轻耳聪目明的，哪里会听错啊。”萧璇说道。“是端素姑母亲口告诉我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柳皇贵妃心中转了个念想，却又旋即岔开了话题。“先不说别人家里头的事情了，先把午膳用了再说。”
    吃完了午膳，萧璇回去自己的殿中歇午晌去了。
    柳皇贵妃看着萧璇离去的身影，想着方才萧璇告诉她的事情，一时之间想得有些出神，穗红在她面前小声唤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听见。
    “娘娘，娘娘。”穗红见柳皇贵妃出神，伸出手来轻轻得晃了晃她的身子。“娘娘，你还好吗？”
    “嗯，有什么事情吗？”被穗红这么轻轻一晃，柳皇贵妃才蓦然回过神来。
    “奴婢无事，不过是想来问问娘娘要不要去榻上歪着休息上一会儿。”穗红微笑着上前，扶住了柳皇贵妃伸出来的手，扶着她慢慢得站起身来。“结果却不知道娘娘是在想什么事情出了神，奴婢唤了你好几声，都不见你回应。”
    “没什么大事。”柳皇贵妃摇摇头，说道。“我累了，扶我去歇会儿吧。”
    “是。”
    三日后，端素郡主有孕的消息报上了宗人府。
    这一下子，整个帝都的权贵圈子都热闹了起来。若不是贤王妃为了女儿养胎清静，每日亲自坐镇镇国公府，挡下了那些名为探望、实则想要看个稀奇的诸多女眷，只怕端素郡主便不能安心养胎了。
    知道了端素郡主有孕，楚帝和皇后自然在第一时间赐下厚礼。
    柳皇贵妃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因为早几日便从萧璇口中得知了此事，倒不算是十分震惊。想着将来日后端素郡主便是萧璇的婆母，柳皇贵妃立刻命穗红从她的私库中准备了厚礼，安排穗红出宫跑了一趟，将礼物送到了镇国公府的二房去。
    穗红带人过来的时候，因她是代表柳皇贵妃出宫送礼的，端素郡主派了刘嬷嬷请她入室说话。
    “奴婢见过端素郡主、见过贤王妃。”穗红得体地走到端素郡主与贤王妃的面前，福身行礼问安。“今日我们皇贵妃娘娘得知端素郡主身逢大喜，特意准备了厚礼命奴婢前来道贺。”
    “穗红姑娘快起身吧。”端素郡主方才已经见过了礼单，柳皇贵妃准备的礼物的确厚重，却也顾及着皇后的颜面，要比皇后送的礼轻上了几分。“我近日身子挪动不便，恐怕还得过上几日才能入宫谢恩，还请穗红姑娘今日回宫时先替我向皇贵妃娘娘致谢。”
    端素郡主笑着说罢，她话音刚落，身边的一个侍女上前递给了穗红一个荷包。
    “是，奴婢知晓了。”穗红也不推脱，收下了荷包便收入了自己袖中。“奴婢会向皇贵妃娘娘转达端素郡主的话，端素郡主还请好好将养身子。奴婢宫中还有事务，就先告辞了。”
    “好，来人。”端素郡主唤人前来。“给穗红姑娘带路，送姑娘出府。”
    贤王妃打从知道端素郡主有了身孕之后，这几日乐得是嘴都合不拢。虽然澜哥儿和楚姐儿两个孩子打从出生就养在端素郡主膝下，又是由段家族长和镇国公一道开了祠堂，两个孩子正式地记在了端素郡主的名下，多年来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了。
    但是在贤王妃的心中，端素郡主还是要有一个自己所出的孩子最好。
    “皇贵妃娘娘消息倒是灵通，这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礼我们前脚收下，这后脚皇贵妃娘娘就派了身边最得用的大宫女过来送礼。”贤王妃坐在端素郡主身侧，说道。“看来昭月公主是真的看上了你家澜哥儿。”
    听了贤王妃的话，端素郡主失笑着说道。
    “我不是早和母妃说过此事了吗？怎么母妃到现在还不相信呢。”
    “我还以为你是说来逗我的呢？”贤王妃说道，“澜哥儿自幼养在你的跟前，我拿他和楚姐儿都是当作亲外孙来看的。可是他毕竟身份和出身要比昭月公主差着一截儿呢，谁不知道昭月公主是陛下最最喜欢的公主，说来澜哥儿是有些高攀了的。”
    端素郡主虽然觉得段少澜再好不过，却也知道贤王妃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就是自己，当时陡然得知昭月公主看中了段少澜为未来的驸马人选，而陛下在与镇国公和段成文通气过后，已经默许了此事，她心中也是存着疑问的。
    昭月公主，那可是一颗被陛下捧在手心的明珠，外祖母亦是在皇室宗亲之中极有地位的永寿大长公主。亲姨母是穆王妃，两位舅舅都同样身处高位。
    “母妃说的是。”端素郡主说道。“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昭月公主是难得的亲和、温柔，待楚姐儿一向都是极好的。澜哥儿出去查案迟迟不归，她还能记挂着他，还第一时间将澜哥儿平安的消息告诉了我。”
    “是啊，咱们大昭的公主一般都是临出嫁的时候才会赐下封号。昭月公主却是一及笄便有了封号，还是极尊贵的封号。”贤王妃看了看端素郡主，说道。“澜哥儿本就是个出息的孩子，将来等着他尚了公主，只怕前途无量。可是如今大公主的婚期都定下来了，明年春上就要嫁人，昭月公主和澜哥儿的事情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大公主年近二十，眼下是实在拖不得了。”端素郡主想了想。“昭月公主才满十五，恐怕陛下舍不得爱女早早地嫁人出宫，估计还得留上昭月公主一段时日。反正这桩婚事已经在陛下过了明路，也不用担心生变。”
    “这种事情可不好说，这样一位炙手可热的公主可是一个香饽饽。”贤王妃说道。“这样的事情还是等着赐婚旨意下来了，才算是真正定下来了。不过缓上一阵子倒也不错，若真是眼前赐了婚，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是要你这个做嫡母的来替澜哥儿张罗。”
    “那我也乐意，澜哥儿能得这么一位妻子是多好的事儿，便是让我累些又有什么关系。”
    “别混说，你这孩子来得实在艰难。”贤王妃瞪了眼端素郡主，没好气地说道。“当年你怀上第一胎的时候，尚且青春年少，都没能好好地保全那个孩子和你自己的身子。眼下你这个岁数只怕越到后来会怀得愈发艰难，幸而你们二房清静，我也能够放心些。”
    “母妃，其实我觉得还好。这个孩子怀得并不受罪，之前不过因为担心澜哥儿才会动了胎气。”端素郡主知道贤王妃是担心自己和府中的胎儿，连忙出言安抚。“打从昨日上午知道了澜哥儿安好的消息，我身子就好得多。昨夜里睡得也很好，二房的杂事刘嬷嬷也带人理得很好，楚姐儿听话乖巧，眼下我的情况是再好不过了。”
    “好吧好吧。”贤王妃妥协道。“什么话都让你给说尽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反正如今我们王府上的事情，我都交给你大嫂去办了，以后没事我多来看看你。你也别一味坐着、躺着，偶尔起来去院子里头走走看看，对你都没坏处。”
    穗红回宫了之后，去到了柳皇贵妃面前复命。
    “嗯，事情交由你去办，我是放心的。”柳皇贵妃吩咐穗红去把萧璇叫来。“我有事情要和她说，让她快点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请公主过来。”
    穗红请了萧璇过来，萧璇走到了柳皇贵妃身边，发现柳皇贵妃竟然又在出神。
    “母妃，你最近是怎么了？”萧璇索性在柳皇贵妃身边坐了下来，疑惑得问道，“总是一副想事情想得出了神的样子？”
    “你啊。”柳皇贵妃没好气地回看了萧璇一眼。“如今端素郡主身怀有孕，你就没有想想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端素姑母有孕我要想什么呀？”萧璇不解地回看柳皇贵妃。“母妃的意思是让我也备份礼过去吗？可是我以什么身份赠礼啊？”
    “看你平时倒是精得很，现在倒说这种冒傻气的话来。”柳皇贵妃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段少澜虽然记在了端素郡主名下，眼下是充作了嫡子没错，可万一端素郡主这次平安诞下了一个男孩，镇国公府二房有了正经的嫡出公子，将来他的处境难免会有些尴尬。”
    柳皇贵妃的话听得萧璇愣了一愣。
    “镇国公府二房又继承不了镇国公的爵位，便是端素郡主生下了嫡子又如何，段少澜敬爱嫡母，必定也会将嫡子视作亲弟弟般照拂。”萧璇坦然说道，“再说了段大人和端素姑母也不是那样有了新生儿，就不顾之前孩子的人。”
    “这可不一定，你和你大姐姐难道不是同父的亲姐妹吗？为什么你父皇就更加偏爱与你呢？”柳皇贵妃说道。“世人多数偏爱幼子、幼女。”
    “那又如何，段少澜也比那个新出生的孩子大上许多。”萧璇心中却同样想得通透。“他们之间不会有竞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