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战看了陈盈盈一会儿，抬手看了眼时间，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我就是想说，现在说也行，或者晚点，晚点我来找你也行。”陈盈盈哑声道：“这里人太多了，你就不能和我独处一下，听我说两句吗？”
    临战有点无奈，想了想点头：“出去吧。”
    直到走出门外，陈盈盈方才哑声开了口：“我知道我之前不好，我一直在单方面地享受你对我的好，我知道我错了，但是那时候你不是我经纪人吗？我就觉得这些就是理所当然的啊，这也没什么问题吧？你后来对我那样，我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后来，后来我发现都不行……”
    他们都不行。
    饱受好评的于远也不行。
    尤其是看到临战像是从前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样跟着苏溯时，陈盈盈觉得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崩了。
    她可能不是个多么努力的演员，可是绝对是个天赋型的演员，只是现在，她引以为豪的演技都要在临战面前彻底崩盘了。
    陈盈盈哑声道：“你以前对我那么好，怎么忽然就换人了呢？”
    临战静静看着陈盈盈，陈盈盈的眼神说不出的执拗，像是曾经在一起……不，像是曾经他还跟在她身边时候的样子。
    许久，临战方才自嘲地笑了下：“你觉得我以前对你好？”
    “是啊，大家都这样觉得。”陈盈盈理所当然。
    “陈小姐，那会儿我是真喜欢你，喜欢一个姑娘，总得追吧，那时候是我不自量力，在追你。”临战道，他想要点烟，想要陈盈盈之前说的话，又给收了。
    陈盈盈注意到这一系列小动作，眼眶顿时更红了，低声道：“你抽吧，我没事。”
    “没必要。”临战淡淡道，伸手摁了一下打火机，清脆的声音让他愈发烦躁了。
    许久，临战方才说了下去：“我后来清醒了冷静了，知道我没这个希望，也就不想了。陈盈盈，你现在也挺好了，你在飞腾也站稳了位置，好片天天往你那儿去，你……你真必要还来找我。”
    “但是我觉得不够啊，我现在……于远他也不和我心意，根本就不像是从前你在我身边的时候，真的特别开心特别舒服。”陈盈盈有点急了。
    临战有点想笑，又觉得这时候笑出来太煞风景了。
    他心说那肯定是啊，那会儿陈盈盈怎么小姐脾气他都能受着，毕竟喜欢啊，还能怎样？
    “我在这个团队做得好好的，真的没可能回去，我来了寰宇以后，也比在飞腾自在多了。陈盈盈，你有你的未来，没必要在我这儿多吊着，你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无非就是……”临战自己说着说着，明明有理有据，却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明明就是，失去了才觉得有点可惜，毕竟曾经有一个对她那么好的人罢了。
    临战淡淡道：“都好几年了，你也该习惯了。”
    “你不喜欢我了，是吗？”陈盈盈沉默许久，这才颤着声音问道。
    临战这次沉默了更久，双手插兜淡淡应了：“是，喜欢过，都是以前的事了。”
    陈盈盈的眼眶愈发红了。
    临战打量着陈盈盈，这才意识到这位还真是一个好演员，又或许这不是演的，毕竟……从前有个愿意做牛做马的现在没了，是挺难受的。
    陈盈盈没等到临战的回应，许久方才往后退了半步，再半步，几乎要落荒而逃。
    都得到答案了，陈盈盈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人家都说了不喜欢自己，难道自己还要继续问人家为什么不愿意做个普通同事吗？
    有必要吗……
    “那你当年走，不仅仅是因为我后来接受了那个条件，是吧？”陈盈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临战看向陈盈盈，半晌方才叹了口气：“过去那么久了，你想这件事作什么？”
    陈盈盈哑声道：“那之后，我其实埋怨了自己挺多次的，我觉得明明我凭本事也能往前走，干嘛一定要拗着你走捷径，如果我当初没接受那个条件……”
    “那你可能不会这么顺遂，不过人生也没那么多如果。”临战平静道：“别想了，你觉得哪种答案能让你心底更痛快点，你就想那个吧。”
    陈盈盈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许久方才低声道：“谢谢。”
    临战没说什么，想推门进屋，动作却还是顿住了，看了一眼阴沉的天气，问道：“带伞了吗？”
    “这个天气没雨吧？”陈盈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惨，勉强笑了笑：“我先回去了，没带助理出来。”
    临战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却还是道：“去吧。”
    一如很多年以前，即使是没跟在陈盈盈身边，也一定会确认陈盈盈安全到了，这才会转身。
    陈盈盈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忽然有点说不出自己的情绪了。
    从前只是觉得，失去了一个那么喜欢自己那么珍惜自己的人很可惜，看到他这样去对待别人了，又会忍不住地比较，只有在这一刻……她方才意识到其实她一直不敢审视的是自己的内心。
    她不敢去想，临战对于她而言究竟是什么。
    她从来都不敢想。
    临战看着陈盈盈回到那边的休息室，这才点了根烟在门外抽完了，推门而入。
    刚一进去，就看到丛玥玥脸色尴尬地抬头：“临总。”
    “怎么？”临战看向丛玥玥，诧异问道。
    “有个事，我觉得……”丛玥玥尴尬地想要开口，却还是下意识瞥了旁边的亚克一眼。
    “刚刚您是不是和陈盈盈在外面说话来着？”亚克见丛玥玥看过来了，没了法子只好低声问道。
    “是啊怎么？”临战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
    “刚刚陈盈盈是哭了吗？有人给拍下来了，刚刚发微博上了。”亚克小声道。
    临战几乎是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拍照的角度相当不错，陈盈盈往前倾，他的手微微扬起，像是要揽住陈盈盈似的。
    “大家怎么说？”临战下意识问道。
    “昨天陈盈盈还在微博上和修神营销来着，”丛玥玥嗤笑道，看了一眼微博倒是怔住了：“啊？这怎么扯到苏溯身上了？”
    临战的脸色蓦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