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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龙渊断手

      只听得一声清脆,我不用看都知道,血凝玉被刺中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都炸开了,满脑子全是白灵被杀的画面,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是来自手上的伤口,而是来自心脏。
    这一次,我的灵魂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它在呐喊,他在愤怒。鬼崖触动了我最宝贝的东西,我焉能不怒。
    胸膛之中好似燃起了熊熊怒火,烧得我几乎想亲自撕开自己的胸膛,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感受过这种痛处,尤其是白灵一声惨叫从血凝玉中传出来时。
    那股火气彻底爆发了,它如一头狂暴的凶手,从我的胸膛处向着我的右手臂汹涌而去,顷刻间便向体外喷薄而出。
    此时此刻,我目之所及尽是一片红色,右手臂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它在督促着我去发泄,好似我再不动手,它就要向撕裂我的手臂一般。
    于是,我本能地举起右手,在胸前自上而下一挥,只见一道蓝光闪过,我的左手顿时一松。
    只见鬼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待我定睛一看时,却见他的双手都齐肘断开了。
    这个画面可是足够诡异,我当即起身,看了一眼自己,却见我的左手还被钉在地上,那把袖剑的剑柄上还抓着鬼崖的断臂。
    最令我瞠目结舌的是,我的右手上正抓着名剑龙渊。
    原来刚刚是体内的龙魂救了我的小命。这龙渊剑,我是在木灵子那里第一次将它握在手中,那时候木灵子说我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驾驭它。
    现在可能因为是生死关头,龙渊被我逼出来了。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失去双臂的鬼崖就站在我的身前不远处,只见他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那双眸子在看着我,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只是现在他失去了双臂,看起来好似没有了之前的威慑力。
    我挣扎了一下,然后把插在我的左手上的袖剑给拔了出来,同时焦急地问了一声:“白灵你没事吧?”
    刚刚听到她的惨呼声,我的心都快碎了!
    “我……没事!”白灵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最多是受到了惊吓。
    听到她没事,我稍稍心安,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这下,我的注意力才落到了血凝玉上,只见它的表面爬满了裂缝,却依旧倔强地粘合在一起,没有分崩离析。
    这块血凝玉的坚硬程度,令人惊叹。
    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我废了一只手和一只脚,鬼崖虽然失去了双臂,谁知道这个老怪物会不会再把手给长出来。
    反正现在我孤立无援,这些努力,或许只是在延缓死亡的时间,并不能真正地让我们活下来。
    迟早,我会黔驴技穷,等到那时候,就是我和白灵死亡的时刻了。
    “外面到底怎么了?我好害怕。”白灵带着哭腔向我问道。
    “没事!你安心待在里面就好了,我会保护你的!”我只能假装坚强,不能透露出自己已经几次死里逃生,现在亦是伤痕累累的现状。
    “可是你的声音听起来好虚弱啊!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我只是太累了!”
    “我不信,你放我出去,我要亲眼看看!”
    “外面坏人太多,他们要伤害你,我不许你出来!”
    “你看吧!你自己都说了有坏人,我可以出去帮你!”
    听到白灵说要帮我,当时我的心里是暖暖的,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时候,白灵现在就是最真实的她,温柔体贴,有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地善良。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去安抚她了,因为鬼崖在我的注目下,那两只断臂竟然慢慢地长了出来。
    当时我好想抽自己一巴掌,怪自己乌鸦嘴,说什么他个老妖怪可以长出手臂。放屁!他就是可以。
    鬼崖的断臂出浓烟翻滚,长势有点慢,但对于我来说,这缓慢亦是煎熬,现在我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等待鬼崖重新长出手臂,那就是我和白灵死亡的时间。
    已经挣扎了这么久了,我还需要接着挣扎么?这样挣扎真的有意义么?这是我在鬼崖恢复的这一段时间里,不断问自己的问题。
    最后我的目光落到了龙渊上面,这把剑只有剑魂,有形无实。可是它霸气的剑身,还有蓝色的焰气,看着都能感觉到它身上有一股霸道了力量。
    可是,为了维持这龙渊的形态,我体内的力量却在不断的消耗,木灵子说得对,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实力驾驭这把剑。
    我只不过是踩了狗屎运,在死亡的威胁下,生生把它从体内逼了出来,可是出来不要紧,我现在想挥动它都难。
    鬼崖也似乎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就站在原地,一点都不着急,只需要等我体内的力量被龙渊消耗完,我便再也没有一点威胁了。
    想着,我的心是彻底凉了。待我抬起头时,鬼崖的双臂已经完全恢复,他还是在平静地看着我,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猎物死亡的狩猎者一般。
    过了没多久,我体内的力量终于耗尽,龙渊终究是从我的手中慢慢地消散了。
    龙渊消散的一瞬间,我的视线一花,身体前所未有地虚弱,几乎连提气的力气都没了,可就在这时,鬼崖开始向我迈开了步伐。
    那一刻,如果我有力气的话,我一定会仰天大笑,借此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悲凉和无奈,这鬼崖就是一个老狐狸,拥有这种实力都这么小心谨慎。
    现在,他的小心谨慎终于消耗完了我最后的底牌,我现在就是一只坐在原地的,等待他收割的羔羊。
    鬼崖一步一步,都好似踩在我的心头上一般,恐惧并不是因为死亡,而是死亡的这个过程,鬼崖似乎懂得杀戮这门艺术,他会极尽去缔造这门艺术,然后享受这个过程。
    终于,鬼崖站到了我的面前。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就像是在俯瞰一只蝼蚁一般,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仰脸看着他。
    而他,则慢慢地抬起手,擎出了一把袖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