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其实有些捉摸不透，虽然小大夫去给太子妃看病的话确实不好，但再怎么说也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吧？
    ……
    东宫。
    云轻歌入殿后，刚要行礼就被夜天珏扶住了。
    “吴大夫，人命关天，请。”
    这么大的阵仗，看来夜天珏是真的担心。
    云轻歌轻轻哦了一声，走上前。宫人替她将帷幔掀开，她才轻轻敛了敛心神，往里走。
    榻上的女人满脸冷汗，阖着眸子似是在呓语，不知在说什么胡话。
    云轻歌走至她的床沿边，替她诊脉。
    “太子妃这前两日就小产了吧？”云轻歌问。
    夜天珏脸色瞬间难看，“你说……什么？前两日？”
    “是的呀，看这模样，胎死腹中有两日了吧？”
    “什……什么？”其他人也诧异不已。
    太子妃这有喜之事才多久啊，竟然就……
    “这事儿是太子的家事，草民不敢妄议，那还请各位出去，我给太子妃动手术。”
    夜天珏身子晃了晃。
    他起初还以为这孩子是他害死的，但……
    那今天这一出戏，是云挽月演的？不不不，不可能，他的月儿如此单纯，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他不信！
    而且孩子前两日就小产了，难道不是应该很痛的吗？她怎么可能会演戏？
    一旁的随从扶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唤道：“殿下？”
    “出去，都出去，赶紧的。”云轻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大家也不敢久留，便退了出去。
    云轻歌看向此刻奄奄一息的云挽月，此刻杀了她不是正好机会？若是一刀下去，这女人就可以彻底没了。
    但……
    让云挽月死得这么干脆，实在不太妥。
    书中女主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死，万一那个作者一个不清醒要给女主再开外挂，岂不太虐了。
    她告诉自己冷静，捞起衣袖。
    她刚刚诊脉发现云挽月真的是前两日就小产了，孩子都没有了，今日这所谓的小产戏码，都是装的。
    只是……这令她小产的药是谁给她的？
    云挽月这女人，真是狠的不择手段。
    ……
    夜天珏站在外殿，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脸色极其难看。
    “殿下，兴许太子妃这事儿……有误会，您不要太伤心。”
    所有人都不敢直视太子的模样，他们从未见过太子有如此气怒的模样，气到手臂紧握成拳头微微发抖。
    夜天珏抿唇，还待说什么，门口太监传来了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跪下行礼。
    皇后大步走入，看向脸色铁青的夜天珏，“珏儿，这怎么回事？挽月她还好？”
    跟随着皇后步入的，还有其他两位嫔妃，其中一位就是夜非墨的养母如贵妃——顾思如。
    夜天珏没心思去关注其他嫔妃的看热闹神情，只道：“大夫在里面。母后，您怎么来了？”
    这些事，他自然不希望皇后为此担心。
    “你这孩子，唉，罢了。”皇后叹了一声，“你这事儿，可把你皇祖母气死了，你可知道？”
    若不是太后在气头上，也不会勒令让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不准出手给太子妃治病。太后如此生气，连皇上都不敢有异议。
    对云挽月这个儿媳妇，她其实一直挺满意的，可不知为何自从嫁人后就各种作妖。
    夜天珏看向皇后：“母后，回头儿臣会亲自向皇祖母赔罪。”
    “那就好。”皇后点点头。
    “听说吴大夫在里面？”如妃笑眯眯地凑过来，探了探头，“一个男大夫，没有女人在旁帮忙不太好吧。”
    皇后瞪她，“如妹妹想进去帮她？”
    “是呀，这种事儿我有经验，姐姐让我进去吧？”
    夜天珏皱眉。
    皇后却懒得理会她，“如妹妹自便吧。”
    看着儿子被一个女人拖下水，她心底能不气恼吗？
    如贵妃看着她明明很气，脸上还要强装笑容的模样，心底暗笑，施施然走了进去。
    她“儿子”让她来看看这位吴大夫，实在有意思。
    她那个冷冰冰的儿子呀，可从来没在乎过什么人的，这吴大夫有什么特别吗？
    挑开帷幔，有股血腥味扑出来。
    但显然，那位吴大夫已经处理完毕手中的事，正在洗手。
    云轻歌听见动静，蓦地抬起头看向走入的人，愣了一下。
    双方都愣了一瞬。
    如妃看见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夫，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她以为是什么貌美的小姑娘，能把她儿子给迷住的那种，但没想到……男人？是个男人！
    云轻歌也在打量这位贵妃娘娘。
    从穿着仪态来看，是宫中身份尊贵的贵妃娘娘无疑。
    淡施脂粉的容貌倾国倾城，打扮比皇后要清淡许多，可饶是如此素雅，也掩不住她这风华的美貌。
    这是……
    “您是？”云轻歌带着几分狐疑。
    “我是如妃，你不用拘礼，太子妃如何了呀？”
    如妃？
    如妃！夜非墨的养母？！
    为什么如贵妃会在这儿？
    云轻歌心底咯噔了一下，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位大夫，不用太紧张。
    “草民参见如妃娘娘。”
    “说了不用拘礼，哎，太子妃如何了呀？”
    “呃……已经无碍了。”云轻歌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云挽月，她还在昏迷之中。
    不过，她才不会让云挽月这么好过。
    这事儿，夜天珏心底肯定已经有答案了，她不信还会再给云挽月一世荣宠。
    如妃点点头，忽然扶着额角，轻轻说：“吴大夫，我最近这头也总是有些隐隐泛疼，回头你去我宫殿里给我看看病呗？”
    云轻歌嘴角暗抽。
    这些皇家权贵都是什么臭毛病，好好的太医不用，没事非得让她充当太医的身份来给他们看病？
    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好，草民医术并不精湛，就怕娘娘会嫌弃草民。”
    大反派的养母，应该是友非敌吧？
    毕竟书中说过，大反派死后，这位如妃气怒地找夜天珏算账，最后惨死。
    能够为大反派拼命的养母，想来也是真性情了。
    “瞧你说的，你要不精湛，我家阿墨会让你来给我看病？”
    大反派？
    云轻歌瞬间了悟，点点头。
    她走到外殿，发现皇后与另外一位嫔妃也在，知道这事儿闹大了，便跪下行礼。
    夜天珏才道：“月儿她无事了吗？”
    “回殿下，太子妃已经没事了，毕竟她之前早就小产过了。”
    “你胡说，我家太子妃若是前两日就小产过了，今日怎么会大出血？”小丫鬟立刻呵斥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