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场子里所有的明灯暗灯都去看过了，现在过了一两个小时，没看出什么问题，人家都把两百万的筹码换成真金白银到银行卡上了……我怕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找借口离开了……”
    “那你们重点怀疑的对象是谁？”我小声地问了一句。
    果不其然，中年人说道：“我觉得那个手上有纹身的人很可疑，那个光头嫌疑也很大，但我们看不出什么端倪……至于那个黑色毛衣的青年，是半个小时以前才加入的，完全就是一个水鱼，这个不用去管……”
    中年人的一句话，差点把我的咪咪都笑痛了，要是他们知道慕哥的身份，只怕自己都忍不住要扇自己的大嘴巴子吧，国内最顶级的老千，连马远洋都输给他的人，居然说人家是水鱼……
    当然这也不怪他，毕竟慕哥作为顶级老千，他的演技和伪装技术也是绝对一流的，不在一个档次上的人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换做是我，不认识慕哥只怕看到他现在那个样子也要把他当成赌徒。
    “那好，我先出去看看……如果不出意外……今天这几个老千一定能抓出来，就算不是我抓出来，也一定有人抓……你们等着看吧……”
    说完这句话，我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几个中年人和陈主管都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估计是难以想象我哪里来的这么大底气。
    至于李星玥，在我出门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她居然对我投来了欣赏的眼神，让我心中一个激灵。
    我之前英雄救美就算了，现在还表现得这么帅，万一被这个富婆看上，重金求子……不，重金包养什么的，啧啧，想想都觉得浑身发颤。
    走出办公室，我潇洒地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有些后悔刚刚点烟怎么不是在办公室里，装逼又不犯罪，现在动作再潇洒也没人看到啊。
    慢吞吞朝着那张赌桌走过去，此时那几个看客还在赌桌面前看着，他们都是一脸沉思的样子，眼珠子都像是要瞪出来一样。
    如果是普通的赌客估计看不出什么，但只要是稍微警惕一点的老千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场子里的暗灯。
    只不过这些暗灯现在都非常着急，场子里出了事儿，他们作为场子里最后一道底牌都无法搞定，那真的可以回家养老去了。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有底气，是因为我知道慕哥肯定能抓这几个人的千。
    我心中认定慕哥十有八九就是来抓千的，刚刚在办公室我也没说自己能抓千，而是说有人能抓千，话我也并没有说得那么满，却无形之间装了一个逼。
    可能是几个中年人和陈主管的态度太让我不爽，所以激起了我内心的膨胀欲。
    再次回到赌桌旁边，这一次我没有选择站在慕哥的身后，而是站在慕哥的对面。
    慕哥这时候正好点烟，一眼就看到了我。
    不过我也佩服慕哥的伪装，他不仅表面上没有露出一点点惊讶的样子，甚至连眼神都是那么漫不经心的，完全就是把我当成了一个路人。
    此时我才想起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要想先骗过别人，那就要先骗过自己，能把自己都骗过去了，那才是最成功的伪装。
    摸着下巴，我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围观着这场赌局。
    看了几局之后，我发现慕哥打得非常保守。
    我不知道慕哥现在有没有看出这些人的手段，但很有可能是没有，慕哥一直在输钱，而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很多时候，他都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之后，随便跟两把就直接弃牌了。
    “今天的手气，看来是真的不顺啊……服务员，给我来杯茶！”慕哥叼着烟，对着吧台那边大喊了一声。
    远远的吧台有人回应了。
    像慕哥这样的吆喝，在喧闹的棋牌室也不会特别引人注意。
    慕哥慢慢地挤出一个笑容：“几位老板今天手气都不错啊……能不能手下留情啊，再输下去，老婆本都要输没了……”
    这时，光头呵呵笑了一声：“年轻人啊，打牌不够稳，下手不够狠，有好几次大牌是你自己没抓住机会，那能怪谁啊？”
    那女白领虽然看起来也输了钱的样子，但是面上没有那么难看，反而是挤出一个笑容对慕哥道：“咯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傻叉子拿到了三条a，第一把就跟注封顶的……”
    赌桌上几个人都开始嘲笑慕哥不会打牌，慕哥也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
    这顿时让我觉得，慕哥之前半个小时，估计都是一直不停地演戏，而且慕哥根本不着急的样子，不惜花费时间让这些人相信他就是一个水鱼。
    听他们的谈话，虽然不知道之前慕哥在这张赌桌上下了多少筹码，但是绝对也不少了。
    按照老千做事的惯例，都是先把猪养肥了再杀，估计再过不久，慕哥一定会收网杀猪了……
    他拿着一个筹码不停地朝着桌面。
    这顿时让我想起了之前慕哥参加的赌局，每一次慕哥都会用手指，或者打火机敲着桌面。
    之前我还没有怎么在意，觉得这是慕哥的习惯性动作，可是自从经验稍微丰富一点之后，我已经开始怀疑慕哥是不是在故意用这个动作给场外或者场内的暗示一些什么？
    慕哥叼着烟，一脸愤愤的样子，却没说话。
    他不停地抽着闷烟，这一把赌局结束，轮到那个青年洗牌。
    青年洗牌之后，我看到慕哥搓了搓手，嘴里念叨：“看老子这把切一个好牌，让你们都输掉底裤……”
    不知为何，自从我来观战之后，总感觉慕哥像是态度都变化了一样。
    之前远远看他都是一副颓废的样子，但是此时却一直挂着笑容，给我一种王者归来的感觉。
    慕哥叼着烟，眯着眼，开始伸出手去。
    青年一阵洗牌，我没看出什么问题，绝对是最正常不过的洗牌，甚至连最基本的假洗都没有用上。
    可是慕哥伸手出去的时候，我忽然内心有一种预感……
    我想到了马远洋告诉我，那一招切牌的手法叫做“抽刀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