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越是挣扎，顾晓柒捏的越紧，然后她就感觉手底下的皮肤有点抓不住。
    嘶拉！
    被钳制住的老人一个后仰，顾晓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手里的人跑掉了，只剩下一块——人皮。
    吓得顾晓柒赶紧把那东西扔了。
    她稳好心神，看向对面。
    此时那个佝偻在椅子上的老太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老头。
    要不是那老头还穿着那身衣服，顾晓柒还真以为换了一个人。
    “你杀了我的妻子，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老头的声音恢复了正常，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你是郑山？”顾晓柒震惊的问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郑山居然会带上自己妻子的人皮面具，伪装成另一个人。
    当初他不是亲手杀了自己媳妇，做成了实验体吗？现在又装什么情深不悔。
    实际上，当初郑山进入组织后，一心沉迷研究，冷落妻子和孩子，时常几个月不回家。
    在他一次失踪近一年后，妻子实在忍受不了这样守活寡的日子，提出了离婚。
    却被郑山一口回绝了，他苦苦哀求，希望妻子不要离开他。
    到底是多年夫妻，妻子大度的原谅了，但没隔几天，郑山又不见了。
    等他再次回到那个家时，发现家里已经多了另一个男人，和他的妻子相谈甚欢。
    刺激之下，郑山冲动的杀了二人，然后把妻子身上的血液抽光，保存起来，然后做成了标本，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下子，他们终于能天天在一起了。
    但渐渐的，郑山开始不满足了，他守着那个标本说话，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后来，郑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用精密仪器，完整的剥下了妻子的脸，用特殊手段做了一张人皮面具。
    他开始穿妻子的衣服，学妻子说话，言谈举止也越来越像女人。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躺在床上，用两种声音对话，就好像妻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郑山是个疯子，但这世界上哪个站在科学顶端的是正常人呢！
    组织只会更加重视他，满足他提出的任何条件。
    郑山也不负众望，他研制出了不少新奇的玩意。
    比如能激发人身体是被力量的试剂，比如能让人一睡不醒的药丸。
    当然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人体实验，换心，移植，还有换脑。
    郑山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复活自己的妻子。
    而现在至关重要的脸皮，却被顾晓柒扔到了地上。
    郑山气得脸色发紫，他指着顾晓柒喝道：“我要你死！”
    接着，他从脖子上掏出一个哨子，使劲吹了下去。
    顾晓柒没听到任何声音，但她知道，有些东西能听到。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从院子里的深井中，爬出了不少赤红色的小蛇，光看它们身上的颜色，就知道毒性不轻。
    蛇越爬越多，个头也越来越大。
    顾晓柒防备的跳到了台阶上，下面的小蛇滋滋吐着信子。
    “上吧，宝贝们，撕碎她。”随着郑山一身令下，那些蛇缓慢的朝着顾晓柒的方向蠕动。
    “嘶，嘶嘶，嘶……”
    蛇吐信子的声音，听得顾晓柒头皮发麻，她蹲下身，咬破手指，然后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顾晓柒也是没办法一试，但没想到真的管用。
    那些蛇刚靠近她的血圈，就倒了下去，小蛇的尸体越来越多，但正因为这样，血圈被蛇盖住，后面的不断往上涌着。
    眼看着血圈要被突破，顾晓柒狠心再次咬破手指，这回的圈缩的很小了。
    蛇越聚越多，顾晓柒能画圈的地方却越来越小，最后只能保证她的双脚站立着。
    顾晓柒的心里，涌起阵阵绝望。
    就在这时，郑山突然吹响了哨子，他贪婪的看向顾晓柒的手指，喃喃自语道：“多美妙的味道，又香，又甜。”
    他抬头阴森的说道：“我改变注意了。我不杀你，我要把你养起来。”
    郑山说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露凶光。
    顾晓柒心里生出一股绝望。
    她怎么会不知道郑山的目的，不过是把她当成个奶牛一样的养起来，好吃好喝的喂着，然后每天放血，没有自由，没有人权，有的只有暗无天日的利用。
    可顾晓柒能怎么办呢！
    “郑山，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救穆连城，不然，我现在就跳进去。”
    顾晓柒指了指一步之遥的水井。
    只要郑山对她有所图，她就有机会。
    这不正是她这次来的目的吗？
    果然，郑山迟疑了，他却是想要研究一下顾晓柒，但如果救穆连城，势必要得罪那个人。
    但是……
    郑山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顾晓柒这才舒了一口气，“你把解药给夏一尘，让他送过去。”
    “真是麻烦！”郑山不情不愿，但还是吩咐小蝶说：“去吧，要快。”
    小蝶似乎有些不放心顾晓柒，但还是乖乖的出去了。
    院子里，顿时只剩下顾晓柒和郑山两人。
    他们隔着细细密密的蛇群，对视着。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郑山百无聊赖的吃着颜色诡异的点心，然后状若无意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都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顾晓柒漫不经心的的回答说：“你的画告诉我的。”
    “画？”郑山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店里那些话中，都有你的名字。”
    “是啊，那都是英子画的。”郑山语气怀念，面露向往。
    那温柔的样子，似乎看不出方才的癫狂。
    如果不是知道郑山曾经做下了那么残忍的事情，顾晓柒还真会被他这副样子欺骗。
    “虚伪！”顾晓柒看不惯的骂道。
    郑山倒是淡定，也不生气，而是漠然的回了一句，“笨蛋！为了一个男人，居然搭上自己的命。”
    接着，还没等顾晓柒说话，郑山继续道：“好不容易逃出去了，还要自投罗网。”
    郑山明显是话里有话，顾晓柒不知道郑山是猜到了她的身份，还是夏一尘把什么都告诉她了。
    于是晓柒小心的回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呵，是吗？a652734。”
    郑山笃定的说了一窜数字，在顾晓柒的心里砸下了一个惊天大雷。
    a652734。
    这是她的编号。
    在实验室里，他们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串冷冰冰的数字，就像是什么物品似的。
    而a字开头，则代表了那个实验室里，等级最高的实验体。
    “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郑山高深莫测的说道。
    疯狂的郑山让顾晓柒防备，但这样冷静的他，更让顾晓柒惧怕。
    “你想干什么？”
    “我？”郑山点了下自己的鼻尖，平和的说道：“我只是想和你借点东西。放心，在我这里，总比在那几个老怪物那里强，至少，你还能活命。”
    顾晓柒在心里啐了一口，她倒是情愿去死，也不想这么活着。
    再等一下，等连城脱离危险，她就解脱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蝶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她脸上带着红晕，笑容甜蜜，“三叔，东西送到了，一尘哥让我给她带个话。”
    “顾晓柒，再见了。”
    小蝶学着夏一尘的语气说道。
    这样就好。
    晓柒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来之前，顾晓柒已经和夏一沉说好了，如果一会有人出去给他东西，他就回一句再见，如果没有，就回一句谢谢。
    眼看着心事已了，顾晓柒最后瞥了眼太阳，然后直奔那口水井而去。
    “慢着！”
    郑山瞬间就发现了顾晓柒的企图，他高声喊道：“我给的解药只有一半，如果想要那一半，就乖乖听我的。”
    “你卑鄙！”顾晓柒怒然回头。
    “不信，你就跳吧。”
    顾晓柒的脚，到底还是没跨出去。
    郑山算是抓住了她的软肋，她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人宰割了。
    “怎么样，你才会给我另一半。”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现在，乖乖的把这个吃下去。”郑山从身上摸出了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
    顾晓柒走过去，一把拿过来，抬头就喝，没有一丝犹豫。
    “你就不问问我这里是什么？”
    “问了就能不喝？”
    “当然不行。”
    “那还问什么？”
    郑山被顾晓柒说了个哑口无言，似乎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没占到过便宜。
    不过接下来，可不是顾晓柒说的算了。
    “你不问，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喝下的东西是我最新研制的，名叫红颜醉。它可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容颜不老，永葆青春。但是……”
    郑山故意卖了个关子，但顾晓柒丝毫不好奇。
    最后他只能自讨没趣的继续说道：“但是每天晚上，你的脸皮就会发痒，剧痛钻心，恨不能把整张脸撕下来，想想，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顾晓柒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郑山一眼。
    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会毁容吗？
    顾晓柒苦笑一声：这种折磨，她不是早就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