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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乱葬岗

      我刚开始以为是钉糟木烂,棺材时间太长久被毒太阳这么一晒,木头发出的爆裂声。可仔细看了那么一会儿,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这棺材动得幅度越来越大,好像要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我哪里还有多余的思想活动,心里就一个字——跑!
    我连踹带踢就在这棺材里折腾开了,没想到这棺材本来放的就不怎么稳,经过我这么一折腾就向外翻了去,我一轱辘就又滚了出来。
    我就感觉耳畔附近突然没声了,紧接着就感觉有个人站我前边,我趴在地上这时候也不敢动,心说不如装死吧,兴许这老妖怪就对我没兴趣了呢。
    我趴在地上装死,可那玩意儿就使劲捅咕我后背,一下一下的,捅的我还挺疼,我心说这老妖怪手劲儿还挺大,搭着我也是好奇心太重,缓缓一抬头就看见一双出了号的大脚。那脚最起码是我的两倍,脚面上是厚重的毛发,咦?咋还碰到了个黑熊怪,我一抬头正是接连两日我碰见的那头熊。
    这熊见了我倒是显得非常开心,它此刻就后腿直立着站在我头前,见我看它,咧开嘴一笑口水就全滴落到我的头上。
    这叫个啥事儿啊!我跟这臭熊前世有缘还是咋滴,咋就天天能碰见呢。就在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的时候,这臭熊一下子把我翻过身来。现在这家伙又恢复了往日的呆萌状态,两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我,浑然没有昨夜里杀人魔王的癫狂态。
    事情到现在我也明白的八九不离十了,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熊可能是个精神分裂患者,有重度的精神病或者叫什么极端人格,在它这熊生中肯定遇到过什么极度刺激的事情,而这刺激源应该与每到傍晚就升起的那朵怪云有关。想明白了这个,我试探性地用手去拍了拍这熊的肚皮,这熊不但不恼反倒是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它身上依旧沾满了人类或者自己的血迹,但是伤口已经不往外流血了,我俯身去看尽是些皮外伤并不碍事,看来那帮家伙的枪法着实不怎么样。
    我身子开始慢慢地又恢复了活力,以后可不敢瞎吃东西了,好悬这差点儿就把命搭上。我身体已经不那么剧烈的疼痛了,不知道是自己年轻体格好,还是那株草里有什么特殊成分,反正除了皮表的於肿和疼痛外,已经没有那种从内到外的痛感了,这对于我来说不免是一个好事儿。
    现在我有这笨熊守在我旁边,我也不怕什么深山老妖和吃人的老太太了,我让它扶着我四下走走活动活动,这家伙就亦步亦趋地搀扶着我四处溜达。我发现这熊非常善解人意,尤其那股激灵劲儿让你感觉它活脱就是一个人变的一样。
    这是一处极为荒乱和野蛮的所在,周边尽是没主儿的枯坟和横七竖八的棺椁。我原本以为这是哪个村庄的家庙,可往四周寻了半天这茫茫野山并不见半点儿人烟,于是我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一片棺材上来。
    这片乱葬岗什么样式的棺材都有,五彩漆棺盛达官贵人的,黑漆楠木棺盛老学究、老员外的,红色柏木棺盛中年女子的,还有不上任何漆色的柳木棺,这种是用来盛夭折的孩子的。
    上漆花色不同棺材用途也不一样,木料铆钉不同说明下葬者身份地位也不一样,这里不光有木棺甚至零星夹杂着青铜棺和草席筒子。
    青铜器运用到棺材上这最起码得追溯到夏商周年代了,而且下葬者非富即贵,要知道当时的冶炼技术非常落后,这金属的价格堪比现在的黄金。可行将破烂的草席筒子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中国人对一切事物都是有讲究有说法的,不光活着的时候,死后更甚。就拿皇家修葺皇陵来讲,动不动就花掉十年二十年的全国税收,更有甚者皇家修个坟让整个国家经济倒退十好几年,从某种程度来看这修皇陵比战争还要残酷。
    当然这种事情跟穷苦百姓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最底层最穷苦的百姓家里有人去世后,砸锅卖铁都还是要为死者讨上一口棺材的。电视剧里、京剧、评书里那卖身葬父、卖身葬母的桥段可不是凭空臆想的。除了儒家思想的传承,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孝文化”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死者为大,即使卖儿卖女即使给大户人家终身为奴为妾,也都要给死者讨上一口薄皮棺材。
    什么样的人才卷席筒,死后连口棺材都混不上呢?被朝廷认定为是乱臣贼子,人人骂之人人诛之的那种,或者是战乱年代,穷的甚至连裤子都穿不上了。死个人胡乱往野地里一扔,了事儿!
    可这三种棺椁形式一齐出现就非常的怪了,这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乱葬岗,也就是说并不是人们平常想象中尽是死尸饿殍的积尸地,就单凭那几个上好的棺材来说,修个坟立个碑啥的完全不在话下,可咋就偏偏穷人和富人死后凑在了一起呢?仇富人士所为?不太现实。
    我和熊瞎子乱翻了几口棺材,里边的尸身早已经腐烂,除了入葬时随身穿的衣物外,棺内并没有其他的东西,这不禁让我稍稍有些失望,本来还想着这深山老林也没个人来,兴许我因祸得福还能发笔横财呢。
    年代不同、身份地位不同、死者生前的家境也不同,这让我不禁想起我在天台山砍柴老汉的那个临时住所,据他所说当时他也是偶然发现的这么个地方,不同年代不同身份的死人被埋葬在一块儿,感觉非常古怪。当时我还不信,后来进了那个洞光顾着和他打仗也没仔细看,如今看来我现在亲身所处的地方跟老汉描述的差不多就是一模一样。我心里不禁一惊,难道说这两个乱葬岗之间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