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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白西服的告别

      “砰!”一声闷响,等二娃子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脑袋瓜子还在,只是在枪管与光头中间多出了一只拳头,那拳头横握着,在指缝间竟然有丝丝血迹渗出。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冲击力,不可能毫发无损的。
    顺着拳头往上看,拳头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伴黑皮左右地那个白西服。
    白西服轻轻叹口气,然后把拳头那么一松,一颗带血的子弹“当啷”一下便掉落在了车上,血迹沾染到白色的西服下摆上,似极了数九寒冬漫天雪地里盛开了几朵腊梅。
    “你!”黑皮怒目而视白西服。
    “你!”六爷怒目而视黑皮。
    “东家~”白西服谁也不看,低眉顺眼冲着黑皮轻轻唤了一声,然后他用那无比沙哑的嗓音继续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就算,就算是我老头子临行前求您的了。”
    “怎么?”黑皮握枪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你,你……”这家伙激动地说不出一句整话。
    还是白西服淡淡地说,“我走了。对不住了少东家,小老儿才疏学浅,担不得重任,当初您对我的大恩大德看来只有来世再报了。您,您多保重。”话说完,白西服拉开车门就往下走,一只脚刚踏出门外,忽然又把身子转过来,“少东家,跟您这些日子我也替您办了不少事,解决了不少仇家,而今我求您一件事,你看可以吗?”
    黑皮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白西服也不理睬对方有没有搭言,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求求少东家您就放过这孩子吧,权当他年少不懂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诶~”黑皮这下蒙住了,连手里的枪都扔了下来,“你,你别走啊,这,这是咋了又!”
    白西服现在已经下了车,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保重”,然后三蹿两蹦便消失在了茫茫黑夜里。
    这下黑皮可不干了,这叫个啥子事嘛!没头没脑地撂下这么一句就走了?莫不是让我爷爷那一巴掌给抽抑郁了?来不及多想,黑皮赶忙下车转瞬间也消失在夜色茫茫当中。
    转瞬间三个钱家人消失了两个,六爷也待不下去了,他虽然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但见自己的侄子这大夜茫茫的跑出去,心里自然要是担心些。便也忙打开车门,拄着个文明仗一拐一拐的消失了。
    这一下子六个人消失了三个,剩下车上的我们仨人瞬间也就懵逼了。我看看李家父子,李家父子又看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总该是要寻一寻他们去撒?”待这仨人消失了十来分钟,我才慢吞吞地说道。
    “要去你去,老子才不去!”二娃子已经尽最大可能地把自己摆成极其舒服的样子,嘴巴里叼着颗烟卷,从金杯车的手扣里拿出一瓶红牛,这悠然自得的神情,看样子是给个县太老爷也不换哟。
    我就又把目光瞅向李开山,李开山见被我盯得有些尴尬,便低声呵斥舒舒服服躺着的二娃子,“混账!混账!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我忙帮腔做势,“是啊,你怎么能这样子,看把你爸气得!”
    李开山便接着说,“二娃子,你把身子往里边挪挪!混账!就不知道给为父我也拿罐饮料嘛!”说完这话,李开山便也跟着躺了下去,然后我听见得是二娃子一连串肆无忌惮地狂笑。
    我他妈的!不跟这两个家伙置气,他们不管,我咋着也得报个信去啊!这野外坟地可比不了村子里面,虽谈不上有什么豺狼虎豹,但是狐狸黄鼠狼的确实年年都能见到许多。这深山黑夜的,白西服和黑皮那俩家伙我倒是不担心,六爷这个久居城里的城市人要万一碰见啥玩意儿,一不小心给整出啥状况来,这可是谁也吃罪不起的。
    想到这里我便气哄哄地下了车,暖烘烘的车厢内只剩下仍旧狂笑不止的李家父子。
    我下得车来被冷风一嗖瞬间清醒了不少,是啊,钱家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不光屡次三番要害我性命,现在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连我爹妈现在在哪里我都不晓得,我管他们这屁事儿干啥子!
    我想扭头转身重新上车去,可是如果刚下来就回去,一定被李家那俩老泼皮笑得眼泪都出来,我可丢不起那个人。罢罢罢!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另寻一个地方忍忍罢了。
    现在马上就到年关的月份了,天气着实冷得很,我身上又衣着单薄,在这空旷旷的野外溜达了那么两三圈儿实在不晓得去啥子地方遮挡风寒,情急之下我就想起了我爷爷和那个花老鬼待着的那个暖烘烘的保安室,我不如去那里避一避风寒,既不用在冰天雪地里傻呵呵地挨动,又能不被李家父子耻笑,就是花老鬼问起我缘由来,我还能说上那么一二,真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行!就这样干!打定主意后我脚上加紧往保安室的方向赶去。可是越靠近保安室我脚步越慢,我得好好思索下等下见了花老鬼该怎样去说。说他们钱家孩孙起内讧?还是说李家二娃子把他们钱家给气到了?是说的严重些动刀动枪了好些呢,还是平淡无奇的一笔带过,就说是小孩子吵架互相吐了几口吐沫呢?
    呵呵!我点了根儿烟猛吸一口,我自己都差点儿被自己逗乐,啥子叫小孩子吐口水?这套说辞讲出去,甭说花老鬼不信,就连我们村子三岁的小娃娃也不信球哦!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烂了葫芦撒漏了油,我就如实说,讲他个天翻地覆,说得越血腥越好,讲得越暴力越好。最好是让这花老鬼一听,急火攻心“嘎嘣”一下就猝死过去。
    对对对!这样想着我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保安室,我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紧跑几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大喊着,“不!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