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丞相眸光森严的盯着她，“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这燕王妃的位子，我能扶得你上去，也能把你拉下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暮梦怜还强装镇定，“父亲我……”
    “说！”暮丞相一声怒吼，把暮梦怜吓得立刻跪下。
    暮梦怜心一慌，立刻招了，“父亲您听女儿说，女儿绝不是故意……”
    她慢慢地说着，泪水从眼角滑落脸庞，说不出的楚楚可怜，任谁见了这样的凄楚都会禁不住心软。
    只可惜，暮丞相显然不会心软。
    “收起你的眼泪，再不说就滚出去！”暮丞相冷冷地道，他从不相信眼泪。
    暮梦怜急道：“父亲，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利用福嬷嬷跟您的交情，确实是女儿叫她在九千岁的药里下毒的，但女儿也是为大局着想啊，九千岁疼爱秦王，他迟早会得势的。”
    “你又是如何知道福嬷嬷和我的关系？”暮丞相声音阴冷的问，整个人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暮梦怜从没见过父亲脸上有这么可怕的神情，吓得浑身发抖，“是……是母亲说的，此事也是母亲授意的……
    她说福嬷嬷嫌弃您比她小，当初是她不肯和你出宫，是她负了你，虽然九千岁当政时，她没少帮你说好话，但一直觉得亏欠你，所以只要说是您的意思，福嬷嬷便是丢了这条命，也愿意为你做事……女儿本也不信，可我试着这般跟福嬷嬷说了，没想到她就真的同意了。”
    说到这里，暮芸汐又连忙道：“父亲，福嬷嬷绝不会把谋害九千岁的事情说出来的，更不会把您供出去，您放心。”
    暮丞相闭上眼睛，整张脸看起来没有一丝的表情，仿佛像一个木头人似的，看来他这个丞相之位，也没少了女人的帮衬。
    暮梦怜忐忑不安的绞着手绢，不知道怎么办。
    良久，暮丞相才睁开眼睛，眼底没有情绪，“关于秦王要迎娶你妹妹为侧妃一事，你怎么看？”
    暮梦怜急道：“父亲，此事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暮丞相冰冷地问道。
    “妹妹是嫡出的女儿，怎可为妾？”暮梦怜找了个借口，她压根就不想让其她人嫁给秦王，虽然当初是她抛弃秦王在先，可心里还是爱慕着东方翊！
    暮丞相道：“暮泰山来说，可以让暮芸汐下堂求去，到时候你妹妹就是正妃了。”
    “暮泰山竟这样说？”暮梦怜大惊。
    暮丞相敲着桌子：“不过，秦王妃那边确实是反对的，皇上说尊重秦王妃的意思，所以，你妹妹和秦王的事情就作罢了。”
    暮梦怜松了一口气，却又开始憎恨起暮芸汐，“那是勉强不得的，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暮丞相淡淡地道：“没错，所以老夫决定，你妹妹便和你一同伺候燕王吧。”
    “什么？”暮梦怜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她燕王妃的位置绝不能被威胁！
    暮梦怜很快又跪起来，坚定地道：“不，父亲，暮芸汐会同意的，容不得她不同意，女儿保证，秦王一定可以娶妹妹为正妃。”
    暮丞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要干净利落，你如果处理不好，或者闹出事端来，你这燕王妃之位，就拱手相让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暮丞相希望找到借口让暮芸汐自愿退出，如果真的动手，也必须不留任何痕迹。
    暮梦怜连连点头：“父亲放心，女儿一定办妥。”
    “去吧。”暮丞相扬扬手，有些不耐。
    暮梦怜福身告退后，暮丞相传了心腹进来，淡淡地道：“老夫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说阿福姐的事情，夫人那边，送一碗药过去。”
    那是一名身材颀长的中年人，面容清瘦，听得此言，他垂下眸子，“那燕王妃呢？”
    “她是个聪明人，看到她母亲的下场，会把嘴巴闭严实的。”暮丞相闭上眼睛，敛去眼底的杀戮气息。
    暮梦怜离开书房，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去了妹妹暮琪惜的屋中。
    暮琪惜年芳十六，容貌与暮梦怜七分相像，但是暮琪惜更多了一分张扬跋扈，不如暮梦怜的“温柔娴静”。
    暮琪惜出生的时候，刚好又赶上丞相升迁，因此，暮琪惜自小受母亲宠爱，得宠程度不下于府中嫡出的暮正刚。
    暮梦怜知道妹妹的性子，如果妹妹嫁入燕王府，这正妃之位迟早都要到手，到时候自己……
    所以，她万万不能让暮琪惜嫁给燕王为侧妃！
    暮梦怜忧心忡忡的去找妹妹，如今自己闯出了祸事，难保父亲不会废弃她。
    “大姐，”暮琪惜看到她回来很高兴，挽着暮梦怜的手臂就往里走，“给你看看我的新玩意。”
    暮梦怜看到她一张俏脸绯红，料想方才在屋中定也没闲下来，接着，便闻到一丝血腥味。
    对妹妹的整蛊爱好，暮梦怜素来是知道的，只怕这一次不知道又折腾谁了。
    她被拉进去之后便看到地上跪着一个小丫头，那丫头不过十三四岁，浑身不着忖缕，身上一条条红色的鞭痕，头上顶着一个碗，碗里放置满满的清水。
    那丫头见有人来，稍稍动了一下，不料水洒了几滴，暮琪惜执起桌子上的鞭子就抽过去，喝道：“跪好！”
    丫头吃痛，慢慢地跪直，泪水在眼底，没敢掉下来。
    地上已经有几只破碗，且也湿了一地，看来，方才已经吃了不少苦头，脸上也有几道鞭痕了。
    “好玩吗？”暮琪惜看着暮梦怜，得意地炫耀。
    暮梦怜笑着道：“你觉得好玩就成。”
    暮琪惜坐下来，“其实一点都不好玩，可我着实无聊，父亲又不许我出门。”
    她甩起鞭子打了那丫头一下，“滚出去！”
    丫头如获大赦，连忙拿下了碗，抱着衣服逃了出去。
    其余的丫鬟连忙收拾干净，上了茶水点心，才把门关上让姐妹两人叙话。
    暮梦怜斟酌了一下，才含笑问道：“二妹，父亲要为你议亲了，你知道吗？”
    “知道！”暮琪惜俏脸一沉，“可我才不愿意这么早就嫁出去呢。”
    “父亲的话，一向是无人可以违抗的。”暮梦怜轻声叹息，“姐姐何尝愿意早嫁？在家里是明珠，可嫁到别人家里……”
    “怎么说？姐夫对姐姐不是很好么，京中人人都知道啊！”暮琪惜道。
    “那都是表面风光，皇家儿媳哪里就真的自在？”暮梦怜笑着叹口气，“王府中规矩多，时刻有人盯着呢。”
    “这般严厉么？”暮琪惜吓了一跳，
    暮梦怜皱眉：“可不是？若是受了苦，还不能跟父亲说，毕竟父亲总不能干预皇家的家事。”
    暮琪惜听罢，冷下脸道，“这可如何是好？母亲还说让我嫁给秦王，而且嫁过去还是侧妃，我可不会做区区一个妾室。”
    “秦王倒也还好，太后不会太责难秦王妃。”暮梦怜眸色闪了闪，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毕竟秦王的母妃是太后的亲侄女，有这层关系在，太后对秦王府的人便宽容许多，你若是有机会成为秦王妃，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