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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我们不一样。

      自然界的土壤就那么几种,但只要混合调配得当,可以开发出成百上千种的作用。
    楚亦走过来,捏了捏胥伯良手中混合在一起的土壤,“所以,筑路面的土,就是这种粘土和砂土混合的土壤?”
    温婉大为欣喜,“那这意思是,这片地是可以修路了?”
    寒风刮在脸上削得疼,但三人站寒风中这么久,却半点不觉得难受。
    “理论说法是这样,但实际又没这么简单,而且这两种壤中和也是要调配比例的,哪方多一点,都会千万不同的特性,要必须达到经过压实后能保持一定的密实性,不易松散,行车时不会尘土飞扬,雨天不粘车轮,雨后干得快,维护起来容易保持路面的平坦。并没有理论上说的这么容易。”
    胥伯良回答完楚亦的话,用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动作收回了地上的铲子,再回温婉的话。
    “适不适合修,得再看看周围这两种土壤多不多,要是太少,不够修一条路,就得再想其它办法。”
    温婉看着他那装逼的动作,好歹还是捧了个场,竖起大拇指夸赞。
    “不愧是专业的!”
    楚亦看向胥伯良的眼神也终于有所不同。
    再看待温婉对胥伯良格外看重这点,心里也平衡了不少。
    看来,是小婉早知这人的才能,才跟轼君千要了他留在身边。
    心里还为温婉的机智点赞,这样的人才,想方设法也要扣在身边。
    再上车时,胥伯良明显感觉到压在自已身上的气压没有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温婉时不时的问几句关于修路的话,“做好咱们自已出资修路的准备,如果长度达二十公里,你预算得要多少财力人力?”
    “那还得看。你总不会想要铺砖石的,那样的路你修不起。即便是泥路,可能也要耗费巨资,咱们最好还是争取让官府出资,如果能直接找到我说的砂质垆坶就好了,如果量多,又近,运输成本能省不少。”
    胥伯良说着瞄了眼楚亦,他知道这次找官府,是借的楚亦的关系。
    结果一看,楚亦已经闭上了眼在睡觉。
    楚亦是在闭目养神,两人对话中再没有他为之惊艳的话,就磕上了眼。
    胥伯良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指着他,悄声用口型说道,“让你家这位出面啊!”
    温婉看了眼,没点头也没摇头,自从她知道这时候的修路都是铺大块的砖石后,就不报希望让朝廷出资了。
    别说楚亦现在“王爷”的身份似乎有些尴尬见不得光,就算他是当朝皇帝,也不能自已一个妃子说想修条路就修条路的,这可不是小工程,要动国库的。
    不过,胥伯良的技术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你的技术,是保持在理论上,还是有可行性?没有碾路机,铺设的路基怎么碾实?”
    “当然是有可行性的了!”
    胥伯良还真不是照本宣科,穿来之前,他就在他们家乡帮忙修过一条路。
    农村老家,不是政府出资,所以也不是水泥路。
    是乡亲们一起出钱修的,就只是用泥土做了路面铺设,因为他是村里唯一这个专业的大学生,还跟着出了不少主意,后来还跟着施工队,看着修完了整条路。
    所以,他可是有实践经验的。
    “碾路机是可以代替的。用大块的青石板,几个劳动力用木架抬着,一步一步的压过去,也能压实,能达到目的就行。”
    胥伯良也没有盲目的用二十一世纪的技术做设想,而是站在这时代的条件基础上,降低一标准,当然,也帮温婉考虑到了成本问题。
    温婉点点头,这方面她得听胥伯良的,没有专业的知识,的确会限制想像。
    楚亦似乎已经睡着了。
    两人的谈话开始随意了起来。
    “如果没有找到我,相信你也迟早会出人头地。”温婉由衷的夸赞。
    “嗯哼,这个可不好说。”
    胥伯良并没有接下这个夸奖,不是不自信,不是苟同温婉的设想。
    “在现代,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定律,源于人人平等。但在这里,我是个奴隶。一不小心,露多头了就可能招来麻烦和危险,更何况,我一来就在青龙阁,是个杀人跟吃饭一样平常的地方。”
    这个时代太没人权了,天才都不知道夭折了多少,随便一点不注意,就被人当蝼蚁碾死了。
    投生在富贵人家,只要优秀一点,就能出人头地,名声远扬。
    但投身在最底层,做为一个奴隶,太蠢了吧,没有价值,就只有被人欺凌,被人随意杀剐;
    而若表现得聪明过头了,一个不注意,就容易遭人惦记上,同样也是被人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这个时代,运气真的是构成命运最重要的因素。你投身到普通农家,虽然生存条件艰苦,但周围环境简单质朴,没有那么多阴谋算计与杀戮,差点,只不过是饭吃不饱衣穿不暖,表现得出格点,也有一堆的迷信故事能给你加持出光芒,身边的人跟你都是一样的起点,你可以如离弦之箭一样往前奔,不用害怕比你强大的人一下撵死你。”
    温婉沉默下来,想说她也没有那么顺利。
    但是,间接的也能说明胥伯良的生存环境有多艰险。
    农村虽然是最没有教化的人群,但也是最没战斗力的人群,这里不会轻易有杀戮,她无论怎么样,惹来的只是麻烦,谈不上危险。
    胥伯良语气有那么一丝无可奈何,和任何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难以体会到的沧桑。
    “我从来没有为老天把这种万亿分之一的机会给我而开心过,从睁开眼的那一刻,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已的小命。”
    这点温婉感同身受,她也从没为自已穿越这一点而兴奋过,离开自已的亲人与家乡,到一个陌生的时空,所有的人与物都不不再熟悉,不是件值得欢喜的事。
    她没有怨天尤人,是她的环境不算太绝望。
    可以想像,眼前的少年在当时是如何的提心吊胆,是如何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