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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众人不禁露出求知神色,想知道这位无所不知的幕后高人究竟是谁。却见姬轩辕表情郁郁,竟隐含了几分极罕见的阴沉在内,因此无人敢再问下去。
    凌星见换了个话题:“前辈,方才在洞外所说的阻止巫炤之法,莫非与这祭坛和铸魂石有关?”
    姬轩辕点头:“正是如此。铸魂石是血涂阵的基石,没有它的话是无法发动全阵的。但这一步只能延缓人界危机,若要真正的阻止巫炤,我们必须找到一个人。”
    云无月问道:“你指的可是北洛?”
    “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做到呢?”
    “但我们并不知道北洛现在在哪。”岑缨犹豫,“云无月感觉到他在西陵,但外面的结界就连她都没有办法突破……”
    姬轩辕说道:“如今的西陵固若金汤,就算勉强冲破外面的结界,里面也布满了巫之堂的机关,几乎可以说是十步一个陷阱。从外面走的话,我们要找他可是千难万难。”
    云无月思索:“直接突入无望,难道你另有他法?”她看了眼流光溢彩的祭坛。
    姬轩辕微微一笑:“外面不行的话,当然只能从里面走了。”
    众人齐声问道:“里面?”
    “不错,以铸魂石和祭坛的力量开启另外的空间通道,直接连接北洛所在的位置。”
    所有人都是匪夷所思的表情,刘兄小心地上前,对着石头左看又看,却瞧不出丝毫端倪。
    “这真的能做到吗?那个什么西陵,距离这里可是千里之遥啊……”他迷惑地抓抓头发。
    “前辈所说的通道,究竟在哪里啊?”岑缨也上前仔细观察,并未发现祭坛有任何隐蔽的入口之类。
    “北洛被关的地方是天下怨魂聚集的至凶之地,血肉之躯是绝对无法靠近的。”姬轩辕说着在青玉台前盘膝坐下,闭上双眼手指捻诀,众人只觉眼前金光微闪,他的元神已是暂时脱离了身体。
    “须得以精神体的模样,才能进入这铸魂石的空间。”
    云无月微微点头:“我懂了。铸魂石与龙渊的力量相互呼应,的确可以借此打开一条捷径。但这种临时开辟的空间非常不稳定,一旦被煞气侵袭猛烈,就会有崩塌的危险。”
    “时间紧迫,我不得不行此险招了,只要在空间塌陷之前找到北洛就好。”他看了一眼云无月,“好在今日你也在此,我倒是多了几分把握。”
    凌星见忍不住举手:“还有我。北洛也是我的朋友,上次巫之国未能随行,这次在下无论如何要尽一份力。”
    岑缨嘴唇翕动,犹豫了半晌,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
    “前辈,可以把我也带上吗?”她低着头道,“我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真的很想找到北洛。如果不能亲眼确定他无事,我这一生都不会心安的。”
    “求你了,我会乖乖听你们的吩咐,绝不会给大伙添麻烦。”她满眼地恳求。
    姬轩辕轻叹:“傻孩子,你怎么可能是累赘。龙渊内部阵势复杂,迷宫甚多,若有你的破阵解谜能力辅助,效率只会更高。只是要去的地方乃非人所在,凶险残酷远超你们所想,不要说是你,就是这位道长,我都是不忍令他随行。”
    凌星见赶忙道:“您多虑了。在下比起前辈和这位姐姐自是年轻识浅,但也是在人界魔域游历过的,各种场面也见过不少了。更何况这次事关重大,我身为朝廷国师和星空辰仪社的下任掌门,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说完和岑缨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极是坚决。
    姬轩辕思考半晌,总算是点了头:“好吧。你们一片热忱,我也不能再强行阻拦。只是进入空间之后,一定不能离开我身边,绝不能随意乱跑。”
    当下帮助二人也施展了活体脱魂之术,并以仙力护住二人魂魄,在祭坛前站定。姬轩辕托付刘兄与路双屿暂时照看他们的□□,并交给他俩一个青玉石雕成的小灯盏,以及一小罐灯油。
    “一会儿我们进去之后,你们就将这盏灯置于铸魂石旁边。若是火焰变弱,就及时添加灯油。”姬轩辕谆谆叮嘱,“记住,十二个时辰之内,绝不可令灯火熄灭。过了这个时间,不论我们是否归来,你们都要将灯盏毁去。否则血涂阵内的千万凶魂涌出,人界必将大乱。”
    两人战战兢兢地点头,只听得汗毛直竖。刘兄忍不住问道:“要是灯盏毁了,你们会怎样?”
    姬轩辕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方道:“苍生为重,你们到时绝不可心慈手软。”
    黑暗的长廊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沉重的铁门打开的巨响。
    青幽色的火焰给这间黝黑的囚室带来一点微光,隐约映出了地上趴着的长毛兽躯。
    野兽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凄惨,被锁链捆住的身体伤痕累累,未曾愈合的伤口边缘还有血痂凝结。许多本应该覆盖毛发的地方变得光秃秃的,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一根根骨头。
    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那头巨兽瑟缩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僵硬的状态。仿佛那一下只是为了证明它还没死。
    岑青岩缓步迈进室内,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困兽。
    “多日不见,延长老别来无恙啊?”他的声音淡淡的,啧啧感叹:“真是难以置信,传说中横行魔域,叱咤风云的辟邪,竟然会沦落到这般模样。”
    那只灰白颜色的辟邪颤抖地抬起头,对他似是十分惧怕。
    “你,你这恶魔……”他虚弱地开口,“把我囚禁在这个海市蜃楼里,到底想干什么?”
    “长老这话可就不中听了,你们辟邪就是这样对救命恩人讲话的吗?”他嘴角虽含笑,眼神却是冷酷如寒冬,一把揪起野兽的头毛,丝毫不管对方呼痛的惨叫。“当初你引始祖魔进入光明野,事败后被辟邪王废去一身功力,以叛徒之名赶出天鹿城。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就被那些妖族和魔兵大卸八块了。”
    “那是,那是有人……设陷……引诱……我,我本来不想的……”延长老浑身发抖,眼睛浑浊发直,忽然嘶哑地吼了起来:“都是因为他!玄戈!是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报复他,杀了他!”
    岑青岩冷笑:“可惜啊,你要报复的对象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什么?!死……死了?”延长老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那我的仇,我的仇怎么办……”
    “就算他还在世,你又有胆子去找他算账吗?”岑青岩不屑地看着他。
    苍老的辟邪胆怯地低下头,全无昔日的威风八面。
    “不过你也不是没有机会。玄戈王虽然死了,可他还有妻儿在世,更别说他在人间还有个孪生弟弟,也就是现任的辟邪王。”岑青岩半蹲下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不仅可以一雪前耻,我还可以让你成为天鹿城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