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别太自以为是。爷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谈熙啧了声，“技不如人，你索性甘拜下风，输了面子，可至少气度还在。如今不过说了两句事实，你就气急败坏，王家有你这样的孙辈不遭殃才怪。”
    前面王珩只当她耍耍嘴皮子，可最后一句却直戳要害。如果不是他与易风爵联手，企图栽赃陆征“卖国罪”，趁机拉宋家下水，就不会造成如今“打狗不成，反被狗咬”的被动局面。
    “你懂什么？！”王珩恼羞成怒，潜意识里他根本不愿承认自己才是拖累家族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姑父动作太大，引起了宋家警觉；如果姑姑能再谨慎一些，及时打消姑父加入调查小组的念头；如果叔爷爷偷吃之后能把嘴擦干净，安抚好外面的情妇……
    理由千千万，却无一条与他相关。
    “我不懂？”谈熙嗤笑，“正所谓，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如果不是王珩三番四次故作挑衅，陆征也不会如此雷厉风行。
    要知道，王家这回搭进去不少人，可谓损失惨重。
    谈熙相信，若非王珩太过嚣张，陆征绝对不会用如此高调的方式予以还击。那座冰山，向来习惯做幕后黑手，如今这番局面，倒像……有意与王家杠上。
    为什么？
    不仅谈熙有此疑问，估计王家人也是懵的。
    “事情已经全部告诉你，号码是不是应该给我？”
    谈熙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王大公子好耐性，不到黄河不死心。”
    “……”
    “得，我就当回好人。”谈熙飞快报了串数字，“记住了吗？没记住的话，姑奶奶不负责说第二遍。”
    言罢，也不听对方如何回应，直接挂断。
    仰倒在床面上，谈熙盯着天花板，将方才探知的消息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如果王珩没说假话，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次“华润事件”由陆征当了总导演？庞宋两家是制片人，而军方在其中扮演另一个主角的同时，还充当了利益瓜分者。
    所有人都是赢家，各得所求，只有王家输得惨不忍睹。
    谈熙伸手去摸电话。
    “喂，刘跃，是我。”
    “熙熙！”从警局回来之后，他始终寝食难安，此刻听见谈熙的声音，提起的心才猛然落地，“你没事吧？那天从警局出来，他们说你已经走了。”
    “我没事。之后那些警察有问过你什么吗？”
    “没有。”
    “账户里的钱……”
    “已经解冻了，随时可以支取转账。”
    “嗯。”这个结果，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陆征既然答应放人，就相当于间接承认刘跃无罪，那些钱自然合法，解冻是迟早的事。
    “现在要把钱转给你吗？”
    “不用。”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潜心股市，蛰伏起来，以后还有大事要干。”
    男孩儿眼底爆发出跃跃欲试的兴奋，“好！”
    “这次……”谈熙顿了顿，“抱歉，让你遭罪。”能顶住警察的压力，这其中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破釜沉舟的决心可想而知。
    “不、不碍事……”刘跃有些怔愣，习惯了谈熙雷厉风行的一面，好像不大适应她突如其来的温柔。
    “嗯，那就好。还是按照之前的分成比例，刨除本金，该你的那份随时都可以支取。”
    “谢谢。”
    “你应得的。”
    通话结束，谈熙缩进被子里，想起昨天与陆征争执的场景，心头涌上淡淡懊悔。
    呆坐一会儿，正准备关灯睡下，手机铃声响了。
    “二货”两个字在随着屏幕的光亮，一深一浅，忽明忽暗。
    她按下接听键，没说话，静静等待。
    “还没睡？”
    寂静的夜里，男人的嗓音，沉敛，磁性，像羽毛轻轻挠在她心尖上。
    “没……”
    “奶奶呢？”
    “睡了。”
    “今天下午买了什么？”
    “很多东西，”一顿，补充道，“刷了你的卡。”
    “嗯。”
    “我还给你买了条领带，”谈熙咬唇，“回来试试？”
    “好。”沉沉低笑。
    “你笑什么？”
    “高兴。”
    谈熙撇嘴，嘟哝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傻样。
    “你惦记我。”
    “……”给你买东西就是惦记？那我要不给你买呢？谈熙腹诽。
    “王珩说，是你给了他电话号码？”
    正事来了。
    “嗯啊。”
    “为什么？”
    “送上门让你踩，为什么不要？”
    “呵呵……你呀！”似无奈，又夹杂着惊喜，好像他的本意便如谈熙猜测这般，的确想要王珩难堪。
    “一肚子坏水。”谈熙笑骂，娇嗔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