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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床下的鬼(烦躁姐冠名)

      除去这些事,女人也给了豆三很大的打击,是因为一个善意的女人。
    女人叫李艳梅,是家具厂里的一个女工,人很漂亮,小麦色的肤色,透着一股子健康的美,豆三看到她的时候,彻底喜欢上她了。
    这会儿,豆三彻底突破了枷锁,对女工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他在追求这位女工。
    那女工,也和真正暧昧到了一起,当然,也就是接受豆三的一切好意,并且经常和他聊天说话之类的,更进一步的亲密,却没有。
    但这给了豆三一个信号,他以为这个女人,是真的爱他呢,他也傻乎乎的继续对李艳梅好。
    半年之后,豆三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就对女人表白。
    那李艳梅先是愣了一阵子,然后很是歉意的对豆三说:对不起哈!我其实没有爱过你啦。
    “那你为什么表现出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意思?”豆三说。
    李艳梅说:这个……因为你有点……有点残疾嘛,我怕直接拒绝你会……会让你伤心,所以我……我其实不懂怎么拒绝你啦,我觉得你挺可怜的。
    豆三这一刻,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他对我说:我只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如果一开始就拒绝我,其实我还不那么难受的。
    “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不要暧昧,伤人伤己。”我很肯定的对豆三说。
    豆三说:身边所有人的都在朝我佩带枷锁,我讨厌这样的生活,如果我一直都在南康生活下去,不离开我的那个圈子,不离开我的家庭,我的标签永远都撕不下来,在南康,我的标签就是一个努力工作的可怜人,一个侏儒,身边的朋友、我的父母,都在用高高在上的道德约束我,却从来不管我是不是活得很痛苦!
    他说他决定要抛弃掉一切,活出自己的样子来,所以他一直都想着一个办法,彻底离开南康,或者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不被任何人找到,他要过自己的生活,用自己的方式。
    但这个逃跑的办法不好想,刚好,希尔顿酒店来他们的家具厂,订了一批床。
    他们家具厂的质量非常好,也美观,价格也不高。
    豆三来了灵感,他在所有的床都已经做好了之后,偷偷潜入到了库房里面,用自己精湛的手艺,只通过了一个晚上,在某张床的床下,设计了一个活动的暗格,从外观看不太出来,但是有机关,能让床板十分平顺的上和下,他能随时随地的出来或者进去。
    他带了几天的干粮,潜入了床里,躲在了里面。
    过了两三天,装配工把这批床,全部送到了希尔顿酒店。
    当天,这张床就用在了酒店的客房里面,本来豆三打算只要床一到,自己就从床里面出来,然后逃走的,不过当天晚上,躲在床里面的他,听到了女人叫.床的声音,感受到了床的耸动——在那天晚上,有一对男女客人在这张床上赤身肉搏。
    豆三听到了声音,兴奋得不得了,就把耳朵贴着床板,感受着女人那性感的声音,和有力的床板晃动。
    他感觉他来到了新世界。
    从此,他再也没有长期离开这个酒店,他有时候,趁着夜,就偷偷出去偷点吃的,或者偷客人的钱,晚上,他就听着床上女人和男人交缠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这种偷听、窃听的感觉,让豆三感觉到无比的美妙,他爱上了这儿。
    后来他的生活越来越丰富。
    有一次,一个服务员带着一大圈房卡来房间做保洁,结果因为腹泻,就跑到了卫生间里去上厕所,豆三偷掉了那服务员的房卡,从此,很多房间,他能随意进入。
    他成了酒店里的老鼠。
    有时候,他存了不少钱,就穿上在酒店偷来的童装,混到外面去,搭出租车,去了很远的地方“大保健”,醉生梦死个一两天后,再次回到酒店,酒店的床,已经成了他温馨的家。
    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过得特别的高兴。
    他逃脱了生活中的枷锁,他真正的自由了——虽然他自由的方式,我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但他似乎在这种生活方式里,获得了很大的乐趣。
    我接着问豆三:豆三……有一个叫兰玉茂的人,发现了你,不停的找你要股票的代号——你股票的代号,也给得非常准确,这让兰玉茂觉得——他遇上了股鬼,你能跟我说说,你这股票的代号,从哪儿弄来的?
    “靠!”豆三有些愠怒,说道:原来你们是因为我给他的股票代号,才来找我的!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就是听他声音可怜,才把那些股票代号给他的,他竟然来打破我平静的生活,王八蛋!
    我让豆三先别骂了,能不能解释一下——你那奇准无比的股票代号,是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的?
    豆三冷笑道:很简单——你们大概不知道吧,股票这个东西,是人为操控的!有些黑心老板,联手大资本,抬高股价,等把市场上的散户套牢进来之后,他们果断带着自己的资本和圈过来的钱撤退,股市和某部电影里面的台词差不多——得先让豪绅出钱,带着百姓捐钱。豪绅捐了,百姓才跟着捐。钱到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没钱人为什么没钱,因为钱都被有钱人给赚走了!
    我说道理我都懂,可是你怎么知道正确的股票代号的?
    “因为以前1324那个房间,经常有一个“操盘”的人在这里约炮,那小子风流成性,一个星期估计有三四天来那个房间跟女人开房!他跟女人上床,什么钱都不花,只要稍微透露一个要操作的股票信息!那股票信息,能值很多钱,能让那些浪荡的外围女和他愉快的在床上耸动。”
    豆三说:他跟那些女人说股票的信息,我就在床里面听着呗——每个星期,星期天,那个人是一定会过来的,因为星期一要开盘,他的消息那时候最多,那天晚上,他带来的女人也最多——最多的时候,他带来了五个女人,那五个女人服伺了他一晚上,无所不用其极,他那天晚上,一口气说出了三只要操作的股票。
    “我当然就是把这些股票代号记下来,星期一的时候,给写在你们说的那个叫兰玉茂的白眼狼的本子上——他以为我是股鬼,我其实是个人!不过,说我是鬼也行,我是一只藏在床下的鬼!”豆三的嘴咧得高高的,笑了起来。
    我听上去,却觉得浑身森寒——人在睡觉的时候,尤其是和异性上床的时候,情到深处自然浓,那时候有点什么话都往外吐,如果有人躺在我的床下,他就知道了我大部分的弱点!我大部分的秘密!
    床下有人——这还真是一件恐怖的事,说这个人是鬼,也没什么不行的。
    豆三说:我算看出来了,你们是在帮兰玉茂做一个生意,你们找到我,兰玉茂给你们一笔钱!
    我说是的。
    豆三说:我不出去的!我不会去见那个兰玉茂,他见了我,也没什么用——我换了一个房间,那个“操盘”的色鬼,在隔壁房间,我没有股票消息了。
    我点点头,给了豆三一个本子,说你在本子上,把事情写清楚——也算给兰玉茂一个交代了。
    我找到了兰玉茂说的那个“股鬼”,算是完成了这一波阴事,至于兰玉茂认可不认可我就不管了,股鬼我给你找到了,往后还是买不成股票也别怪我。
    豆三看了我们四个一眼后,趴在床上,开始迅速的写起了“交代书”。
    他在交代书上,写上了自己曾经发给兰玉茂的股票代码(他把那些偷听到的消息,存在偷来的手机里),然后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人,不是什么股鬼——但是没有说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酒店里的床是他的家,他不会把家的位置透露给兰玉茂的。
    我一旁看着交代书,唏嘘不已——一个侏儒症患者,为了摆脱生活里的枷锁,把自己藏在了床下,然后永远的在酒店里过上了老鼠的生活,窃听、偷窃,成为了他往后生活的主旋律,他依然乐此不疲,这事真是怪事,也让我的三观受到了冲击,现在,我都不想评论豆三观念的正确与否——因为对他而言,他不讲道德,只讲开心不开心。
    而一个曾经落魄的业务员兰玉茂,阴错阳差,得到了豆三的帮助,竟然认为豆三是一个股鬼,每个星期过来上贡品,依靠着豆三发财了。
    我倒是觉得,豆三和兰玉茂是互相帮助。
    兰玉茂靠着豆三发财了,豆三靠着兰玉茂每个星期的朝贡,拥有了“神”的感觉,他在兰玉茂的心里,就是“神”!
    好不容易,豆三写完了交代书,我拿着交代书,准备离开,在下午,给兰玉茂一个交代的时候,这时候,豆三又说话了:等一下——兄弟,我要和你们做一波生意。
    “你跟我们做生意?”我问豆三。
    豆三说:我听你们给兰玉茂打电话的时候,说什么“口.技圈”的事,前几天,刚好躺在我这张床上的客人,也说了“口.技”的事,而且……还就是要用口.技去害人!我把他们的谈话,用手机录下来了。
    我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豆三有门!